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拉郎配

  “我為何要去?”她反問。


  整個書房忽然陷入一片寂靜,靜到可以聽見搖曳的火焰下燭淚滋啦滴落的聲音。


  “倒也不是必須要去。”小皇上出聲打破了萬籟俱寂的場麵,說道:“隻是聽了些閑言碎語。”


  前後聯係,虞朝辭一想便知又是關於夜墨塵的,心中蹭起氣來:“又有誰在你耳旁說了什麽瘋言瘋語?”


  “早上你未去,有流言說阿姊你對夜將軍餘情未了,因著夜將軍曾要求退婚,所以賭氣不肯相送。”


  “嗬!”虞朝辭一整個被氣笑:“這都什麽時候的事了,竟還拿到台麵上議論,真是閑出病來了!”


  看她動怒,虞若淵說出心中所想:“可阿姊如今這樣生氣,確實不像是對夜將軍完全放下的樣子。”


  聽了這話,倒真是把她難住了。


  她確實是在生氣,但與其說是夜墨塵的原因,倒不如說是她不想總與夜墨塵、初婉晴他們捆綁,她不想被人誤會。


  “之前休書那次,阿姊你說自己移情別戀。”他放下毛筆,雙手托腮:“可是到現在朕也沒看出你戀上誰了……”


  “難不成上次真的是見朕為難才故意說的話?”


  “怎麽可能!我有那麽通情達理嗎?”她停了筆,邊吹著紙上的墨跡,邊回答:“自然是我真的想休他才說的。”


  “自朕記事起,阿姊你就喜歡追著夜將軍後麵跑,這突然說放下就放下了,也著實難以信服。”


  怕那些無厘頭的渾話傳到她耳裏,他特意遣了眾人來陪她,可阿姊什麽也不與他說,他怕她將心事悶在心裏,到時候悶出事來。


  “如你所說,追了那麽多年都追不到,往後自然也不可能等到他回心轉意,何況他心中已有良配。”


  虞朝辭自顧自卷起畫作,不以為然:“難不成我要在一顆歪脖樹上掛死?人生苦短,該放下就放下。”


  “既如此,阿姊那日所說移情何人?”


  她說得灑脫,可他實在擔心阿姊在裝模作樣安慰自己,他得問出一個所以然來。


  “自然是有那麽一個人。”虞朝辭耳根微紅,避之不談:“你一個孩子,總問些感情上的事是要幹嘛?專心學習,莫要早戀!”


  “阿姊就告訴朕嘛~”


  他難得撒嬌,虞朝辭卻絲毫不領情。


  他隻好詐她一詐:“難道是攝政王?”


  “咳!咳咳!”這話來得太突然,她一個心驚被口水嗆到,咳得麵紅耳赤。


  “阿姊你沒事吧?”


  見她咳嗽過於猛烈,虞若淵也沒心思再追問,連忙去倒了杯水,給她撫了撫後背。


  虞朝辭好不容易止住,嗔睨道:“你擱這拉郎配呢!”


  “嘿嘿。”虞若淵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嘛~阿姊近日確實和攝政王走得最近,再者,就隻有中郎將了。


  她卷了畫收於袖中:“好了,你先批你的奏折,我出去透透氣,待會找你吃夜宵。”


  “好!”他囫圇應下。


  虞朝辭出去後順帶關上了門,朝院裏躊躇徘徊的人影走去。


  “何事?”她開門見山地問。


  “回公主,”那士兵行了禮,道:“初小姐和張小姐並未說什麽有價值的話,她們似乎因為什麽事爭執了起來,張小姐說初小姐在利用她,要和她斷了朋友的情分。”


  他大致和公主敘述了一番當時的場景。


  雖說這都是好朋友間鬧矛盾,但虞朝辭認為初亭修肯派人給他女兒打點,給初婉晴到獄中看望張芸婷,不可能隻是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必定是有要事,無奈張芸婷和她鬧掰,所以未能提及。


  初婉晴這個人在書裏明明是個溫婉賢良、知書達理的神仙女子,即使羸弱了點,但性子善良。


  縱使她受原主影響不太待見她,可回想第一次見麵,她給自己的印象就與書中不甚相似。再到後來種種,她似乎是有些城府在身上的。


  更何況她很珍惜和張芸婷的友誼,現在竟傳出利用她的話,可見,這個初婉晴不簡單,雖不知她目的何在,她也得防著點了。


  “張芸婷現在如何?”


  “已經平複了心情,也按時進餐,沒有出現之前尋死的念頭。”他答。


  “行。”虞朝辭深思後說道:“傳本公主口諭,張芸婷侮辱公主,可惡至極,不許任何人探望。”


  “是!”


  “加強對她的看守,不能讓她出事。”


  士兵得令:“公主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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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瑾瑜姑姑替了秦月姑娘,給浣衣局的茹翠丫頭送去了食材。回來時,秦月正在給公主擺弄發式。


  “垂鬟分肖髻,這就是我之前提到的普通人家未出閣小姐的發式。”秦月對鏡裏的公主笑道:“公主平日的發式多為繁複,沒想到梳起簡單點的發式來,竟也如此好看,別有一番清新脫俗的韻味。”


  虞朝辭笑她貧嘴。


  “下麵要挑個配飾點綴。”秦月打開首飾錦盒,問:“公主想要選哪一樣?”


  聞言,虞朝辭側目去看,一眼望見了裏處的長方木盒。


  正望著,手便將之拿了起來,打開一看,原是洛君暮為她束發那次給她佩戴的白玉簪子。


  是啊她竟忘了,這簪子她本來是要第二日就送還回去的,結果中間出了許多事,竟拖到今日還未歸還。


  “這簪子色澤通透,模樣也好,公主一定很歡喜它吧?”秦月見公主在眾多首飾中獨獨將它單獨隔開,想必定是極為愛護的。


  “它不是……”


  “公主。”


  虞朝辭正要解釋,瑾瑜姑姑走了來:“公主,食材已給茹翠姑娘送去,她讓奴帶話給您,說葉姑娘病情好轉許多,心裏很是感激公主和公主的師父。”


  “公主的師父?”秦月不禁好奇。


  “那天幫忙給葉姑娘治病的老先生。”她笑了笑:“假扮成我師父才沒露餡。”


  說到這,虞朝辭合上了木盒揣進袖裏:“我想起我還有事要找師父,先走啦!”


  她起身便提腳就往外走,一身豔麗的紅裙上點綴著如雪的白梅刺繡,在陽光下擺動著,恰似一朵隨風飛舞的紅蓮。


  “哎,公主!”


  秦月欲提醒她還未佩戴發飾,卻已來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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