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往事浮現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莫名的情緒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你……”沈亦墨看著眼前的女孩，胸膛裏的那顆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動著。
他甚至有一種衝動，想把她抱入懷中，緊緊的抱著。
顧瀟瀟看著他的眼睛，突然覺得要是對象是沈亦墨的話，好像也不是那麽難接受。
為什麽呢？難道是相處久了的緣故？可她也沒對崔崇有這種感覺呀？
沈亦墨望著那雙澄澈的水眸，一眼辨認出她全然沒有那種意思，這不過就是她的一個惡趣味罷了。
最終抬起在半空中的手變道而行，覆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
“你還要抓著我不放？”
顧瀟瀟聽話的放開了他，但沒安靜了幾下，她又開始說道，
“不過你之前可真是錯怪我了，這次被發現真的隻是一個意外，誰知道那些人來的如此快。”
“你還有理了是嗎。”他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額頭。
“那你呢，今天去看那些病患有什麽收獲？”
顧瀟瀟手指撫過他觸碰的地方，總感覺心裏癢癢的。
“他們沒有什麽特別的症狀，隻是發熱。”
“發熱？”顧瀟瀟頓感疑惑，“若隻是這樣，他們何必專門上白雲穀來？”
沈亦墨眨了眨眼，視線內的一切事物開始逐漸消失，黑暗不斷吞噬著他。
“因為有人死了……”
當最後一點光完全消失後，他無神的望著前方。
一雙微涼的手帶著讓人鎮靜的話語而來，
“別說了。”
溫熱的手心貼於他的眼睛，傳遞著她的暖意，她止住了他的話。
沈亦墨立刻安靜了下來，幾個呼吸間起伏的胸膛重新歸於了平靜。
夜色下，月光播下輕揚的紗籠罩住他們，竹葉飄落而下，落在他們的發間。
“抱歉。”顧瀟瀟輕聲說道。
“嗯？”沈亦墨手心覆上她的手背，把她的手拉下，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為什麽說這種話。”
顧瀟瀟抬頭望向他，眼裏波光璀璨，倒映著他的臉，那般純粹的眼神，幾乎要讓他沉溺進去。
“原本以為你的眼睛可以得救了，可是……”
說著說著，她眸中的光稍許暗淡了些，語音低沉。
“你在內疚嗎？”沈亦墨放開她的手，詢問道。
內疚？她的確是內疚，無論是沈亦墨還是高揚，或多或少都是因為她的緣故受到了傷害，難道正是因為內疚所以她才會對沈亦墨如此親近嗎？
這都快肆無忌憚了呀！鬼知道她還會說出什麽來。
“我一定要找出梁華山，再狠狠教訓他一頓！”
想通了之後，她內心舒暢了不少，惡狠狠的向沈亦墨承諾著。
沈亦墨看著她宛如煥發新生一般，臉上重新充滿了朝氣，心裏也安定了不少。
“那就有勞瀟瀟了。”
“不過你下次不用太過於擔心我，我沒事的。”
顧瀟瀟朝他揮了揮拳頭，“要是打不過我還可以跑。”
沈亦墨知道她說的是今日魔氣泄露的事，身體稍微放鬆了些許，臉上的神情也輕鬆了起來。
顧瀟瀟衣袖一揮，周圍的結界盡皆粉碎，化作虛幻的光影消融於空氣中。
她一把抓住沈亦墨的手腕，腳尖輕點，一下便騰空而起。
兩人躍到屋頂上方，顧瀟瀟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
“呼，”她伸了個懶腰，“還是上麵空氣清新。”
沈亦墨挨著她的左邊坐下，一同望著那浩瀚的星空。
白雲穀的地勢極高，從這裏望去，月亮仿佛近在眼前，絢麗的星光簇擁在它周圍，終是織成了一副美好的圖畫。
沈亦墨看著眼前這番景象，腦海中塵封已久的記憶不由自主的冒出了苗頭。
他已經好久沒有仔細觀賞過這樣的月色，“這跟我以前看的月亮不太一樣了。”
“嗯？月亮不都是這樣的嗎？”顧瀟瀟支著腦袋，
“不過也有陰晴圓缺之分。”
“從前我與還母親居住時，從未留意過這些，”沈亦墨淡淡的說道，嘴角輕扯出一個微笑，
“後來我去了新的地方，倒是注意起來了。可從我住的院子望去，隻能看到四四方方的夜空，我看不到月亮。”
顧瀟瀟看向他，眼神極其複雜。她明白他說的是哪個時期，想必是他們以沈寒煙家眷身份入住天機堂的那段時間吧。
“那你的母親後來怎麽樣了？”
顧瀟瀟之前誤入過沈亦墨的回憶，她所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麵，就是那名女子轉身離開，留下他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
而且，那名女子並不是沈亦墨的母親，從她後來露出真麵目便能看出，那都是那個敗類的陰謀！
一想到那個男人，他的臉色登時不好了，強烈的反感情緒一擁而上，體內的魔力幾乎又有了蠢蠢欲動的趨勢。
她壓製下那股衝動，最近真的不知道怎麽了，先是夢到了以前的事，再來就是今天居然還聽到了那個人的聲音！
沈亦墨沒有注意到她的舉動，沉浸在回憶中，眼裏染上了濃濃的悲哀，
“她已經不在了，從我出發去天機堂前。”
幼時的沈亦墨手裏拿著隔壁奶奶給他的香酥，他小心翼翼的護著，想給自己的母親也嚐一嚐。
他推開自家院落的木門，四下搜尋都沒有看到母親，他推開房門，然而眼前這一幕卻成了他永遠的噩夢。
他的母親，那個柔弱又堅強的女子，她趴在木桌上，麵前還擺著一籮筐的針線，她正在給自己的孩子縫製新的衣裳。
鮮血順著她的衣角往下淌著，她的腳邊已經聚起了一個血塘，刺鼻的血腥味衝擊著他的大腦。
他眼裏的淚水決堤而出，搖著女子的胳膊，一遍遍的喊著他的母親，然而再也沒有人會回應他了，女子的身軀已然冰冷。
一道女聲在他的身後響起，“小屁孩少哭哭啼啼的，吵死了！”
他木然的回頭，赫然看見門口站著的那人手裏提著一把帶血的劍，劍尖還不斷往下滴著血。
“你……你對我母親怎麽了！”小小的身軀一下爆發出了巨大的能量，他撲上去撕咬著女子的手腕。
女子反手給了他一巴掌，甩了甩被咬痛的手，一臉嫌惡，
“要不是大人的命令，我才不會留你到現在！”
“你給我記住了，從今天開始，我才是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