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滅口

  “太後娘娘看中的人，本宮自然也要多多照拂一些，日後常貴人若是有什麽雪瞳解決不了的問題大可來找本宮。”高義大長公主挑釁的看了我一眼。


  “嬪妾謝過大長公主。”常貴人福了福身子。


  看著麵上帶笑的伊茹芸，我唇邊泛起一絲冷笑，不動聲色的端起茶杯，巧妙的掩飾了一臉的諷刺，如今的伊茹芸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隻能與我相依相靠的女子了，即使她的嘴上功夫做得再好，我又怎麽能相信她說的話呢？


  “好像要下雨了。”林玉依喃喃道。


  “什麽？”


  “老祖宗，風有些大，仿佛是暴風雨的前兆啊。”常貴人笑著在我耳邊說道。


  我臉色微沉，這個常貴人太不知好歹了，竟然敢如此靠近我說話，我剛想發作，卻看見她一臉高深莫測的看著我，又看了一眼林玉依，唇邊掛著的是優雅而沒有感情的微笑。


  “看來常貴人對這些了解很多啊，雪瞳今日還有別的事，常貴人肯不肯替哀家解決了這下雨造成的麻煩呢？”


  “嬪妾自然是願意的，這是嬪妾的榮幸，隻是老祖宗，這麻煩事恐怕已經造成了，您看，外麵下著毛毛雨呢，但是您要是在處理那些麻煩事時有什麽不清楚的嬪妾願意為您解答。”常貴人微微一笑。


  “好，你要是處理好了哀家重重有賞。”


  “諾。”


  這個常貴人出現的有些倉促，而對宮裏的事情還這樣清楚，恐怕不是什麽泛泛之輩，司軒渡打的是常貴人父親的勢力那個主意吧？可惜，這個常貴人自己無意幫助他啊，這個聰明的女人選擇了我，所以司軒渡還是失策了。


  “舒妃，哀家乏了，你陪哀家回去吧。”我淡淡的看了高義大長公主一眼，她亦回視。


  嚴苑，你放心，至少你救過我和逸的命，所以，哀家會留你個全屍，我看著高義大長公主心中想著。


  “嬪妾（臣）恭送母後皇太後。”


  回來的路上林玉依都不苟言笑，我有些奇怪的看著她，她隻是回以禮貌的微笑。


  “老祖宗仿佛很是看重常貴人。”終於她沉不住氣了。


  “是啊，那個孩子很聰明，有先皇廢後的風範。”我淡淡的答。


  “看來老祖宗還是有些欣賞廢後言氏的？”林玉依有些急躁。


  我不鹹不淡的瞄了林玉依一眼，甩開了她攙扶著我的手，麵無表情道：“你今日話仿佛有些多。”看著林玉依說完‘嬪妾知罪’後有些懊惱的表情我頓了頓，繼續說：“哀家很是欣賞言氏，不但欣賞，還很佩服。”


  林玉依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但是被她強壓了下來，這不長的路走的很緩慢，回到未央宮，我沒有留林玉依，而是直接讓她回去了，雪瞳為我更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待林玉依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她才漫不經心的開口：“娘娘越來越高深莫測了，也越來越讓奴婢看不懂了。”


  我微沉了臉：“雪瞳，這些話不是你該說的。”


  “奴婢知罪。”她不卑不亢的跪下。


  我沒有理她，隻是自行摘下頭上的簪花，有些渙散的目光重新聚集起來：“許是你運氣好，這裏沒有外人，這些話說了也便罷了，起來吧。”


  “諾。”


  把頭上最後一隻簪花拿下來之後我回頭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雪瞳。


  “覺得委屈了嗎？”


  “奴婢不敢。”


  “委屈也是應該的，誰沒有委屈過呢，隻是委屈過了也就罷了，若是不覺得委屈了，倒是無情無欲了。”


  “娘娘說的是，但娘娘是主子，奴婢不委屈。”雪瞳淡淡地道。


  “雪瞳，恨我嗎？恨我讓你和司軒渡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嗎？”


  “並不恨。”


  我嗬嗬的笑了起來，越笑越淒涼，在靜寂的夜裏顯得格外可怖，雪瞳有些受驚的眼神盯著我不妨，恐怕我怕出了什麽事情，終於，過了半晌我笑夠了。


  “雪瞳啊，有的時候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別的，什麽都看淡一些吧。”


  “娘娘，您今夜有些奇怪，有什麽事奴婢可以幫您分憂。”


  “雪瞳，下雨了吧？”


  “回娘娘的話，是啊，真的讓常貴人說中了呢，可是這大冬天的哪裏來的雨呢？”雪瞳疑惑的關了窗。


  “暴風雨要來了啊。”我忽然無限惆悵。


  雪瞳默默的站在我旁邊，我這才感覺到了些許溫暖，是啊，我還有雪瞳啊……

  雨，越下越大，天氣也跟著越來越陰沉，仿佛預示著什麽一般。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亂了寧靜的夜晚，杏兒不顧禮儀的衝了進來，我不悅的剛想嗬斥，雪瞳卻已先開了口。


  “什麽事情這樣驚慌，不怕衝撞了太後娘娘玉體！”


  “太後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不守禮的，出大事了。”


  “出了什麽事？”我沉穩的問。


  “華婉怡.……華婉怡她……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