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流年

  我有些哀傷的看著窗外，神色鬱鬱，這一生便都要這樣過日子了吧……窮極一生……也許，我的名字會被記載在史書上，流芳百世，也許會遺臭萬年，但是現在的我還有那許多顧慮嗎？


  “雪瞳，如今我已顧不得豔兒是不是上官豔姬了，隻是他愛的始終不是我，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累了。”


  “那敢問娘娘，在宮中這樣了此殘念便不累了嗎？”雪瞳迷茫的看著我。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她，一向懂規矩的她怎會……


  “你放肆。”我使勁拍了一下桌子。


  雪瞳淡淡的看著我，剛才還迷茫的眼神此刻卻異常堅定，似乎有一種力量要破體而出，那樣的感覺讓我有些慌張，我忙把手收進袖子裏，掩蓋住了真實的情緒。


  “娘娘，就算是奴婢死了是不是你也會找到另一個死心塌地為您賣命的人？”


  “這話是何解？”我似乎有些了解她要做什麽了……


  “娘娘，是這樣嗎？”她的眼神愈發堅定。


  我笑了，有些嘲笑有些諷刺亦有些苦澀：“不會再有別人了。”


  “娘娘您這話……”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我頓了頓，繼續道：“除了你，我不會再完全信任任何人了。”


  雪瞳有些感激的看著我，我笑著搖了搖頭，宮中人情最是薄涼，從入宮的那天開始，今日之情早就在我預料之中，隻是要得到些什麽總是要失去些什麽吧，這樣才公平。


  我溫和的摸了摸肚子，寶寶，爹愛的不是娘，可是娘愛你，一定要留下你，這是我唯一的要求，想到這裏，我笑了，是啊，還有他啊，我的孩子，為了這個孩子，總還是要爭一爭，隻是過一段時間，是務必要離開一段時間了。


  “雪瞳，你去宮外給我抓一副藥回來，記得，不要讓任何人發現，我隻信你。”我堅定的看了一眼雪瞳，頓了頓繼續說：“何首烏15g,生熟地10g,當歸身10g,胡麻仁10g,白芍藥10g,升麻10g,杏仁10g,玄參10g,甘草3g,寸冬10g。”


  “娘娘，不可。”雪瞳放佛是發現了什麽一般驚異的看了我一眼。


  “那是我唯一的希望，這一輩子為小星爭，為司軒逸爭，為你爭，卻從未為自己爭過，這個孩子我一定要留下，那是我的骨肉啊。”


  雪瞳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沒有再開口，我微笑的看著她，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今年多大了？“


  ”回娘娘，奴婢今年二十有一。“


  ”本宮的雪瞳已經這麽大了啊，平常人家的女孩兒都該嫁人了。“我把她的手鑽進手心裏，輕輕的磨蹭：”本宮的雪瞳也該嫁得好啊，這女孩兒啊，一輩子嫁得好比什麽都好。“


  ”娘娘，奴婢要一直留在娘娘身邊。“雪瞳急匆匆的跪了下來，紅了眼眶。


  我歎了一口氣，扶起了她：”傻孩子啊，沒有什麽是永遠一成不變的，等這局勢穩定了，你就是本宮的皖禦公主，本宮有的你都有，到時候本宮一定許你一戶好人家。“


  ”娘娘……“


  ”好了好了，這事就先放在一邊吧，你去吧。“我搖了搖頭，固執的孩子。


  ……　　　　　　　　　　　　　　　……


  今年的冬天來得有些早，畏寒的我早早穿上了冬衣。


  宮裏的臘梅開得正好，愈發嬌豔欲滴，卻是那般的令人感傷，司軒逸多日未進宮，加上我最近行事實在低調，我這未央宮也漸漸冷清了下來，對於這些，我並不在意，越是冷清對於我來說便越好。


  我的孩子在肚子裏一天天成長，我可以感覺得到她在踢我的肚子，有時，我會一個人對著鏡子傻笑，不同於初見這張臉時的驚豔，如今，我已經沒有太多感覺了，而宮裏就像是真的平靜了一般，可是我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現在越是平靜，怕以後這暴風雨來的就越是洶湧。


  “娘娘，該吃藥了。”雪瞳溫和的對著我笑。


  我報以感激的微笑，喝完了藥，我笑眯眯的半仰在貴妃榻上，一手摸著肚子，一手拉著雪瞳的手：“孩子，看，這是你皖禦姨娘，就算沒有爹，母親和姨娘也都會很疼你的。”


  雪瞳眼圈一紅，驀地跪了下來，我有些疑惑不解，卻沒有任何表示，我在等雪瞳接下來的舉動。


  “娘娘，太傅大人囑咐奴婢不許告訴您，但是奴婢忍不住。”她頓了頓，越發堅定的神情讓我感覺到一絲不安：“豔娘娘真的不是您心中所想的人。”


  我不動聲色，默默地看著雪瞳，不是豔姬又如何，那豔兒總也不是我的閨名罷。


  “還有，娘娘，您務必要挺住，梔子國尾隨小公子來了一隊人馬，仿佛是……梔子國七王爺和十一王爺。”


  我抓著扶手的手緊了緊，十一來了？那個變態七也來了？這……不會預示著有大事要發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