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人渣
沈亦墨拾劍起身,他從懷裏拿出傳音鈴,輕輕晃蕩了一下,
“瀟瀟?”
然而那邊卻沒有任何的回應,此時的顧瀟瀟正困於幻境中,所有的消息都被隔絕在外,以至於她並沒有接收到來自沈亦墨的呼喚。
他長眉一皺,直覺告訴他,顧瀟瀟又出去找事了。
他快步走到顧瀟瀟門前,輕輕叩響門扉,
“瀟……小九!”
然而屋內寂靜如雞,沒有一絲聲響。
“冒犯了。”他推開門走到屋內,四下查看了一番,並未發現顧瀟瀟的蹤影。
去哪了?為什麽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背起清霄快步走出了顧瀟瀟的房間,站在屋簷下,他眼中神色莫名。
“出來,別鬼鬼祟祟的。”他的視線朝著屋簷下的陰影處說道。
回應他的隻有陣陣風聲,他反手從袖中抽出一張符紙,朝著那個方向擲去。
符紙在空中綻放出一個絢爛的小火花,一道黑影一躍而出,站在了院子中央。
“是你?”沈亦墨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說道。
“沈仙師倒是好記性,還能記得住我。”那人正是魏莊一事中待在方舜雲身邊的十七。
“你為何會在這?”沈亦墨修長的手撫上清霄的劍柄,兩人之間的氣氛一觸即發。
“沈亦墨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別想壞大人的事。”十七黑袍一動,一柄銀劍握在手中,劍尖直指沈亦墨。
“方舜雲?他也到這林府了嗎?”
如果是這樣,那這地方不能久待,方舜雲實力強勁,遠非他能抵抗的,隻是不知道顧瀟瀟現在身在何處,難不成他們已經碰見了嗎?
“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我們要做的跟你無關,你隻需要知道,你的忌日就是今天,這可是大人為你選的好日子!”十七手中銀劍光芒大盛,絲絲黑色的紋路爬上劍身,整把劍威力大漲。
他不再說一句廢話,以極快的速度欺身上前,劍尖直指沈亦墨的心髒!
“呼——呼——”
男子的粗喘在這昏暗的房間裏格外的清晰,牆上映照出兩人交疊的影子,但詭異的是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人的聲音。
桌上的燭火劈啪,被開門引起的風吹的晃動了一下。
一雙手覆於燭火旁,隻一瞬間,原本快油盡燈枯的火焰像是重新獲得了生機,燃成了大團的火光。
“範管事,你來得正好。”林巍從床上坐起,上半身未著寸縷,道道紅痕遍布於其上,分外可怖。
“你找的這“貨”不好玩,潑辣是有了,隻是不太經受的住。”
林巍走向一旁的屏風處,隨意披了件外套便走了出來。
這間房並不是林巍的臥室,而是他的“玩室”,牆麵上掛的不是什麽名家大師的書畫,而是各種刑具。
他最大的樂趣便是折磨那些搶來的女子,他把她們稱為“貨物”,看著她們生不如死的樣子,他就感到一陣愉悅。
範雲目光掃過林巍臉上的得意之色,內心一陣厭惡,曾經有很多次他都想直接殺了這渣滓。
他看向床幔下的女子,赤裸的雙臂暴露在空氣中,上麵全是青紫的痕跡,氣息已是十分微弱了。
“怎麽了?範管事想要她?”林巍一臉揶揄的看向範雲。
範雲強忍住殺人的衝動,麵無表情的說道,
“我有一事尚未不明,為何你要我把沈亦墨他們邀請來?”
“嗯?”林巍的眼神裏充滿了迷茫,眼睛裏仿佛一下失了焦,呆呆的看著範雲。
“我已答應你做完這枚血核,你偏要給我節外生枝。”範雲,不,應該說是方舜雲。
他不再壓抑自己,把眼中明晃晃的厭惡顯露出來。
林巍眼中一團幽火燃起,整個人劇烈的抖了一下。等他再度睜開眼時,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
“誒呀,舜雲何必這麽大的火氣,我又不是把八魔尊拉下了水。”此時的林巍已經不再是他了,他的殼子裏被注入了一絲外來的靈魂,而這抹靈魂喚作梁華山。
方舜雲周身氣場猛增,眸中猩紅一閃而過,“你要是敢這麽做,我就殺了你!”
“哈哈哈哈,別急。你之前不是問我嗎?”梁華山在這屋內踱步,看著牆上的用具嘖嘖稱奇。
“這可真是個人渣,不過我喜歡。”
他挑開床上的簾幔,看了一眼裏麵的情形後又把它放了下來,
“真是可憐了,本來也是一個修仙的好苗子,被折騰成這樣,看樣子隻剩最後一口氣了,可惜啊,等不到救她的人。”
“嗬,你有什麽資格,不是你下令讓我抓這些修仙女子嗎?他們等級低,哪怕消失了也不會有多少人知道。”方舜雲嘲道。
“唉,這也沒辦法嘛,修仙者的內力能滋養出最完美的血核,遠非那些凡夫俗子能比擬。”
梁華山朝他擺擺手,一副你不懂莫說話的表情。
“其實我真正想邀請的並非是沈亦墨,而是顧瀟瀟。你不是把她困在幻境裏了嗎?這可是一個除掉她的好機會。”
梁華山執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細細品茗著,
“可惜了,涼了。”
“可你又為何那麽確定她會來?”
梁華山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方舜雲身上的味道不正是吸引她來的最好契機嗎?
不過,這小子也真是失心瘋,對一個女人癡戀到如此地步,把別人用來標記獵物的氣味留在自己身上,這是想讓別人狩獵自己啊。
“你不肯主動出手,我就幫你搶一個機會過來,還不好嗎?”
梁華山放下手中的茶盞,“不過,最近八魔尊可是一直在找我的蹤跡呢,要是被她找到了,我可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
方舜雲眸中殺意四起,然而林巍眼中再次失去了光芒,雙眸緊閉著倒栽在了地上。
方舜雲狠狠的踢了地上的人一腳,早晚我會殺了你!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氣息仍在。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了一顆藥丸在手上,把它送進了女子口中。
做完這一切後,他把林巍拖了出去。
待二人走後,床上的女子睫毛微顫,慢慢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