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左右為難
喬久一時無語凝噎,於情於理,若是她來司藥宮要人,必然再度和宋清婉撕破臉,以宋清婉不死不休的瘋狂個性,必然會更加記恨她,不知還要做出多喪心病狂的事來。 況且如今外患未定,文官百官對她大有意見,連連上書,每每去宣武殿,那堆積如山的奏折,泰半的文章先是參奏她荼毒皇室子嗣,心腸惡毒,獨占盛寵的,繼而再大批痛批墨府的奢淫無度,鋪張浪費。 如果她如今來司藥宮要人,必然會為宋清婉心中的惡火再添一把烈柴,熊熊燃燒,再無盡頭。 可是……最恨的便是這個可是了。 喬久咬了咬牙,眼角微微濕潤,腦海中依稀想起夜入司藥宮的情狀,若不是為了奪得開啟牆房地牢的兩把鑰匙,才會說了諸多言語將香卉引開,讓香卉恨上耳奴,從而引發司藥宮的內鬥。 喬久是這場內鬥的挑起者,或許,隻有她,才可能終結這場以命為豪賭的殘酷鬥爭。 “本宮會幫耳奴的,但是她不能跟在我的身側,惠成殿是非頗多,遲早會將她卷入。她能去的地方隻有.……”喬久思忖片刻道。 心中快速耳奴可能的出處全部理了一遍,可細細一想才發覺耳奴身份如此特殊,根本無地可容,唯有那個蕩漾著翠綠色的寧靜之地,才是真正遠離是非的去處。 萬般無奈下,喬久以手扶額,道:“寧竹閣。” 白釉聞言一愣,良久,眼神中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妥協,似明白了這北陵皇宮中實在無一個啞女的容身之處,於是垂下眉目,微微點了點頭。 “今日夜已深,實在不宜要人,本宮允諾你,待到後日一定如約前來,將耳奴安全帶離,絕無閃失。”喬久從窗欞望去,微涼的月色搖曳著樹影,斜照在剪成桃花的窗欞上。 耳奴亦偷眼看向那朵桃花,其花栩栩如生,一花一瓣似要綻放,一片生機勃勃,好似前路明媚,一切都有了希望。 耳奴迫不及待道:為何明日娘娘不能前來? 我.……我好害怕.…… 耳奴張了張口,道。 可是耳奴說完這兩句話,喬久和白釉卻無一人臉側臉看她,好似她是空氣一般,被忽視,被遺忘。 耳奴的眼淚奪眶而出,她又忘卻了,不是麽? 她是一個啞巴啊! 除卻她自己能聽見自己的心聲,還有誰能聽得見她說話…… 白釉瞥了一眼喬久蹙起的眉頭,問道:“娘娘明日可是要去淦府問診?” “沒錯,淦容兮的病情愈發嚴重,今日淦府閉門謝客,明日本宮一定得去。” 喬久逸出輕煙一歎,淦府情況複雜,三夫人和淦容兮有如此多的利益牽扯,明日一去,不知又要徒生多少變數。 喬久扶了撫額角,冷靜問道:“本宮已允諾了後日將耳奴帶離,送往寧竹閣,可是你坐上這判桌的條件卻在何處?” 白釉會心一笑,躬身一拘禮,微微退步,將喬久引到她身後的窗欞邊。 她伸手指向半開的窗戶,掐了掐手指一算,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胸脯,神秘一笑道:“娘娘放心,隻需靜靜稍候,好戲即將開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