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阿姊要求的,朕都做到
“阿姊別走!”虞若淵當下一慌,連忙揪住了虞朝辭的袖角,垂著頭委屈:“朕不是故意的。”
他驀地抬起臉,一雙杏眼烏溜溜地盯著她,小手晃著她的衣袖:“好阿姊,朕也是一時氣急才遷怒於你的,阿姊別生氣了~”
“那……”虞朝辭對上他無辜的眼神,寵溺地笑道:“好,阿姊不走,阿姊不生氣!”
她拉他去一邊坐下,將食盒裏的飯菜拿了出來。
“還好沒涼,快趁熱吃。”
“嗯!”
雖說是皇上,但畢竟也是個孩子,被哄了下便開心得不行,瞬間將不愉快的事拋在了腦後。
虞朝辭瞥眼觀察那位悶頭跪著的城門校尉,不經意間問了句:“那位大人是犯了什麽事,竟惹得若淵這般惱火?”
虞若淵停下手中的動作,隨之冷冷睃了一眼:“他不聽話,玩忽職守、擅自離開崗位,朕懷疑他有二心。”
他陰沉的表情在麵對虞朝辭時換上了一副笑臉,他伸出雙手握住她微涼的手掌,稚嫩的嗓音透著股陰鷙:“阿姊不會對朕有二心的,對吧?”
不等她回應,他便徑自自問自答:“當然,阿姊不會。”
他撤回雙手,視線轉移到城門校尉身上,隨後揚言:“來人,將他拖出去就地處死!”
話剛出口,便立即湧進了幾名士兵。
“慢著!”
眼見城門校尉就要被拖走,虞朝辭霎時出聲製止。
與此同時,虞若淵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
“阿姊,”他動了動唇角,發出的聲色不含一絲溫度,聽在耳中如同冰錐:“你這是要救一個對朕不忠的罪人嗎?”
“若淵,你最近對自己施加的壓力太大了。”虞朝辭闔了闔眼,接著道:“以致於你快要分不清、辨不明身邊的人是好是壞。”
“你害怕他們對自己產生威脅,所以不得不時刻緊繃,生怕放過了任何一個心懷不軌的臣子。”
他抬眸:“難道朕做得不對麽?”
“當然是對的。”虞朝辭抿唇淺笑:“若淵已經學會給自己收攏權力了,這當然正確。”
聽阿姊誇自己,他眼睫不自覺顫了顫:“既然是對的,那阿姊為何要阻止朕?”
“因為城門校尉,他沒有二心!”
聞言,男子始終垂著的腦袋終於抬起,雙目炯炯地直視著公主,透著股不可思議。
“阿姊,你都不了解他這個人,為何要替他說話!”虞若淵拍桌站起,三步並作兩步走地走去男子身旁,指著他怒道:
“城門校尉的職責在於保衛京城,可是他今天一下午都不見蹤影,朕問他原因,他卻故意隱瞞、隻字不提,這難道不可疑嗎?!”
“所以,皇上是準備什麽都沒弄清楚就把人當場處死嗎?”
虞朝辭的音色冷了三分,對上虞若淵怒氣衝衝的臉,表情盡是嚴肅。
“朕……”虞若淵無言以對。
他迅速地冷靜下來,細細回味了阿姊的話,不錯,他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明明來龍去脈還未查清,他怎麽就貿然要處死他。
虞若淵扶額捏了捏太陽穴,輕輕歎了口氣:“是朕大意了,朕近日總心神不寧,時不時就頭痛易怒……”
“頭痛?!”
虞朝辭慌忙上前,掌心覆上了虞若淵的額頭。
見況,眾人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氣氛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就隻有頭痛嗎?還有別的地方不舒服嗎?請太醫看過沒?”
虞若淵靜靜地注視著她,對阿姊的問話隻字未回,他隻盯著她,神情有些怔腫。
“若淵?”
見他不說話,虞朝辭焦急地牽起他的手就往外走:“李公公,請越太醫!”
“是!”
“不用了!”他站住腳,沒讓阿姊再向前。
他終於開了口:“朕沒事,隻是近日思慮的事情有些多,這才導致頭痛。”
“當真?”
“嗯!”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回眸看向被士兵押在地上的城門校尉:“今日是定期巡查的日子,以往都沒事,卻偏偏今天沒看見他,更可疑的是他寧願受罰也不說緣由。”
虞若淵凝眉:“一定有人抓住了他什麽把柄,逼朕除了他。”
“為了不能讓那個人得逞,”虞朝辭接著他的話道:“你不僅不能殺了校尉,還要讓他明天準時回到崗位上。”
“不錯。”虞若淵點點頭:“朕會派人暗中盯梢。”
他抬了抬手,讓那幾名士兵退了出去,隨後靠近男子:“何校尉,你要多虧朕阿姊替你求情,以後不要再出現今天的情況,滾!”
“是!謝皇上不殺之恩!謝公主!”
何校尉立馬起身,小心翼翼地退出了禦書房。
人走後,禦書房總歸恢複了平靜。
“飯都涼了。”虞朝辭看著桌上沒有半點熱氣的飯菜:“我去叫人再給你送一份。”
“不用了阿姊。”
虞若淵輕輕倚著她的手臂,模樣添了幾許疲倦。
“今天幸好有阿姊,不然朕又要犯錯了。”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虞朝辭輕拍了拍他緊握著自己手腕的手,笑道:“隻是希望若淵能答應阿姊一件事。”
“什麽事?”他探著腦袋看她:“你說,朕全都答應。”
虞朝辭心下一暖,緩緩道來:“以後要三餐規律,不要晚睡。”
原來阿姊是為了朕……
虞若淵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阿姊放心,隻要是阿姊要求的,朕都做到!”
“這麽聽話?”虞朝辭拖高了尾音,捏了捏他的臉:“那幹脆阿姊再跟你說一件事。”
“嗯?”
他仰起頭,示意她但說無妨。
“沒幾天就要中秋佳節了……”她稍稍彎腰,寵溺地笑笑:“這次阿姊也要參加狩獵。”
虞若淵雖年僅十二,但個子竄得很快,與虞朝辭相比,也隻矮了半個頭而已,她此時彎了些腰,正好與他平齊。
他挑眉,憋笑道:“阿姊去狩獵?”
看虞朝辭認真地點了點頭,他更肆無忌憚地展開笑顏:“中秋狩獵也是算名次的,阿姊這是想給吳禦史找台階下嗎?”
說來也奇怪,吳禦史的女兒射的一手好箭,而他自己卻對箭術一竅不通,每年的中秋涉獵,他總是包攬最後一名,雷打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