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於你蜜糖，於我砒霜

  言妃教芳幸讀書，識字，她不但不學，反而將言妃所用的珍珠粉貪小便宜換成了廉價的白粉，毫無效果 否則言妃如此善解人意，溫柔婉約的女子，如何會爭不過傾妃？ 不曾想，這麽多對芳幸的好，在她的眼中，似乎都成了鐵鏈一般的枷鎖和束縛，釀成這般如白眼狼一般魚死網破，實在叫產婆和言妃寒上心頭。 “原來，十二萬分的誠以待人，也難換來半顆誠心。”言妃不知是對自己說，還是對產婆說，隻輕輕地哀歎了一句，轉而看向芳幸道：“你是覺得這個出宮條件還不夠好？不夠封住你的嘴是嗎？” 芳幸微微一笑，餘光依然偷偷瞥向背對著言妃和產婆的那道窗沿。 “言妃娘娘，一顆真心也是要講條件的，如果所對的那人本是就是個十惡不赦的人，那又何必拿一顆真心相對呢？正如您這般罪無可恕，又有什麽資格要求小的們不離不棄，生死相隨呢？” 見窗沿外的人未走，芳幸更加囂張，用輕蔑的口吻嘲笑道。 產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的神情，她與言妃交換過一個眼神，似乎暗暗明白芳幸話中罪無可恕的所指。 果不其然，芳幸一句話沒說完，又言辭狠厲，連連威逼道：“嬪妃與大臣私通，如此重罪，不光娘娘您會被株連九族，甚至連知道此事的人也會被滅口，一個不留，如此令北陵皇室蒙羞的奇恥大辱，不知娘娘想要如何瞞下呢？” 芳幸牙尖嘴利的模樣不知是從何處學來，竟已經如此如火純青，言妃遙遙看去，芳幸被斜陽拉長的身影，似乎倒影出了那個隻有十幾歲餘卻站在紅玉坊門口卑微地哀求著過路人的小女孩，所有過路的女子對她冷漠無比，甚至吐痰在她的臉上，而男子則上下其手，多加調戲，卻就是不肯踏進紅玉坊一步。 身後，是老鴇無情的踢踹和劈頭蓋臉的責罵，在這無邊無際的苦海中，小女孩的目光渙散不定，如一株漂泊無依的浮萍。 突然，小女孩的目光停住了，落在了一頂榮金攢紅花轎上，轎中的女子那般笑容燦燦，如海麵升平下的第一縷斜陽，如隆冬初雪後的第一抹暖光。 那女子的目光對上小女孩不堪世事的眼神，她也驀然停住。 不知是時間停止了，還是老鴇的罵不出聲音了，那頂榮金攢紅花轎也停住了。 一位穿著嫁袍的女子翩翩而來，她伸出好看的細長手指，輕聲說道：“跟我走吧。” 小女孩愣住，倒是身後的老鴇眉開眼笑道：“這丫頭晦氣的很，怕汙了娘娘的喜氣！” “我要為她贖身。”這句話很輕，像稻草一樣，輕飄飄地，像漂浮在空中的柳絮一般，卻不知為何，在小女孩的心中生根發芽，深深種在了她的心中，再也走不出這句話。 老鴇麵露難色，言語中支支吾吾，死活不肯放人。 “二十倍。”女子的話音悅耳動聽，似是在婉婉奏曲的一等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