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番外 續年篇
又是一年新賽季,因為性質原因夏季賽要比春季賽熱鬧很多,所以每到這個時候就是比賽主辦方最忙的時候。
江緒從大廈出來的時候都已經傍晚六點多了,瑰麗的落日餘暉眷顧著這棟高聳的玻璃建築,它折射出魄人的光芒向每一個路人宣告著它的宏偉。
江緒遠遠的就看見大門外環形的噴泉邊蹲著一個小身影,她的長卷發紮著一股高馬尾,這會兒被風吹動在後腦勺輕晃。小姑娘身上穿著一條水洗藍的背帶褲,看上去很幼齒。
大概是小姑娘怪好看的,就是有人路過也忍不住多看她兩眼。
江緒在她身後站了好一會兒她也沒反應,江緒探頭才知道她是在看地上的幾隻螞蟻看的發呆了。
“唉?”
席年被人環住腰,像提孩子一樣輕鬆的提了起來的時候她這才回過神。
“看個螞蟻還把你看傻了?”江緒將她放回地上,席年把雙手插進背帶褲前麵的兩個口袋,歪了歪頭道:“幹嘛,我特意跑來接你下班,江神還說我傻?”
“我這叫傻嗎?我這叫藝術家觀察大自然。”小辣椒眨巴眨巴眼睛,有理有據道。
席年的杏眼生的好看,大小適中很是靈氣,襯得她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稚嫩了。加上她這一身少女心的減齡裝扮,很難讓人相信江緒實際上真不是一個老牛吃嫩草的人。
江緒把她的手從口袋裏拉出來,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行,我的錯。就算是真傻那也是自己娶的,跪著也得哄。”江緒笑道。
換做“幾百年前”,鋼鐵直男江緒江神大人根本就說不來這種小情侶之間蜜裏調油的話語,愛情果然是太過神奇的東西。
小辣椒哼了哼很是傲嬌的掙開他的手,她自己走在他前麵,像一簇小火苗四處跳躍。
是路人的話根本看不出來她是一個已婚婦女。二十幾歲的大人了,大部分時間卻活的像個小孩子。
江緒跟在她後麵不遠不近的距離,就笑著看她在前麵說說笑笑,她偶爾還要繞著他晃一圈問他一個她每天都要問的話:“快說,今天有沒有想我呀!”
江緒趁著她靠過來,又牽住了她的手。他毫不猶豫道:“想了,想了好多次呢。”
身為一個合格的丈夫,這幾年他清晰明了的明白了一件事情,老婆大人問“愛不愛”“想不想”這種問題,很大的時候那都不能有一絲猶豫,還要認真且深情的回答她。
席年見他語氣誠懇表情溫柔,滿意的點了點頭親了他一口。
“很好,江神今天也是表現優秀的一天。既然如此,那晚上就搬回房間睡吧,可惜了,你家孩子不會允許你幹什麽不讓描述的事情的。”
席年踮起腳尖點了點他的額頭,眼裏透著狡猾的精光。
“果然,我老婆最好了……什麽?”
江緒臉上的笑容愣了一下立馬反應了過來,把人打橫抱了起來轉了個圈,他狂喜的笑聲引得下班的同事紛紛駐足。席年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放自己下來,這麽多人看著呢。
這個人總是衝動的像個毛頭小子,果然,男人致死是少年。
“怕什麽,我得讓他們都知道啊!我要當爸爸了!”
江緒抱著席年轉了兩圈,想起什麽又趕緊把人放了下來。他一臉緊張,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席年有些手足無措道:“衝動了,剛才多危險呐。”
“噗呲,你還知道啊?”席年忍俊不禁。江緒哪裏還敢抱著她轉圈圈,趕緊把人帶進車裏。
回家的路上他連開車都聚精會神,席年就和他搭了幾次話,她再開口江緒就道:“別鬧,開車呢。分散注意力多危險,回家聊。聽話!”
席年直接黑人問號臉,這麽嚴謹的嗎?以前他開車隻要不是帶她,那都是秋名山車神的速度,跟他打遊戲一樣飄。現在連開車的時候說兩句話都怕不安全了?
席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寶貝啊,你爸爸現在活像個傻瓜。
席年懷孕以後孕期反應還挺大的,又吐又難受,江緒每天都恨不得把那點班也給翹了趕緊回家。
他退役了以後就被聯盟用天價挖了過去當專業顧問,基本上每天工作清閑,甚至都不至於天天打卡。
江緒這種過慣了高強度訓練的職業選手,退役以後本來還想著要不然在老東家那裏轉個教練什麽的,或者應該是被其他戰隊天價挖走。
萬萬沒想到聯盟早就有這個招名牌顧問的打算,聽到了他退役前的風聲以後就瞅準了江緒。他一退役聯盟的人就上門了,各大戰隊都被聯盟那個實在很漂亮的價格截胡了,就連TAY這個老東家聽見了價格都隻能嘔血。
江緒那會兒正在數自己的老婆本,有這種漂亮又清閑的工作不去的話,那就是他腦子秀逗了。
江緒在聯盟服役了兩年多,聯盟的工作比之他打職業的時候實在是清閑太多了,他也樂得自在。
可是自從席年有了孩子以後,他每天都擔驚受怕的,頭一回覺得聯盟的工作真的是煩死他了,太影響他照顧老婆了。
席年今天在廁所待得久了一點,江緒立馬破門而入。
“老婆!”
“嗯?”
席年舉著牙刷兩眼茫然。
“你沒事兒啊,那就好那就好。你要幹嘛喊我啊。晚上想吃什麽?”江緒鬆了口氣笑道。
席年無奈扶額,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隔天席年就帶他去了一個心理醫生那裏谘詢。
醫生聽完席年說的大概症狀以後自信的說道:“隻是正常反應,孕期的媽媽本身就會因為孕期反應而產生一些情緒上的波動,比如不安和焦慮。這是正常的,太太您不需要太過憂心的,要放鬆心情。”
席年掰過江緒那張美得雌雄莫辨,這會兒十分不情不願的臉,麵上微笑著和心理醫生說道:“您可能誤會了,我不是說我,我是說我老公。”
心理醫生:“哈?”
在江緒每天誠惶誠恐的照料下,席年懷孕八個月的時候,她肚子裏的小家夥就忍不住要出來了。
席年人還在醫院接生的時候,她肚子裏的小家夥就差點沒把她親爹給嚇死。
許千嶼和鄭知意趕到的時候許千嶼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對這個時候六神無主的江緒進行嘲笑。他一時間覺得自己居然也是一個很慈悲的男人。
席年早產了,被肚子裏的小家夥折騰得不輕。不過好在母子平安,小家夥也很健康,哭聲洪亮的很。
出來以後席年脫力的靠在江緒肩上都能感受到他抱著自己的手在發抖,她在他肩上蹭了蹭笑道:“好了好了,別怕。這不是生出來了嗎,你怎麽比我還緊張。”
江緒忍不住把頭埋在席年瘦弱肩上,席年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是真怕了。
“老婆,我們以後都不生了,不生了。”
天知道他在外麵等著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思緒,好像產房裏麵隱隱約約都能傳來席年在痛苦掙紮聲音。這種被恐懼充斥的感覺像要把他的心拔絲抽繭一樣,像淩遲,痛不欲生。
其實在席年人被推進去的時候他就後悔了。
生什麽孩子?
女人生孩子無異於去鬼門關走一趟,即使是在這個醫療技術發達的時代,他也害怕讓席年去冒險。
“好,我們不生了,以後都不生了。”
席年抱住了他,輕輕拍著他的背,像哄孩子一樣讓他平複心情。
大概隻有在這種時候才能看得出來他們兩個之間,究竟誰才是那個脆弱的小屁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