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肅清宮門

  等喬久回到惠成殿內，已至晌午。 鼻尖立刻傳來了一股再熟悉不過的濃鬱香氣，盈盈繞繞，纏綿鼻尖。 喬久用手捋了捋煙氣，細細一聞。 方才在顏陌的寧竹閣內，有一間擺放了諸多藥材器皿的房間內也傳來同樣的氣味。 像是蔥蒙雨後的第一滴露珠，有股向朝的春氣。 喬久知道，這股香氣與那日的吐血必然有密不可分的聯係。 但她強忍住心頭的怒氣，平緩地走向琉璃書架。 她本是要尋找整個惠成殿的宮娥太監們的錄本，卻無意間餘光瞥見一本微微傾斜的書冊。 想起那日神色盎然的桃離孜孜不倦地閱讀的情狀，喬久饒有興趣地抽出了那本書角卷皺的書冊。 上麵用隸書撰寫著兩個大字，題在封麵的留白處——蠱錄。 在來到北陵以前，喬久從未聽過蠱術，也從未想過蠱術是什麽。 她知道世間有百毒，各有特點。 毒氣一旦攻心，則五髒俱損，死狀慘痛。 正所謂常言道：毒入心肺，大羅神仙也無藥可醫。 可既然毒如此厲害，又何須製蠱？ 帶著好奇，她輕輕翻開蠱錄的第一頁，上麵用清秀的小字從上到下寫著蠱術的曆史。 蠱術，本是失傳已久的秘術，現今不知怎的又流傳開來。 蠱術一脈由玄清子所創，玄幽子所承，益發精進，廣為人知，世間佼佼者得用。 蠱術是西楚開國時便有的陰狠之術，調理配藥極盡複雜。尋常人家隻是聽聞，難得一見。 相比中毒，不過兩三日便會毒發，隻需要對症配藥，或死或生，一時之事而已。 而中蠱之人，哪怕是最常見的一絕蠱，此生也將受其所累。 每月初一，十五，三十子時心絞痛，四肢如被螞蟻鼠蟲啃食，肌肉萎縮扭曲，咳血不止。 蠱發之日，除非將頭顱砍下，鮮血流盡，否則身體的一滴一點也都還在受折磨，沒有人能忍受這樣的痛楚。 故而，中蠱的人大多還沒到毒發之日就自盡，又或是第一次蠱發時便死無全屍。 喬久渾身一驚，但還是勉強壓製住心頭對於蠱術的驚訝，保持著鎮定自若，用纖細的手指翻開了書冊的第二頁。 上麵赫然寫著：製蠱，一般是用多種自身帶有劇烈毒性的昆蟲，例如蛇蠍、晰蠍，貓鬼，蛤蟆，犬蟲等放進同一器皿內。 蟲獸久居其中，使其互相齧食、殘殺，最後能剩下的那隻唯一存活的毒蟲，便是主蠱。 但也有傳言，可用花草和無害的動物作為主蠱.…… 正想接著閱讀下一段，卻發現下一麵被撕去了，隻留下了殘破的邊角在用絲線縫的訂軸上。 喬久不禁眉頭一蹙，匆匆將整本書翻來覆去，一麵麵書頁快速地弧形翻轉。 雖然根本沒找到殘缺的那一頁，但書冊卻因為顛倒不休，導致訂軸趨鬆，略微散架。 這才掉出了隱隱藏在訂軸中的一小塊白紙，上麵用血畫著一個極其妖豔的花朵的形象。 花朵本就美麗妖豔，用鮮血所畫，更是令人對它的嬌豔歎為觀止。 喬久不禁覺得眼熟，好似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