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其樂融融
夜幕降臨，如同一麵輕紗，籠罩西南大地。
成都，華燈初上，萬家燈火輝煌。
一家小餐館內，其樂融融，不時有歡聲笑語傳來。
陳曦坐在姑姑旁邊，很是安靜。
桌上，已經擺滿美味佳肴。
有一個青年，靦腆憨厚，係著一塊圍裙，在廚房與外廳之間，進進出出。
“小朱，坐下來休息會兒，你忙一天了，菜夠了！”
陳林開口，看著忙前忙後的青年，很是滿意。
他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這次，小妹找了個好男人，他可以安心了。
毫無疑問，朱力給他的印象很好，如此憨厚老實，很合他的意，小妹嫁給他，就算日子清苦些，也不會受委屈。
北川太遠了，離大涼山，迢迢千裏，分別於四川南北兩邊，要是小妹真受委屈了，家裏人沒法為她做主。
一個可靠的男人，比什麽都重要。
“哥，小曦，你們坐著，還有一個湯，馬上就好！一家人，就不要客氣了，這煙，你自己動手，我一會兒就好！”
朱力掏出一包煙，放在桌子上，轉身走進廚房。
“小蓉，他不錯！”陳林轉過頭來，看著小妹，認真說道。
“咯咯咯，那是當然！”陳蓉嬌笑道，“哥，這下你放心了吧，這家夥，不會虧待我的，就是人木納一點，這樣也好，過日子，哪有那麽多花前月下，挺好的！”
“嗯，這樣挺好的！”陳林點頭。
“咦？曦丫頭怎麽不說話呀！”陳蓉轉過頭來，不由得一愣。
自從醫院到這裏，陳曦一直很是安靜，默默地坐著，一言不發。
她驚異萬分，這丫頭，從小跟著她，一直嘰嘰喳喳的，有說不完的話，她和自己很是親近，有什麽事，都不會悶在心裏，今天她是怎麽了？在醫院話少，來到這裏之後，更是一句話也不說了。
難道，她不喜歡朱力麽？
毫無疑問，陳曦雖然不能改變她的決定，但他們之間的關係，向來親密，她的態度，很重要。
她要嫁去北川，需要家人的祝福。
“我不知道說什麽！”陳曦低聲說道。
“丫頭，你是不是不喜歡你姑父啊！”陳蓉問道，很是緊張。
“他很好！”陳曦抬起頭來，滿眼霧氣，“可是……去那麽遠，我難得見到姑姑了！”
“傻丫頭……”陳蓉微微一笑，撫著陳曦的頭，柔聲說道，“你放假了，可以來看姑姑的，成都有直達北川的車，到時候呀，姑姑在家裏安裝一台電話，你什麽時候想去，打個電話來，姑姑直接來成都接你！”
“嗯！”陳曦輕輕點頭。
“湯來啦！”正在這時，朱力端著一碗湯，風風火火，從廚房裏走出來。
“來！吃飯！”陳蓉笑著說道。
朱力脫下圍裙，拿著兩瓶啤酒，打開後，一瓶遞給陳林，而後，坐在陳蓉旁邊。
“大哥來得突然，沒什麽準備，幾個家常菜，大哥隨意！”主力笑著說道。
“喲，看不出來啊，小朱！”陳蓉瞥了他一眼，“今天嘴巴怎麽這麽甜了，以前也不見你這樣！”
“大哥難得來嘛！”朱力說道，從兜裏，拿出一個紅包，遞給陳曦，“丫頭，這是給你買衣服的，你看，姑父我……”
“我不要！”陳曦斷然拒絕。
“這……”朱力的手，僵在空中，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辦。
看著他尷尬的模樣，陳曦淺淺一笑。
“這段時間，我姑姑在醫院，全是你一心一意的照顧，姑姑才走出來！”陳曦說道，“你們生活不容易，這錢你留著，給姑姑買一些補品，以後，姑姑要和你過一輩子了，不要辜負她的一番心意，我們彝家人，不興送禮送紅包這一套，隻要你對我姑姑好，便好！”
“聽到沒？”陳蓉瞪著朱力，“我已經說了，丫頭不喜歡這樣！”
“好，聽小曦的！”朱力重重點頭，把紅包收起來。
這時，他看著陳曦，目光裏，異彩漣漣，這丫頭，忽然聰慧絕頂，她的話，聽起來，比很多成年人還要成熟。
這還是一個十歲大的丫頭麽？
她不但聰明，而且乖巧可人，這樣的丫頭，誰不喜歡？
難怪小蓉一直念叨著她，這孩子，果然與眾不同。
“哥，是這樣的……”陳蓉解釋道，“小朱原本打算，等我出院了，去大涼山提親的，但我拒絕了，我不需要這些繁文縟節，隻要他對我好就行，所以，我才寫信給你們，叫你們過來商量，隻要大哥點頭同意，那這是就這麽定了！”
“是的！”朱力接過話來，摸著後腦勺，訕訕一笑，“我還準備一些彩禮呢，被小蓉罵了一頓，她不依我！”
“你們好好的過日子就行！”陳林開口，“北川離大涼山太遠了，這樣也麻煩，不需要這樣！”
“好！”朱力欣喜萬分，抬起酒杯，“哥，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我保證，以後一定會對小蓉好，不會辜負她！”
“這不是嘴上說的，光說，誰不會！”陳蓉悠悠說道，白了他一眼，“看在今天我哥和小曦的份上，準你喝酒，但不能喝醉了，我可不想嫁給一個酒瘋子！”
“嘿嘿！”朱力幹笑一聲，抬起酒杯，一飲而盡。
“來，吃菜！”朱力吆喝道，夾了一隻雞腿，放在陳曦碗裏，“丫頭，吃塊雞，看你瘦得……”
“謝謝！”陳曦點頭，甜甜一笑，卻把雞腿，夾到父親碗裏。
“光知道亂獻殷勤！”陳蓉白了朱力一眼，“我們家小曦，除了豬肉，其他什麽肉都不吃，哼！”
“沒事的，姑姑，他也是一番好意！”陳曦夾了一注蔬菜，細嚼慢咽。
“姑父，你們今後，有什麽打算呀！”陳曦輕聲問道，“繼續盤這間餐館嗎？我剛進來時，看著生意倒是挺好的！”
“不了！”朱力說道，“這鋪麵，我已經準備轉讓出去了，等你姑姑出院，我們就回北川辦結婚手續，你姑姑的簡曆，已經寄過去了，那邊的中學已經錄取她，回去之後，她可以在那邊教書……我呢？做的可多了，可以繼續開餐館，也可以做其他的……隻反正，要我們在一起就好！”
“那……”陳曦想了想，繼續說道，“我們這邊，已經同意了，姑父你那邊……”
“丫頭……”陳蓉苦笑，“他家就他一個人了，父母都過世了，你就別追問了，放心，姑姑會過得很好的！”
她何嚐聽不出來，陳曦是關心她，這丫頭，心思細膩，她還是擔心自己受委屈。
“呀，姑父，對不起！”陳曦歉聲道。
“沒事！”
朱力說道，轉過頭來，看著陳蓉，目露溫柔，“你放心了，小蓉跟著我，我會一心一意對她好的，她受的苦太多了。”
“嗯！”陳曦輕輕點頭，拿起碗筷，不再說話了。
“丫頭，吃完姑姑帶你去逛逛成都的夜市，成都的夜景，很漂亮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