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替罪羊
有嬌豔欲滴的牡丹花,花間卻帶了一點血。 有燦若流霞的夜明珠,珠內卻是猩紅色的。 有枯燥單調的一本書側,字跡卻是用鮮血寫成的。 喬久粗粗一看,皆是些奇怪中的翹楚,唯有幾件她略微覺得眼熟,卻說不上在哪裏見過,隻是心口不由得一震,似乎那幾個物件也隨著她的心口一同震動,成了這八十一件中特別的存在。 最為顯眼的便是一個青雕紅籌簪,倒不是這支簪子的刻工有多完美無瑕,也不是說這簪的搭配有多詭異。 隻是喬久隱隱覺得見過這支簪, 她將鼓風燈籠高高提起,借著燈籠若隱若現的光芒,這才看清。 這不正是前幾日崇妃慶清殿,那牙尖嘴利的小宮娥——初雪頭上的嗎? 她才來惠成殿時還見她戴過,不過是通身澄明翠綠的,像極了顏陌寧竹閣的青玉翠竹,喬久才特別留意到了初雪的發簪。 不過後來發生了桃離口中的什麽翻天大事,便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想來,初雪該是被拖去流放,或是被杖則幾十,縱然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也罪不至死,希望她能得到一絲絲教訓也是好的。 但那時的玉簪並沒有這味血色,喬久湊近去看,發現這鮮血還是新點上去的,散發著微弱的腥氣。 喬久正想將那玉簪取下來,卻在快要觸碰到的那一刻停下了手。 她想起香卉在門前掛的那一株風鈴,連香卉這樣一個不通機關的小藥童都知道設置陷阱,何況是身為司藥宮宮主的宋清婉。 這八十一件物件各有所指,絕不是憑空擺在這裏的,每一道背後都必然連著相應的機關。 牽一發而動全身,她現在的每一步都要深思熟慮,不能有半分打擾,可謂寸寸危機,步步致命。 而此時,牆房外,司藥宮一間耳房上,出現一個一閃而過的身影。 正是桃離附在這間房的屋簷上,細細聽著這房內的一舉一動。 她身子輕盈,腳步如風,磚瓦甚至沒有一絲異動,就連在屋簷下貼身的守衛也察覺不到半分聲響。 房內的宋清婉滿頭大汗,正專心致誌地為香卉施針。 香卉是個明白人,雖宋清婉沒有直言說出,但她看方才宋清婉的神情,也知宋清婉看破了她的計謀。 她聲如細紋道:“宮主,我錯了,這副宮主的位置還是讓給耳奴姐姐吧。” 針入骨髓,香卉疼得“啊”一聲,卻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了。 宋清婉歎了口氣,無奈道:“香卉,耳奴素來與世無爭,如何你非要與她過不去呢?” 香卉扯了扯嘴角,什麽與世無爭,成日裏清心寡欲的樣子,明明在背後一直亂嚼舌根,如今去了她的大舌頭,看她日後如何掀起風浪。 嘴上卻萬分自責,哀聲道:“宮主,我真的知道錯了。日後再也不內鬥了,我會向耳奴姐姐好好道歉的。” 宋清婉白她一眼,將針紮得更深,勸道:“耳奴從此必然不願見到你了,日後恐怕你和耳奴,二人中隻能留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