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天羅地網

  官家墨府，三姨娘的手指不耐煩地敲打在琉璃桌案上，假指甲上的小珍珠丁然作響。


  噠噠……

  噠噠噠.……

  假指甲的敲擊聲和房外傳來的陣陣棍杖鞭打聲，出奇地一致。


  “怎麽樣了？”三姨娘取過侍女提來的宣筆，輕輕鋪開一張潔白的宣紙在桌案上。


  “三姨娘，她還是嘴硬，不肯說。”手握棍杖的女子打了個秋千道。


  三姨娘輕輕哀歎一聲，道：“初塵，你讓我怎麽說你好呢，都快三個時辰了，到底是她的嘴硬，還是你的心太軟？”


  三姨娘瞥向初塵冷厲的一眼，那眼神好似要讓初塵和被鞭撻的少女一起埋葬在墨府，成為蒼天大樹下的一捧泥土。


  初塵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此時，行動遠勝於言語。


  她咬了咬牙，狠狠一杖鞭打下去：“說啊！”


  “三太太實在心思歹毒，布下如此天羅地網，機關算盡，想讓傾妃娘娘有來無回。”三個時辰前，她打開一隻鳥籠的門，對少女說道。


  “初塵姐姐，傾妃對我們有恩，我們不能讓娘娘來送死。”三個時辰前的少女欣然道。


  大汗淋漓的初塵用手捏緊了棍杖，更狠厲對著少女地打下去：“你說啊！！”


  耳畔響起女子曾經的回話：“可是初塵姐姐，我們人微言輕，能做什麽呢？”


  “你說不說！”


  她深吸一口氣，重重打下了第三杖。


  “我現在引這隻飛鴿給娘娘傳書，提醒娘娘這裏的陷阱，讓娘娘及早取消省親，你幫我盯梢。”記憶裏的初塵那般天真無知。


  “初塵姐姐，一有危險我就通知你。”


  兩個人影一明一暗地貓在院口準備放走飛鴿。


  “你們在做什麽！”三姨娘的聲音在記憶裏也是那般狠厲。


  砰地一聲，初塵最終惡狠狠地將全部力氣都施加在被牢牢捆在板凳上的女子身上。


  “是我要放鴿通知傾妃娘娘的，和初塵姐姐無關。”


  三個時辰過去了，這句話還縈繞在初塵的耳畔。


  她的眼淚泛著淚花：“你說啊！！！”


  那被五花大綁的少女身形羸弱，其實手無縛雞之力，這一棍杖下來，牙齒被浸染成鮮紅色，猛地吐出一口血，還帶著被打碎的牙齒。


  “不……不敢了。”少女口齒不清，眼神渙散，但嘴中還喃喃道：“再不敢了.……求三太太開恩。”


  “說大聲點！難不成還要我湊到你耳根前去聽不成！”三姨娘虛偽以蛇道，手中提筆揮墨，寫下不對稱的兩個字：心，靜。


  少女本就體弱多病，如今隻剩最後一口氣了懸吊在那裏。


  初塵忍住心中萬分的恐懼和害怕，顫抖著聲音開口道：“三太太，誰不知道您是老爺最寵愛的人，別說是傾妃了，就算是傾妃的娘親綰喬夫人在世，也斷斷不可能搶走您半分尊榮。三太太何須……”


  “別提那賤人的名字！”三姨娘一把將宣紙撕得稀碎，心靜兩個清秀的大字變成了一地的碎屑。


  初塵低下頭，下巴一滴滴留下的，不知是汗還是淚。


  “私放飛鴿，是要去通知那小賤人嗎？”三姨娘摸了摸頭上燦燦生光的雕花金簪，笑道：“真有本事，是哪隻手放的鴿子，又是哪隻手寫的字？”


  三姨娘將手輕輕一擺，對婢女使了一個冷酷的眼色。


  那婢女哆哆嗦嗦地往屋後走去，回來時身後便跟了一位彪形大漢，手中隻拿著一把粗製的大砍刀。


  手起刀落，血濺蒼樹。


  隻聽得墨府後院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


  “啊！！！！”


  叫聲過後，又轉為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