第2章 二，逗我們玩兒呢
“你看這地兒，有山有水，有草有樹的，好像……風景還不錯的樣子，你知道這是哪兒，不？”
放下背後背著的專業測繪工具包……作為一個眾人矚目的，專業的，高學曆人才，趙國棟自然要有自己的特點，有著表現出自己與眾不同的地方的地方——通俗一點的說，就是要有屬於自己的人設。
而這個背包就是他表現出來的特點之一：下了班以後出門在外，還依然的背著這個家夥事兒……好歹的，也不至於被人說是自己隻顧去玩兒了——說自己的工作太清閑，受到了特別的照顧：你看，我這也是幹了活兒的。
還是利用我的休息時間。做一些對工作上也有益處的事情——測定一下周圍的地質變化什麽的，也能更好的，保證未來道路建設的安全不是。
這是我的專業。
而且還是利用的，理論上屬於工作時間以外的，屬於我私人的時間。
所以，
沒事兒，就可別說我不務正業了呀！
別說我，受到什麽特別的照顧，幹的活輕鬆又愉快了——愉快肯定是不可能愉快的，不管是什麽事兒，一旦的成了工作以後，幹起來都是不可能愉快的。
但是我表現出一副愉快，一副努力向上的樣子……這個，就是一個生存的智慧。
一個能夠在別人的眼中，給自己加分的方式。
這是一個口口聲聲說著：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人的老前輩所給出的建議（老周說：我沒有，你別瞎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但是我們是可以這樣理解的呀……
所以說文學理解，它來源於生活，但要更高於生活。
將長長的背包給靠牆放好，趙國棟開始找自己的手機。
找自己手機裏，剛才自己給拍攝出來的那些……難得一見的，璀璨到有些感人的，可以被稱之為唯美的畫麵——說實話，在這抬頭低頭盡是黃土的地方呆的時間長了，初次的突然看見那一個畫麵……
看見那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一片絢麗的綠色的時候，趙國棟，差點兒的都被給感動哭了：“說真的噯，早知道你們這兒有著這樣的一個地方，再加上這門口以後的路給修起來以後，到時候，你們就在這給開上一個農家樂……”
“就那個穿過一道門以後，兩邊景色的巨大的反差感，就會給你這兒帶來不少的人呢。”在這個地方生存的時間長了。和這些老鄉們打過的交道多了，有時候，趙國棟也會切身的從他們的利益出發，利用自己的見識和想法。給他們提供一些有可能，或者根本不可能實現的發展方案。
隻是，
歸根到底的，這人世間的很多的事情的發展，最後還是歸結到一個問題上——想發展，沒錢還是不可能。
沒有啟動資金，哪怕是有再合適的項目，再努力的人群，再強烈的渴望，你也還是不可能赤手空拳的就打出一片天地來。
從無到有的界限，真的不是說說，就那麽容易的可以被打破的。
“何況，就算是以後這門口的這個路給修起來了以後，因為路遠，翻山越嶺的來上一趟不容易，導致會來到這兒的人少；來的人，也有可能會因為周圍都是千篇一律的黃土地，找不到什麽好玩兒的特色而不想玩兒；導致你們這兒建不起農家樂，你們也是可以在那一片兒，給養上幾百頭羊什麽的啊，那一塊兒地方，我看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呀！”
笑嘻嘻的，趙國棟說的，就是電視上的那個，放豪言要來年要多養多少多少頭羊的那個廣告：人家那個，就是典型的，有錢有實力然後能心想事成的一個代表。
說實話，這個真的不是刻意的針對誰啊！
如果，是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沒有在這樣的地方生存過的人，那是真的不知道：在這樣的一個地方來養羊，那是一個怎麽樣的，需要付出巨大代價的吃力活計呢。
……並不是，這每一個地方都叫做大草原，都是內蒙古。
也不是，他每一個地方都是可以騎著馬，騎著摩托，甚至開著車的，跟著羊群。悠哉悠哉的到處晃悠——反正，那麽大的一片地方，一望無垠的，一眼，就可以看見羊群給跑到哪兒去了。
就連內蒙古，他也不是那樣的地方啊！
更何況是在就這出個門就得翻山越嶺，晴天一腳土，雨天一腳泥（雖然後一種情況很少，但是一旦出現了以後，出一趟門兒，你會發現：你的鞋底，將會粘上五公斤以上的黏土——如果如果你走的夠遠，而又不及時清理的話，）的地方。
平日裏，無論什麽時候放眼望去，還到處都是那種怎麽也遮掩不住的……黃色，黃土嶺，黃土坡，黃土溝裏有個黃土窩。一起風，就到處都是塵土彌漫……都是到處都是缺草少樹的樣子，難得能夠遇見一片綠色……
養羊，還幾百頭……就算是不管當地的那脆弱的生態環境了，由著羊群去啃樹皮啃草根，啃得一片大地真幹淨的照著死的去造……哦，這個，就有些違反國家政策了。
所以不能這樣幹。
那麽，
單是那這麽些的羊要吃要喝，還要吃著山裏的草，喝著山裏的水，還要有個牧羊人跟著漫山遍野的跑……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它隻是一個廣告，一個大家公認的，可以‘適當’的使用一些文學性誇張手法的表現方式……
就這句‘豪言’……如果真的想實現的話，
那你這純粹的就是想要內個電視上老頭兒的老命呀：要知道，就在將將百年以前。就在這一片腳踏的大地上，有些地方，吃水，那可是還是要花上一天的時間。去幾十裏地給擔回來的。
這裏的水的匱乏，也就算是略見一斑了。
而且這放羊的事兒，十頭八頭的還好說，吆喝一下的，揮揮鞭子隻是趕一趕頭羊什麽的，而頭羊也聽話，能夠體貼人的話，
身體夠好，舍得造，帶上一個小夥，也還是能夠管的過來。
可那要是幾百頭的羊子漫山遍野的給撒了開來……還是那句話：你以為，這裏的放羊，是和那蒼茫的蒙古大草原一樣的啊！是可以騎著馬或者摩或者三輪，或者直接的就開著越野車的，優哉遊哉的跟在羊群周圍轉啊！
更何況，就連現在的蒙古（這裏指的是內蒙古）那片，大家也好多的，都是將馬牛羊什麽的圈養起來，然後從草場上打草回來，儲藏起來喂著吃呢。
放羊，
跟著跑真的是很累人的。
就這地方，別說馬，驢都不是那麽容易爬的上來的好不！
所以就那老頭，要說是放養的話，別說五百隻了，一百隻就可以要了他的好看——走過的幾個地方，凡是碰到的老房東，在熟悉以後，對於這個廣告，都是這樣說……這樣評價的。
所以趙國棟對於那個廣告……其實也無可無不可了。
反正，又不是我打算養羊——不過換我來的話，那我也肯定是不幹的：就這麽老老實實的，當我的交通指揮員他不好嗎？
“哦，回來了呀，那就，準備吃飯。”看著院子裏那個興致勃勃的，高大挺拔的小夥走過來，蹲在牆角的老支書，漫漫的應了一聲，開始站起身：這伢兒，還是年輕啊！
身體真好！
這下了工還有著力氣滿山的跑，說起來，還真的讓人挺羨慕的：村兒裏，這些年的年輕人有點兒力氣的都走了出去，到外麵去找活計打工了。
反正在外麵，做點啥啥不好的，總也比在家裏窩著眼瞅著太陽跑的好。
好歹的，能糊弄個嘴，養起過家唄。
所以村裏的人，也就越來越少了，
隻留下現在這村兒裏老的老小的小的。
實在是沒有什麽朝氣呀！
所以說年輕人……年輕，他真的就是好。
下了工到處跑吧……還非要背著那麽大的一個大包——老支書也曾經偷偷的掂量過：那個差不多有著一人高的長條大包，雖然說不是太粗吧，份量可是著實的不輕。
虧得這個年輕人還能一個人給背著到處跑……據說，裏麵都是些他專用的那些什麽做測繪的家夥事兒，據說都是高科技的東西，一個都好幾千……就這麽得背著到處跑，倒是也不怕給嗑著碰著。
不過內個包倒是也挺厚實的，是牛仔布的，倒是也挺結實……
哎，對了！
剛才，他是說，是哪兒的窯洞給穿了嗎？
然後他看見了一片啥……
穿了就穿了吧。
反正這些年，這樣的事兒倒是也不算是少見了：不像是以前。
這一個個兒一家家地有人住在窯洞裏，每天的，都有人清清掃掃的給照護著。所以一個個的窯洞也都亮堂堂的看著敞亮。
這年頭，
托著上級領導的……托著上麵政策的福，現在的人大多的都搬出了窯洞，住進了寬寬敞敞，明明亮亮，四處透風的磚瓦房——要說，這磚瓦房要是真的比窯洞好的話，那還真的兩說。
至少這窯洞裏，它就不會四麵透風的，怎麽也捂不熱被褥——當然，這也和上年紀了，這人老火力差有關——可過去的內窯洞，它是還可以，燒炕的呀：現在的磚瓦房，那可是連炕，都沒法打的。
噯，
算了，
反正沒人，老窯洞，垮了也就垮了吧——搬了家以後，凡是值錢點的東西，也都老早的都給搬走了，就一個空窯洞，垮了，也沒得還要花點心思心疼一下？
我看那純粹的就是閑的！
“村裏的窯匝，我記得，應該是早就沒人住了呀，穿了就穿了吧。”這老房子，都沒了人住了，沒人給照看著，沒了人氣兒，然後垮起來，肯定的就快的多了。
這些年，這種事兒，也算是見得多了。
不新鮮，不新鮮了。
也還都是這些年，大家的日子過的好了，再加上上麵看著這邊老是住在一個土洞洞裏也不是個事兒，就大力的給支援了一下，
然後家家戶戶的，也就都給陸陸續續的搬出了老窯洞，住進了大瓦房，過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好日子是好日子，隻是原來的老房子，它自然的就……用進廢退了嘛。
……好像，說是還有著什麽全球變暖，雨水增多的原因——因為雨下的多了，這一個個的土溝溝，也就垮的更快了呀：“那，回來了，就趕緊的洗洗手，準備吃飯吧。”
說起來也算是因為這些年的雨水變多了，然後這人也都講究起來了，然後還要講一個什麽：飯前洗手——放到過去，這種事，那是指定的是不能幹的呀（老輩兒們是這樣說的）
咱也不知道，
咱也不敢問……那就，這樣的聽著唄——話說，
這些年的，這天上的雨水，好像還真的是比早些年間給增多了不少呢——據說是因為什麽什麽大氣環流，什麽鋒線對衝的原因然後就讓雨都給下到這一片兒來了……
……
咱也聽不懂，咱也不明白，咱也不知道他們說的到底是對不對，不過……這千百年來都缺水的對方突然的下起雨來……
而且量還這麽多……
其實說起來的話：原本這應該也算是一件好事兒吧——至少，這澆地種莊稼什麽的，單是天上的雨水什麽的就都算是夠用了。
種地，這人好歹的也能夠多少的輕鬆一點。
不至於像是老輩一樣的，上了點年歲，就這不好那不對的，然後早早的就上了山，入了土。
不過說起來……
不過這誰知道……這以前年年的盼著有水，盼的大眼兒望穿的，
這等到真的有了水了以後，誰知道反倒成了事兒了呢：這雨水，這一下起來，不單是夠用，反倒還成了災了……
這山山嶺嶺的土溝溝竟然給發起了水災……這可是自古以來，可就沒聽說過的這種事兒啊！
你說這都是個什麽事兒啊！
然後這一個個的土窯窯，它就被給泡壞了，泡漲了，泡塌了——這事兒，這些年也真的不少見了：
雖然說，之前蓋房子挖洞洞的時候講的是要一個前對川後靠山的。
但是，還是那句老話：靠山，山是會倒的。
尤其是在這種土窩窩裏挖出個洞洞來住的地方，
指不定的……什麽時候前門對川，後牆靠山的後牆那邊，就會因為幾場的大雨，給多了一條溝出來……
然後這雨下著下著的，
指不定的什麽時候，
然後就把好好的窯洞子給漏成個前後透亮的門廳事兒……以前還好，這種事兒倒是不太多見，
隻是這些年，
這樣的事兒，它突然的就給多了起來……據說，這也是因為海對麵的內邊，總是一年一年的老是燒荒，
還燒大樹，
燒大片的大片的林子……
——說你有這麽多的林子用不上的話，給我們啊，
燒了，
多可惜啊——崽賣爺田，不會過日子的野家巧兒（敗家子的意思）
那麽大的樹都給燒了……
真是……
敗家子：“那啥，棟啊，早就餓了吧，先吃飯，先吃著飯再說！”
唔，
這個小夥子，那可不是個敗家的玩意。
“不是我說李叔啊，”洗過手，坐在飯桌旁的趙國棟，興高采烈，興致勃勃的給著房東看著自己手機，看裏麵自己給拍下的那些綠意嫣然的畫片：“你這個態度可是有些不對呀，這我剛才可就說過了……”
……不對！
終於的找到了之前拍攝到的照片兒。
然後這再給看起來，趙國棟就發現：“這事兒，”
“它不對！勁~！”
眼光閃過手機上那綠瑩瑩的畫麵，好像終於的突然想起什麽，也想明白了一些什麽的趙國棟，一下子的給呆住了：這事兒，它指定的是個不對勁！啊！
這，
這是這片地兒，它能出現的情況嗎？
這肯定的是不對的呀！
“哦，這是……”難得娃兒這麽的熱情了……慢吞吞的，接過幾乎杵到自己臉上的手機，老支書拿著手機，手胳膊伸的遠遠的，眯著眼睛的，開始打量著手機上的畫麵。
看看，看看趙國棟這娃兒，這是拍到了什麽了不得的畫片，還非要的給伸到自己麵前來給顯擺顯擺，耍耍寶——話說，現在的電視上，還有著什麽樣的畫麵，是見不著的來著？
還有，
這周圍百八十裏的地方，哪有多少自己沒有去過，這還有能讓自己也給大開眼界的地兒？
話說……“這是……這到底是哪兒來著？”
還真有！
手機上顯示的地方，還真的挺好看——如果它真的是在自己住了幾十年的這一片地兒上的話……我怎麽可能不知道——那這自己這幾十年不就是白活了。
不過，
人家娃兒既然都這麽說了……咱就，給捧捧場背：“這，這也不像是我們這疙瘩能夠見過的地方啊？”
不像是，一點兒都不像是。
自己這片地兒，還能有這樣的地方啊——看這一片顏色給綠的……這小子，這是閑的慌，在那兒給找著個畫片來逗我老頭玩兒嗎？
嗬嗬，
小家夥，夠孝順。
滿意的，看了看身邊呆著的小夥子，老支書，決定讓自家的媳婦也來跟著看看——人家小孩子的好心，可不能隻是自己一個人給受了啊。
怎麽說，
這家裏的戶口本上，也還有著另外的一個名字呢：“老婆子，來看看，看看這片地兒，這你認識不？”
“反正我老頭子是看不出來這到底是那兒的。”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