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村裏的老傻子
“癡本智者，為守一方水土安寧，自喪一魂二魄轉世為愚，除魑魅，蕩魍魎，平陰陽，定五行，無人可比，無人能及。山海所言，守村人，鎮一區八方邪魅，三煞五疾，此類人一般多為前世大凶之人，死前醒悟。”
……
我叫秦開，出生於皖南某小村子，和大多數農村一樣，這裏偏僻又貧窮。
越是這種地方，就越容易滋生妖邪，隔壁幾個村，都碰到這種事，但唯獨我們村，一直很平安。聽我爺爺說，這都得益於村裏的老傻子，因為他是守村人，守護著村裏一方安寧。
老傻子也姓秦，排資論輩，算是我的爺爺。
但他無兒無女，畢竟沒誰願意嫁給一個傻子，況且他家裏甚至都沒一畝三分地，全靠村裏給的一個小破房子，吃著百家飯為生。
小的時候，我很害怕老傻子，因為他總是逗我，每次都把我逗得大哭。再加上我調皮，爹娘總是嚇唬我，要把我送到老傻子那，以至於長大後，我一直把老傻子當做妖魔鬼怪。
十五六歲的時候，常常領著一幫同齡人，去霍霍他，有一次，差點把他家房子給點了。
後來，就挨了父母一頓混合雙打。
但真正讓我意識到老傻子的時候，還是在我成年之後。
那時候，我在縣裏麵讀高中，雖然每個月都有半天假，不過因為路太遠，我一般不會回來。
碰巧，正好是清明節，放了三天假，在學校裏憋了好幾個月的我，總算能夠吐口氣。
我們村子比較偏，而且很窮，那時候我家裏在村裏，算是比較富裕，所以能夠讀得起高中的，也就是我，其他的同齡人，大多數初中畢業之後，就跑去外地打工。
所以，這從學校回來的路上，我就顯得比較孤獨。
縣裏通往鎮子裏一段路倒還好，因為有鄉村大巴，但鎮到村裏的那一段路，就比較難走。
雖然有大道，但都是黃泥巴路，隻能走路沿，否則就會弄得一身髒。
而且，這段路，三分之一要穿過一片山穀，也是通往村裏最後一段，而且這裏常傳出一些邪乎事。
小時候聽村裏老人說，這山穀有個別名，叫做死人穀，穀如其名，若幹年前，這裏是一片亂葬崗，曆朝曆代，橫死的人，因為不能進祖墳，都會往這埋。
當時村裏修路，沒多少資金，而這裏通村裏最近，隻能在這穀裏開出一條路。
那時候沒有大型機械，修路全靠人力，當時，挖出不少骸骨，還發生了一件怪事。
規劃路線的正中間，有一座大墳，但沒有墓碑，按照常理，都是先挖開，將裏麵的屍骨牽走。但這座墳挖開，裏麵空空如也。
當然，這其實也正常，畢竟誰也不知道這墳有多少年，可能連棺材都爛完了。
但第二天，挖墳的那幾個人，就變得魔怔，整天傻傻的。
就有人傳，那其實不是一座墳，而是老黃仙的窩。
老黃仙，說白了，也就是黃皮子，當然，黃大仙這種說法，源自北方，但在我老家這塊地界，都覺得黃皮子是個邪性的東西。
小時候聽這個故事，我就很好奇，詢問村裏老人，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些老人告訴我，其實也發生啥，隻是村裏的老瘋子跑墳上睡了一晚，之後那幾個人就恢複了正常。
老瘋子，在大多數人眼裏，也就是那樣，別說睡墳頭，就連睡棺材這種事都做過，所以大家也沒特別在意。
但現在想想，我就汗毛直立，並不是怕老黃仙，而是這裏曾經是亂葬崗，不敢怎麽說，陰氣重，人待著，總有一種刺撓的感覺。
於是我加快腳步，想要趁著天黑之前，趕回村裏。
但今天的太陽，似乎落得特別快，還沒到山穀口，天就變得灰蒙蒙，隻剩一絲亮光。還好在學校住宿，我一般都帶著手電筒，以備不時之需，這時候正好派上用場。
往前走，進入死人穀，陰風陣陣，我有些退縮，可總不能在這裏待上一夜，等天徹底黑下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於是我顧著膽子，用最快的腳步，往村裏趕。
但這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今夜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可能是要下雨，已經被烏雲蓋住。我手電筒的光亮，隻能讓我看清前方五六米遠的地方，至於十米開外，雖然有亮光，但是看不清楚具體的情況。
走了一段時間，因為處於山穀內，都是樹，沒有確切的地標，我並不知道具體已經走了多少路，但估摸著時間，應該快到頭了。
於是我幹脆跑起來，不顧路上的黃泥巴濺到身上，但一段時間之後，我察覺不對。
按照往常的時間估算，再加上後麵一段路我都是用跑的，應該早就已經出了山穀，可現在，我怎麽還在這兒？
我拿手電筒照向四周，除了樹，就是一些小土堆，這些都是墳墓，因為沒有擋路，所以也就沒有牽走。
“該不會是遇到鬼打牆了吧？”
我自言自語的絮叨著，不敢停留，又跑了起來，大概過了幾分鍾，我看見不遠處，出現了一個身影。
我下意識認為是我爹來接我，畢竟這大晚上的，他肯定也知道這段路不好走。
但當手電筒打在她身上，我覺得不對勁，要知道我爹是個莊稼漢，長得很壯實，而這身影，小巧玲瓏，就跟村裏大姑娘似得。
“爸，是你嗎？”
盡管大概率不是，但我還是忍不出詢問。
那個人沒有回答，而我也擔心起來，幾陣陰風吹過，我的汗毛再次豎立。隨著我越來越近，那人影也越加清楚。
當距離她三米多遠的時候，我頓時愣在原地。
此時已經可以看清楚她身上的衣服，是花花綠綠的，我總感覺熟悉，腦子使勁想，然後差點癱倒，這就跟村裏死人時候，靈堂上擺的紙人一樣。
我將手電筒慢慢上移，燈光打在她的臉上，頓時，我心裏咯噔一下。
這張臉，無比慘白，兩邊臉蛋，抹著紅，完完全全就是紙人的裝扮。
“這特麽誰沒良心的，把紙人放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