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針鋒相對

  殘陽微斜，浣輕寒鎮定自若地在眾人的矚目下從宣武殿辭出，灼熱的目光讓他的背後如被針錐。 “浣謀士留步。”柳生亦待浣輕寒走到了一處偏靜的小巷方才喚他。 “以柳大人的官階之高，同我這樣官階低的小廝密談，似乎不妥。”浣輕寒連頭都不曾回，自顧自地向前踱步走去。 “浣謀士，這次帶來的朝成公主似乎有些不同，不知是浣謀士沒有發現還是在試探真假，或是更甚，浣謀士想要利用呢？”柳生亦步步緊跟，咄咄逼人。 “我們過去的過節應該放在過去，如今柳大人負責的是朝堂野外之事，而我負責的隻是朝成公主這單單一件事而已，就不勞煩事忙多勞的柳大人操心了。”浣輕寒輕拂衣袖，冷聲道。 “我自是知道的，隻不過太後單單讓你辦這一件事，若是這一件事你都沒有辦妥，想想太後會有多麽怒發衝冠。太後素來的脾性你也是知道的，若是惹怒她的鳳羽，她可是翻臉不認人的。”柳生亦露出意味深長的一笑，漸漸放慢了腳步。 “柳大人可是這北陵皆知土生土長的北陵人，與我這打上烙印的東臨人交往過甚，恐會引起非議。”浣輕寒停在轉角，似是嘲諷道：“至於太後的脾性，我曾日日呆在太後身側，我自然也是知道的，就算哪一日我忘了，隻需看一眼你的妹妹柳蘇沫如今奄奄一息的模樣，不就知道太後是怎樣地將玩弄人於指尖了？” 柳生亦登時啞口無言，心上似是被人重重紮了一針，眼角一抹微紅，咬牙看著浣輕寒的背影逐漸遠去。 輕寒薄暖，天空下起淅零零的細雨，將惠成殿的積雲暈染上溫潤的粉青顏色，天空最深的雲朵，似在吐露著看盡這洛都勾心鬥角的心酸，憔悴斯人不堪憐，驟使人間滿瓢潑。 惠成殿內，茶水聲疏疏漏漏，空曠的殿內唯有喬久一人在搗藥磨香。 阿啞巳時得了喬久的指令，去掖庭將霖姑姑接回來時霖姑姑已是一副殘軀，難以動彈，隻能在宮娥房養傷休歇。 阿啞則立侍在門外，似如冰雕，一動不動，緊密盯著惠成殿周圍的情況，連路過一隻飛蚊都難逃毒手。 “阿啞，汐淚還沒回來麽？”喬久已配好了醫治二羅蠱需要的基本藥材，冬雪霜花，春雨杏露都被她巧妙地融在這一味藥方中。 隻是要配製解藥還差幾味珍惜的藥材，尤其是紫經羅這味藥，極其難得。 “回小主的話，汐淚與青止大人出去兩個時辰有餘，尚未回來。”阿啞回完話後，突然猛地咳嗽一陣，像是要將五髒六腑都咳出般，連身體都在猛烈地顫抖。 “你怎麽了？”喬久將藥湯放好，拿了十二銀針正想為她把脈。 阿啞卻退避三舍，縮在角落裏，咬著紫白的嘴唇道：“沒事。” 喬久旋即微微一笑，將銀針放回藥包中，溫婉道：“來北陵這麽久，你沒有一夜是睡過覺的，也沒見過你在哪個時辰用膳，你都是血肉之軀，不是由冰冷的玄鐵鑄成的，不如吃點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