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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二章 罪惡迷途

  夜,深邃而靜謐。


  婺江江畔,張燈結彩,卻不見一個人影。


  此夜寂寥。


  有一盞街燈,散發出昏黃的光,照在一麵牆上。


  牆上,有一行方方正正的白色大字:構建人類和諧社會!

  “汪汪汪!”三聲狗吠,打破夜的沉寂,有一隻流浪狗,雜毛叢生,從一個角落裏躥出來,從那一排奪目而耀眼的大字下一晃而過。


  恰在此時,風起。


  那熠熠生輝的紅燈籠,如同一個肥胖的女人,隨風擺動。


  這是一支迷路的風。


  它仿若對這個肥胖的女人不屑於顧,徑直往城東深處而去。


  最後,在一扇窗前,停了下來。


  這是一道紅色的窗,當這支迷路的風,漫不經心地,掀起紅色的窗簾,至此,再也不願意離去。


  這是一個房間,紅色的地板,紅色的衣櫃,紅色的床。


  “呼!”


  一聲輕呼,悠遠綿長。


  那是一個女人,從床上騰身而起,她一身紅色薄衫,在風中,那玲瓏有致的嬌軀若隱若現,閃現出點點晶瑩。


  “怎麽,沒興致啊!”她紅唇微微翹起,此時此刻,她坐在一具雄壯的身體上,盯著身下的男子,冷豔如霜。


  “歡兒,我累了!”這是一個霸道絕倫的中年男子,他說著,從床頭上拿起一根雪茄,含在嘴上。


  片刻之後,房間煙霧繚繞,那隻迷路的風,也隨之,落荒而逃。


  歡兒死死盯著身下的男子,默然。


  房間裏,一時間之間,壓鬱無比。


  直到,那原本興高采烈的窗簾,再一次無精打采,把那道紅色的窗,緊緊封住。


  “陳定海,你很好,以後,別想再碰我!滾!”


  這時,歡兒動了,從陳定海手中把雪茄搶過來,翻身到一邊。


  “你這又是鬧什麽嘛!”陳定海無奈地搖搖頭,坐起身來,重新點燃一根雪茄。


  “你根本不是累了!”歡兒把頭扭到一邊,深吸一口雪茄,“你是想那個狐狸精了!”


  “你說什麽呢?”陳定海眉頭一皺,把雪茄放在煙灰缸裏。


  “不是嗎?”歡兒轉身,冷幽幽地看著陳定海,“昨晚她被抓了,最後逃跑了,而且還和唐家那個大少爺一起,誰不知道,她以前和唐家大少睡過?”


  “住口!”陳定海低吼一聲,從床上起來,把衣服穿上。


  “怎麽,心裏不舒服了?”歡兒冷笑,“以前不是你叫她去勾引唐家大少的麽?現在他們在一起了,你是不是一直在想,他們現在在幹什麽呢?誰人不知道唐風風流,孤男寡女的,他會放過這種機會?”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吃什麽幹醋!”陳定海苦笑起來,“雨蝶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和我聯係了!”


  “我吃幹醋?”歡兒大怒,從床上一躍而起,閃身到陳定海麵前,“你在外麵有多少女人,我問過沒有?我用得吃她的醋?笑話!”


  “你的傷還沒好!別生氣了!”陳定海看著她肩膀上的傷口,眼睛裏閃過一抹心疼,“我是在想,她一天都沒和我聯係了,她會不會出事了,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事關重大!”


  “我不是在擔心她,我是擔心她走到絕路,把我們供出來!”陳定海解釋道。


  “是麽?”歡兒目光一閃,眼神柔和起來,卻嗤笑道,“那你還一直護著她幹嘛,你不是說了嗎?她要是出賣你,你心甘情願!”


  “那你希望我怎麽做!”陳定海問道。


  “殺了!”歡兒寒聲說道,語氣鏗鏘有力。


  “不行!”陳定海坐到床上,堅決搖頭。


  “舍不得?”歡兒嘲諷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她現在已經被公安局的人盯上了,隻要一現身,立馬被抓,已經沒用了!而且他現在和唐風在一起,你心裏舒服?”


  “兩回事!”陳定海擺擺手,“她,絕對不能殺!”


  “為什麽?”歡兒的眼神,冷冽起來。


  “她雖然知道我很多事,但對我還算有情有義!”陳定海把雪茄拿起來,深吸一口,“她不會出賣我!再說,她不能在明處,也可以在暗處幫我做事,這樣也好,蘭花草一直是她管理,換別的人,我也不放心!”


  “說到底,你還是舍不得她!”歡兒坐到梳妝台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仔細打量,“我是眼睛瞎了,明知道你不會對我一心一意,還義無反顧地愛上你!”


  “我不是我大哥陳勝天,我做不到冷漠無情,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下得了手!”陳定海漠然道。


  “現在承認她是你的女人了?”歡兒對著鏡子說道,“那我算什麽?原來我和柳姨一樣,注定要被拋棄!”


  “我知道,大嫂的死,香兒的死是你心裏的一道坎!”陳定海聲音變得沙啞起來,“但,我是永遠我,我不是陳勝天,我什麽時候說要拋棄你了?我的女人,從來隻有你一個!”


  陳定海頓了片刻,把手中的雪茄放在煙灰缸裏,用力轉動幾下,直至熄滅。


  他沉聲說道:“雨蝶手中,有蘭花草所有人的名單,有可能,她還留得有我們很多交易的記錄!”


  “咯咯咯!”歡兒忽然嬌笑起來,蓮步姍姍,坐到陳定海腿上,“原來你不是心疼她,不是舍不得她,原來她手中有我們的把柄!”


  “哎!”陳定海的手,撫在歡兒的腰間上,“你的性格,和大哥的越來越像了,一會兒冷,會兒一熱,反複無常,有時候,我不知道哪個才是真的你!”


  “這個重要嗎?”歡兒嫣然一笑,捧著陳定海的臉,“重要的是,我愛你!”


  “雨蝶一定要死麽?”陳定海問道。


  “找個機會試試她,如果她真的忠心耿耿,暫時留著也無妨!”歡兒輕笑道,“那個唐大少爺不是和她一起麽?有他在,我看你還想不想爬上她的床!”


  “好啊!原來你不想殺她,是想故意刺激我啊!”陳定海低吼一聲,抱著歡兒,將其按倒在床上。


  “是又如何?”歡兒揚起紅唇,嬌笑道。


  “如何?看我怎麽收拾你!”陳定海說著,他的手,從她臉上撫過,滑過他雪白的玉頸,隨後,他抓住她的紅色薄衫,用力一扯。


  “啊!”歡兒驚呼一聲,她的衣衫,寸寸破碎,猶如漫天的桃花,在房間裏盡情飛舞。


  正當她準備迎接狂風暴雨時,這才發現,身上的男人,沒有了動作,正目不轉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歡兒臉色通紅,把頭扭到一邊。


  “真美!一輩子都看不夠!”陳定海躺下身來,把歡兒抱在懷裏,“程興野和董清河死了,最有可能,就是餘家那個孽種和吳誌遠的做的!”


  “這有什麽!”歡兒頭枕在他的胸口,“他們隻是和吳雨蝶有關係,和我們沒關係,查也查不到我們身上來!”


  “怕隻怕,這麽一來,某些人蠢蠢欲動啊!”陳定海說道。


  “那又如何?那些客戶,我們都暫時不來往了!”歡兒冷聲說道,“和吳雨蝶關係比較近的那些人,和我們完全沒關係,就算那些人去投案,最多也隻能告她行賄!”


  “那場宴會啊!”陳定海說道,“那晚去了很多人,都是雨蝶邀請去的,按理來說,都是有頭有臉的,沒有人會捅出去,可畢竟死人了!千算萬算,沒有想到,會是金都匯那幾個野丫頭壞事,死了也不讓我省心!”


  “這還不是你自己整出來的?誰叫你那麽疼你的雨蝶?放權給她,現在進退兩難!”歡兒白了陳定海一眼,“關鍵還是在於她,這事如果捅破了,隻能她來扛!”


  “她千萬不能落到公安局手裏,這個項雲飛,為人刻板,沒法收買,不講人情,還好吳雨蝶被唐風救了,兩人雙雙逃走,而現在你又不想殺她,又不能殺她,你說,我們怎麽辦?”歡兒說道。


  “雨蝶這裏,我不擔心!”陳定海說道,“她認識的那些人,不知道我們的關係,我也不擔心!”


  “但有一個人,不得不死!”陳定海寒聲說道。


  “誰?你該不會是說……”歡兒起身,看著陳定海。


  “恒運物流……周恒遠!”陳定海說道,“我們每次進貨出貨,都通過他的物流公司,他知道得太多了!本來想留著他還有用,現在,連程興野都死了,給他的那點好處,恐怕也難以封住他的嘴!”


  “派誰去?”歡兒問道。


  “不用我們自己人!”陳定海也坐起身來,“餘家那個孽種,不是對我們恨之入骨嗎?他找不到雨蝶,就想殺掉和雨蝶有關的人,逼那些自首,哼!那這次,我如他所願!”


  “明天放消息出去,說周恒遠和雨蝶關係親密,把餘多多引過去,我想,張逸傑和吳誌遠也會去,上次讓他們給逃了,這次,我看他們怎麽死!”


  “這不妥!”歡兒蹙眉道,“怕隻怕吳誌遠和張逸傑不會殺人,他們要是從周恒遠口中問出個什麽來,那我們麻煩就大了,而且,項雲飛必然知道!”


  “周恒遠不是有個漂亮的老婆和乖巧的兒子麽?先把他們綁了,我看他還敢亂說什麽!他全家,都得死……”陳定海淡然說道。


  “我們何不幹脆殺了他,繞這麽一大圈,費力不討好!”歡兒說道。


  “餘多多,吳誌遠,張逸傑,這是三條毒蛇,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暗中給你來一口,他們必須得死!一個個的殺,很難,必須把他們聚攏在一起,一並殺之!”


  陳定海繼續說道,“還有那個摸包的,也除掉!把這事完了之後,雨蝶那裏,我再好好斟酌!到時候,她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陳曦呢?你不怕她又想逃跑嗎?”歡兒突然問道。


  “你可別忘了,張逸傑老婆也在,她們要是真的逃出去,後果你比我清楚!”


  “有人死死地看著她,她能逃到哪裏去?”陳定海皺眉,“你不會連她們也想殺吧!吳誌遠和張逸傑沒死之前,他們不能死!”


  “你可別小看她了!”歡兒說道,“以前香兒在的時候,都被她感染了,接近她的人,難保不會有其他的心思!而且看守她的人,都是我們的親信……”


  “大不了換個人!”陳定海擺擺手,將歡兒按在身下,“糟心的事我們先不說了,先辦正事!”


  “正事?”歡兒一愣。


  “你方才不是抱怨嗎?”陳定海嘿然笑道,褪去身上的衣服,“我滿足你!”


  “討厭!”


  隨著歡兒的一聲嬌呼,他的唇,封住她的唇。


  春色漸濃。


  夜色正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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