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六章 晨曦如夢
“陳希？希望的希？”
公安局，項雲飛拍案而起，眉頭緊蹙。
看著麵前兩個垂頭喪氣的警察，氣不打一處來。
“黑衣男子，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二十歲出頭？你們兩個警察，還帶著槍，被人家一個人一招就撂倒了？你們平時怎麽是訓練的！”項雲飛怒吼。
“他……他當時突然……突然……”其中一個警察低聲道。
“突然個屁！人家有手，你們沒有嗎？你們一點防範意識都沒有？吃幹飯的嗎？幸虧人家隻想逃走，不想傷害你們，要不然，你們早死了，怎麽教你們的？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一天光知道打卡上下班，現在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項雲飛瞪了兩個警察一眼，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
“身高一米七，二十歲出頭，四川大涼山人……咦？不對！”忽然，項雲飛頓住腳步，目光一閃。
“大涼山，陳希……陳曦！”
項雲飛一拳定在桌子上，咬牙切齒，“原來是你，吳誌遠，好你個吳誌遠！”
“原來你就躲在城北！很好！我挨家挨戶的搜，我就不信了，揪不出你來！”項雲飛目光一凝。
“吩咐下去！”項雲飛大喝道，“通知各個部門，重點，放在城北，所有的賓館酒店，全部給我查一遍，還有，那些出租房，一律給我嚴查！給我注意幾個名字，陳曦……柳夢然，還有……”
“嘟嘟嘟！”正在這時，項雲飛的手機響起。
項雲飛眉頭一皺，拿起手機，來電的是一個陌生號碼。
“公用電話？”項雲飛想了想，按下了接聽鍵。
“項局長，好久不見！”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
“是你！”項雲飛虎目一瞪，他何嚐聽不出這聲音是誰？
就是這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挾持他的老師逃走，讓整個公安局的人顏麵掃地。
就是這個人，今早，還打昏兩個警察，逃之夭夭。
他方才，還念叨著這個人的名字。
他竟敢打電話來！
“可不是我麽？”電話那頭，聲音平淡如水，“項局長，我找你的電話號碼可是找了好久！你現在準備搜捕我，是吧，不用費心了！我現在就在城北！”
“吳、誌、遠！”
項雲飛一字一頓，“你好大的膽子！”
“你身邊有人吧！叫他們退下，我有事找你！”電話那頭，吳誌遠的聲音冷冽起來。
“項局長，我們……”這時，那兩個警察插口道。
“退下，等我命令！”項雲飛放下手機，擺擺手，他何嚐不想追蹤一下電話來源，可這事他做過一次，根本抓不到吳誌遠，更何況，這次是吳誌遠主動打電話來，必有準備。
“是！”兩個警察退出房間。
“他們走了，說吧！”項雲飛重新抬起手機，“吳誌遠，你現在回頭，主動回來自首，還來得及，其他的，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不會以為我找你，是因為我想要自首吧！”吳誌遠說道，“不！我回頭過了，我看到的不是岸，而是萬丈深淵，我也不想回頭，一天找不到陳曦，我永遠都不會放棄！”
“陳曦，我會把她救出來，你回來吧，我們合作！我需要你的口供，需要你提供的消息，這樣陳曦也能盡早脫離苦海！”項雲飛說道。
“別說了！我打電話給你，不是和你商量我自首的事情，更不是和你囉嗦的！”電話那頭，吳誌遠低喝道。
“吳誌遠，我告訴你，這是你唯一的出路，別執迷不悟！”項雲飛火冒起來，這個人，當真是油鹽不進
“世人都以為自己超然物外，其實，大家都活在夢中！”吳誌遠低吟道，“項局長，你別自欺欺人了，你以為，我還有回頭路嗎？”
“那你還打電話給我做什麽？”項雲飛大喝一聲，道，“你這是挑釁嗎？你這是想在我麵前證明你有多了不起嗎？吳誌遠，我告訴你，你逃不了！”
“不！你誤會了！”吳誌遠說道，他的語速變慢起來，“我是讓你，給我一條路走，別讓你的人死盯著我了，我還有事要做，我也不是你的目標！”
“笑話！”項雲飛冷笑道，“我身為人民公安，不會和犯罪嫌疑人談判，我給你路走了，你不走，那就休怪法律鐵血無情！”
“是麽？”吳誌遠不鹹不淡地說道，“如果，我告訴你，我知道唐風是誰呢？”
“唐風？他是誰？”項雲飛問道。
“項局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電話那頭，吳誌遠輕笑起來，一字一頓地說道，“唐風，這個所謂的風流邪少，是公安刑警！是你派出去的臥底警察！”
“什麽？”項雲飛麵色大變。
“我一直在想！”吳誌遠不鹹不淡地說道，“我一直在想，項局長你才上任短短兩個月，憑什麽能連續破了三宗大案，特別是那一宗特大人口販賣案，單說抓捕的主要涉案人員就有十數人了，可謂是功勳赫赫了吧！但你憑什麽？兩個字，唐風！”
“胡說八道！”項雲飛的手在顫抖，臉色鐵青。
“是嗎？”吳誌遠說道，“你才上任兩個月，唐風那家破冷飲店，也才開了兩個月，這也未免太巧了吧，他突然冒出來，那你告訴我，以前他去哪裏了？”
“那家冷飲店，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其目的，就是為了接近吳雨蝶，誰都知道，唐風和吳雨蝶以前有過交集，再加上和葉小雯表麵上的糾纏不清，這樣就做得可以天衣無縫，水到渠成了，也順便，可以把我這種小角色一網打盡！”吳誌遠冷聲說道，“項局長，你當真好手段！”
項雲飛握緊電話，默然。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張逸傑是唐風的暗中聯係人吧！”吳誌遠繼續說道，“這就是你利用楊慕雪，利用她在電視台的權職之便，向張逸傑破贓水的原因！因為，楊慕雪對你來說也不過是一個小角色，可以說，是你一手間接扶持起來的，這樣她就會對你感恩戴德的同時，又敬又怕，這樣你就可以掌控局勢，她也不會、也不敢亂說了！”
“吳誌遠……”項雲飛深吸一口氣，說道，“這隻是你的臆想，根本不能證明什麽！”
“你忘了嗎？”吳誌遠反問道，“我不是警察，不需要證據，我認為這樣就足夠了，不是嗎？”
“你想要什麽？”項雲飛沉聲說道。
“你又忘了！”吳誌遠說道，“我剛剛說了，叫你的人，別死盯著我，別擋我的路！”
“除非你回來自首，與我合作，其他的，沒商量！”項雲飛說道。
“那個罪大惡極的人，不是我！不是我！”電話那頭，吳誌遠怒吼，“你不是代表正義嗎？你該抓的人，是吳雨蝶，是歡兒，是陳定海，你他媽的放著那些人不管，死盯著我幹嘛！”
“你以為你是幹嘛？你殺人，這是犯罪！”項雲飛也怒吼起來，“不管那些人是什麽人，你都無權剝奪他們的生命，他們犯罪，自然由法律來定奪！”
“去他媽的！又是一個說教的！”
吳誌遠寒聲吼道，“我告訴你，你怎麽做，我不管，我也管不著！但你如果不想唐風和張逸傑橫屍街頭的話，盡管做，無妨！”
“小子，你敢威脅我！”張逸傑氣得渾身發抖，卻在這時，隻聽嘟的一聲，電話那頭，已然沒有動靜。
“混賬！混賬！”項雲飛把手機砸在地上，桌子上的資料文件，全部被她掀翻。
此時此刻，他心亂如麻。
毫無疑問，吳誌遠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在他心裏，轟然炸開了。
他不敢想象，吳誌遠要是把知道的公之於眾，張逸傑和唐風，會是怎樣的處境，特別是唐風，必死無疑。
因為，唐風的的確確，是他的手下，破的那幾宗大案，唐風居首功，那個連環凶殺案的嫌疑人，就是被唐風親手抓捕。
這些，除了他和張逸傑之外，沒人知道。
盡管他還是相信，吳誌遠不會把唐風的身份曝出來，因為吳誌遠和陳定海有深仇大恨。
然而，他不敢賭。
但是，他作為一個人民公安，知道吳誌遠在犯罪，怎會坐視不管？
他說過的，誰犯罪，他抓誰！無論這個人，是誰！
項雲飛深吸一口氣，稍微平複心情，他緩緩轉過身來。
這才發現，他辦公室裏，有兩青年，一個魁梧，一個消瘦，此時此刻，他們看著項雲飛，一臉驚異之色。
這兩人，正是楊啟發和孫宇。
“都聽到了？”項雲飛有氣無力地說道。
“那個……項局長，唐風……真的是公安刑警？”孫宇不敢相信，“那……昨晚你是故意放他走的？”
“你們知道就好，這是機密！”項雲飛沉聲說道。
“那……下一步我們該怎麽做！”楊啟發問道，“吳誌遠我們還抓不抓？”
“抓！肯定要抓！我不會接受任何要挾！”項雲飛頓了頓，說道，“不過，別大張旗鼓的了，這事，從長計議，把他逼急了，適得其反！”
“知道了！”孫宇兩人點頭。
“小楊，你馬上去監獄一趟，見一個人！”項雲飛沉默半晌，說道。
“誰？”楊啟發問道。
“唐萬裏！”項雲飛鄭重說道，“你不要聲張出去，給我查清楚，這幾天，是誰見過唐萬裏！”
“為什麽？”楊啟發不解。
“因為，唐萬裏，就是被其子唐風親手逮捕的！要是沒人見過他，吳誌遠怎麽會這麽肯定，唐風是公安人員？”
“記住！別聲張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