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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索命人

  夜已深,晚來風急,有兩道人影,立於風中,他們旁邊,有四具屍體,漸漸冰冷,他們的血,慢慢風幹。


  這是一個染血的夜,此夜,很淒,很涼!

  當那巨大的時鍾發出一聲巨響,時針指向十二點,這時,有紅藍燈閃爍,有警笛聲長鳴,公安局的大隊人馬,到了!


  “你以後小心點,她們可能還會再來,如果有事,你隨時都可以打電話給我!”


  張逸傑看了楊暮雪一眼,看了那個白裙女孩一眼,又看了那盆血紅的蘭花草一眼,長歎一聲,轉身離去。


  從楊暮雪口中,他已經得知方才事件發生的過程,他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如同孩子般的女人連續殺了三人,招招凶狠毒辣,全部一刀要命,兩個帶槍的刑警,竟然抵不過她一合之敵!

  那個黑衣女子,看見她,竟然不戰就對其畏懼三分!

  這哪裏還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


  這是一個殺手,一個徹頭徹尾的冷血殺手!


  幸虧那個黑衣女子臨死反撲,要不然,他趕到時,楊暮雪恐怕早就死於非命了。


  但盡管如此,張逸傑還是感到一陣無力,這次楊暮雪是避過去了,可下次呢?如同那白裙女子的殺手,誰又能知道,有多少?到時候,楊暮雪有當如何自保?

  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對方還會使出什麽招,從岑光龍父子,然後到楊暮雪,那下一個,又會是誰?


  “婺江浮屍案!”


  張逸傑握緊拳頭!


  不用多想,這一切必定與婺江浮屍案有關,楊暮雪一直兢兢業業,小心翼翼,從未得罪於人,隻因為,她報道過有關婺江浮屍案的事情,麻煩才找上門來。


  “陳定海!”


  張逸傑想起這個人來,這必定是他一手策劃的,他就是要把這潭水越攪越渾,他是要讓公安局無暇他顧!


  張逸傑還有一種直覺,這種直覺告訴他,陳定海之所以如此,就是因為項雲飛,他在項雲飛的辦公室裏,差點被人射殺,還被關了十多個個小時,這口惡氣,以他的性格,怎能忍受?他是故意做給項雲飛看的,他就是要項雲飛知道,這是他做的,但卻拿他毫無辦法!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瘋子,肆無忌憚,霸道橫行!

  “小偉,小雪,你們一路走好,我發誓,我一定會幕後主使者,把所有相關的人,繩之於法!”


  想到那兩個警察的死,想到於靜現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張逸傑胸悶難當。


  他的心,怎能不痛,怎會不痛?


  那兩個警察,當初一口一句叫他傑哥,一直跟隨辦案,對他親密無比,卻在轉眼之間,他們已經命喪黃泉。


  更可氣可恨的是,真正的主謀,還在逍遙法外!


  張逸傑沿江而行,不知不覺,來到了城西。


  他不知為何來到這裏,也許是沒有去處了,也許是因為,之前他下的一道命令有關,他本能的來到了這裏。


  城西,是整個婺城的娛樂中心,這裏夜總匯遍地,酒吧林立,卻因為他的一道命令,幾乎所有的夜場,全部被查封了,那天下著大雨,抓了很多人,可得出的線索,卻寥寥無幾。


  卻在因為那天之後,婺城連續發生多起凶殺事件,張逸傑心裏複雜無比。


  他來到了琉璃大道!


  這條路,恰好處於城西的最中心地帶,一南一北,把這片區域分割開來。


  從項雲飛口中得知,這裏以前是劃分為兩個地下勢力,青龍幫,青衣幫!

  兩個勢力,以琉璃大道為界,六年來,互相井水不犯河水,卻因為那個所謂的蘭花草組織,一道命令,發生大型械鬥!


  他們雖然都落網了,幕後人,卻毫無蹤跡。


  他們口中,都道出了一個名字:陳曦!


  張逸傑來了,來到了琉璃大道。


  剛到街口,便聽到大街上,有人議論紛紛,毫無疑問,幾乎所有人,都在議論之前發生械鬥的事情。


  十二點了,琉璃大道,竟然熱鬧非凡。


  那些夜店,幾乎關門了,卻在街道兩邊,擺起兩排夜市,如同兩條紅龍,由西往東,貫穿整條琉璃大道。


  張逸傑漫無目的地遊蕩著,他忽然想喝酒。


  可是,幾乎所有的夜店,大都關門了,而且是他一手關掉的,他又該去哪裏喝酒?難道在街邊的攤子上喝?


  張逸傑搖搖頭,若是平時,他定然無所謂,但現在,夜市上,幾乎每一個攤子上,都客滿了,他不想在人多的地方待著。


  人越多,越孤獨!

  張逸傑繼續走著,忽然,他眼睛一亮,他的前方,數十米之外,有霓虹燈閃爍,那是一個牌匾。


  “離人醉?酒吧?”張逸傑迅速走過去,徑直來到酒吧門口。


  頓了片刻,他走進去。


  這是一個昏暗的小酒吧,不過兩百餘平米,毫無特色可言。


  酒吧中央,有一顆搖頭燈,無精打采地閃爍著五彩光芒,光芒閃過,有十來個座位,每個座位,隻是簡單擺設一張桌子,幾張破舊的沙發。


  酒吧的人很少,少之又少,不見幾人。


  吧台上,有個十六七的小姑娘,在打瞌睡!

  “也是了,這樣的酒吧,誰會來查封?”


  張逸傑來到吧台前,輕敲著吧台櫃,那個女服務員,才緩緩睜開眼睛。


  “啊呀!先生,對不起,我剛剛睡著了,需要喝點什麽嗎?”女服務睡意朦朧,揉著眼睛說道。


  “酒!不管什麽酒,隻要烈,隨便來一杯!”張逸傑無所謂地說道。


  “隨便?”女服務員有些錯愕。


  “怎麽?不行?”


  “不是啦!“女服務員急忙說道,“剛才有個先生,也和你一樣,說來一杯隨便,我就隨便給他調一杯雞尾酒了!”


  “哦?”張逸傑眉頭挑起,“這麽巧,是什麽人呢?”


  “諾!他就坐在那裏,一個人不聲不響的,垮著一張臭臉,像是誰欠了他幾百萬一樣!”女服務員說著,嘟著嘴巴,朝一個方向指去。


  “嗯?”張逸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個昏暗的角落,有一個青年,落寞地坐在一張沙發上,當搖頭燈閃過,可以看到,他的臉上,有個疤!


  “吳誌遠!”目光一凝,張逸傑朝那個方向撲去。


  “先生,那我也給你來一杯隨便了啊!”


  女服務在身後喊著,可張逸傑聽不到了,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角落裏,那個落寞的身影。


  然而,當他撲到那個身影麵前,卻急忙停住了腳步,因為有一把槍,已經指著他的胸膛。


  “我心情不好,別惹我!喝酒,就坐下來!要不然,給老子滾!”吳誌遠抬起頭來,盯著張逸傑,眼睛裏,血紅一片。


  “好!喝酒,那我們就喝酒!這東西收起來,看著礙眼!”張逸傑在吳誌遠對麵坐下。


  “嗯?”吳誌遠目光一閃,深深地看了張逸傑一眼,把槍收起來,對吧台的服務員喊道,“姑娘,來一件啤酒!”


  “這什麽事呀!”女服務嘟著嘴巴,眼珠轉動不停,很是可愛。


  “原來你們認識,難怪點的都是隨便!”


  她往那個昏暗的角落看了一眼,隨即睜大了眼睛,那兩個人,互相盯著對方,竟然不說話。


  “原來是戀人啊!”在她看來,那兩人這般看著對方,是含情脈脈。


  “啊呀!想什麽呢?”服務員想到這裏,臉龐有些燙。


  “姑娘!快點!一件啤酒!”


  那頭,那個臉上有疤的男人,再次喊道。


  “啊呀!來了!”女服務答應一聲,急忙抱著一件啤酒,往那個昏暗的角落走去。


  然而,他來到桌子旁,發現這兩人,竟然不看他一眼,還一直盯著對方,她身上雞皮疙瘩冒起來。


  “先生,一百二十八塊!”女服務幹咳一聲,說道。


  “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這麽小,就出來打工?”吳誌遠回過頭來,問道。


  吳誌遠何嚐看不出她的想法,看她的神色,必定是誤會了。


  “我叫小西,這酒吧,是我同學的一個阿姨開的呢,暑假了,我沒事做,就過來幫忙啦!一天有兩百多塊呢!”


  “給你!”吳誌遠掏出一遝錢來,遞給服務員。


  “啊!這……”


  小女孩不知所措,吳誌遠手裏的錢,至少有幾千塊,“先生,用不了這麽多的!”


  “收著吧!”吳誌遠抓著她的,把錢放在她手裏,“你還小,以後好好的上學,這種地方很亂,不安全!你回頭跟你同學說一聲,別來了!”


  “我!”


  “收著吧!待會兒,我們的酒喝完了,再幫我們拿一件來!以後好好的上學,知道嗎?”吳誌遠苦口婆心,認真說道,“還有,我們不是同性戀,隻是老朋友而已,別胡思亂想!”


  “謝謝!謝謝先生!我知道了!”服務員臉色一紅,急忙跑來了。


  “原來,原來長得凶的,不一定是壞人呢!我剛才還罵他來著呢!”


  她來到吧台少,手中握著那遝錢,緊緊的,托著下巴,看著那個昏暗的角落,一下癡了。


  吳誌遠把酒打開,將一瓶酒遞給張逸傑,此時此刻,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來!喝!”吳誌遠抬起酒瓶,一飲而盡。


  “為什麽?”張逸傑問道。


  以他對吳誌遠的了解,怎麽不知,吳誌遠性格孤僻,不會無緣無故地給一個素未謀麵的女服務幾千塊錢的小費,更不會如此婆婆媽媽的說一大堆廢話。


  “因為,她說,她叫小曦!”


  吳誌遠眼中閃過悲痛之色,再開一瓶酒,一口喝個精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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