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成全
蝶兒去了許久也不見回,想來是小丫頭乖巧,不過是找個借口避開,給三人留出空間罷了。
夫妻三人便靜靜的擁著,良久,玉硯才幽幽歎口氣,臻首在嶽陵頜下輕輕挨了挨,柔聲道:“官人,你這一去便是兩載,妾等在家牽腸掛肚,盼的好不淒涼。幸而後來你那個徒孫來了,這才讓我們鬆了口氣。隻是問起他你在吐蕃的事兒,他卻怎麽也不肯細說,到讓咱們擔了好大一份心事。如今已然相聚,官人便給我們講講可好?”
旁邊彩荷也抬起頭,伸嘴在他臉頰上啄了下,羞紅著臉笑道:“是呀是呀,給我們說說吧。嘻嘻,你那個徒孫看上去比你還大,怎麽就成了你的徒孫了呢?”
嶽陵微微一笑,目光望著上麵的屋梁,思緒漸漸飄回過去的日子。腦海中,不其然的便又浮上另一張麵孔,心頭不由的悵惘起來。
陸蕪菁回去好久了,雖然不時的總有消息傳來,卻不知還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回到他身邊。
眼下自己眼看著要啟程西去,如果此去功成,隻怕短時間內是再沒機會回去江陵了。這可要早早告知她,免得隻閃下她一人在外,憑生一些事端。
心中想著,一邊低低的將在吐蕃的一些事兒,給玉硯和彩荷說了起來。
他並不隱瞞,將陸蕪菁之事也一並和盤托出。玉硯和彩荷聽聞他竟然和鼎鼎大名的蕪菁夫人也搞到了一起,不由的都驚的瞪大了眼睛。
陸蕪菁對於她們來說,實在是如同天人一般的存在。尤其同為女子之身,陸蕪菁自強自尊的事跡,更為她們所崇拜不已。
是以,當聽了這位傳奇夫人,竟然也和自己做了姊妹,兩女非但沒任何醋意,反倒是與有榮焉的一副模樣,這讓嶽大官人不由的大為無語。最終也隻是將之歸於,女人之心不可以常情揣測上算完。
夫妻三人擁著說話,兩女確是累的狠了,又加上此刻真實的抱住了自己的愛郎,不知不覺的,便悄然睡了過去。
嶽陵自己說了一會兒,不聽兩人有反應,轉頭去看時,這才發現兩女竟然已經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
看著兩張嬌靨,此刻一左一右的偎在自己懷中,宛如並蒂蓮花一般。隻是兩人眉宇間透出的那股子疲憊之意,還有嘴角邊此刻那滿足的微笑,竟也如出一轍。這讓嶽陵看的心中又是自豪又是憐惜。
本想起身讓她們自己睡,但微微一動,便引得彩荷皺了眉頭,小嘴兒還微微嘟起,喃喃念叨著什麽。
嶽陵側耳聽去,原來卻是她在睡夢中也喊著自己的名字,一時間滿心的柔情湧動,索性便安心的躺住了,伴著兩個妖嬈一起入夢。
這一覺好睡,直直到了快要掌燈時分才被蝶兒進來喊醒。二女起身後,看到嶽陵不停的活動著自己酸麻的雙臂,不由的相對一眼,都露出羞赫甜蜜之色。
隻是這份甜蜜轉眼間,就被嶽大官人那如狼般的目光嚇的沒了蹤影。
試想這麽兩個大美人,午睡方足之後,一起在那兒慵懶的伸展著腰肢,薄衫之下美妙的身段若隱若現的景象,隻怕這世上任何一個正常男人看了,也會立刻狂噴鼻血的。
很顯然,嶽大官人是正常的,還是非常非常正常的那種。所以,他目光落在二女身上之後,某個地方立刻便可恥的硬了。隻不過這會兒,就算他也知道,馬上就要晚宴了,這會兒可絕不是什麽玩圈圈叉叉遊戲的時間。所以,隻得唉聲歎氣的苦著臉,悻悻的下地穿起衣裳來。
蝶兒看著他一臉憋屈的表情,咯咯笑著上前幫忙,卻被他捉在懷中,大逞了一番手足之欲,搞得蝶兒雙頰似火,別說幫他穿衣服了,到最後,連自己的衣服都淩亂的不像樣子了。
玉硯坐在妝台前優雅的梳理著自己的發髻,從銅鏡中看到二人那副模樣,不由的和彩荷相對一笑,都是無奈的直搖頭。
彩荷笑罷,卻忽然遲疑起來,偷眼又看了看那邊還在和蝶兒調笑的嶽陵,這才低聲道:“姐姐,蝶兒妹子看來必然是要給官人收了房的。可是,蓮萼那兒……………唉,小妹現在也不知該怎麽辦了,你說這事兒………”
玉硯梳著頭的手一頓,目光也往嶽陵那邊瞟了眼,這才低聲道:“這事兒你可問過蓮萼了沒,她自己是什麽意思?”
彩荷就苦惱的咬牙道:“怎麽沒問,不過隻是沒太直接的問罷了。姐姐也當知道,小妹入門不久,官人便出了事兒,當時小妹自己都……唉,隻當這丫頭必然也是要跟著一起伺候官人的。哪知道後來官人一走就是這麽久,這丫頭又和…..和那……..,呃,姐姐,我沒別的意思,隻是我問過那丫頭,可每次她都是來個默不作聲,讓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你說,官人一旦知道了,會不會…….會不會……..”
她說到這兒,臉上顯出大為擔憂的神色,竟不敢將後麵的話宣之於口。
玉硯輕輕搖搖頭,放下手中的木梳,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手,輕聲道:“妹妹不必擔憂,咱們官人卻與別個不同,他對咱們女兒家極為尊重,絕不會因此作出什麽過分的事兒來。隻不過這事兒最好還是跟他說說才是,瞞是瞞不住的。你我做妾侍的,也絕不應該有所隱瞞。至於最終是什麽結果……唉,也隻能看蓮萼和二寶的造化了。”
彩荷憂色稍解,隻是輕歎不已。
她兩個在這兒壓低了聲音說話,本以為別人聽不到,卻不知嶽陵自打有了體內那股內氣後,耳目之聰早非常人可比。兩人這一番低語,他雖然一邊在和蝶兒胡鬧,卻也幾乎是半字不落的全入了耳中。
聽著她們的對話,再想想蓮萼和二寶中午時的表現,算是徹底證實了自己原先的猜測。
他中午時,本還心中有些疙瘩,但此刻與玉硯諸女真的團聚後,那點疙瘩便也不解自解了。
這世上好女子何止千萬?難道非要個個都哭著喊著嫁給自己不成?蓮萼雖是彩荷的婢女,但也不是一定就規定了要跟著給自己當妾的。
其實許多大戶人家的侍女,委身給家主做妾的並不多,更多的,都是與家中的其他仆從最終被撮合在一起。
蓮萼如今既然和二寶兩情相悅,且不說兩人分別是玉硯和彩荷的親近人,就算不是,他本就與蓮萼並沒什麽感情,也絕不會做那棒打鴛鴦散、仗著身份淩辱下人的齷齪勾當。
是以,當聽到兩人說完後,見彩荷仍是一副憂慮重重的模樣,終是忍不住轉頭道:“你又發的什麽愁?難道我在你心目中,便是那種下作之人?他二人既然相互有情,咱們便成全了他們就是。且等安頓下來,回頭你們選個日子,為他們把事兒辦了就是。”
他這忽然的一出聲,頓時將彩荷嚇的臉兒都白了,撲通就跪到地上,身子直一個勁兒的抖著。
可是當聽完嶽陵的話後,卻又不禁的愣在了那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嶽陵鬆開蝶兒,任她小臉通紅的跑掉,轉身走過來,伸手將她扶起,愛憐的為她拍拍身上的灰塵,這才直起身來,輕輕的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彈了一下,歎道:“你啊,終是不如玉硯知我。”說罷,伸手將兩人拉到懷中擁了擁,這才轉身出了門,往前廳而去。
彩荷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一時間又是感激又是慚愧。旁邊玉硯卻望著嶽陵的背影,美眸中亮閃閃的發著異彩,喃喃低語道:“我便知道,這才是我的夫郎,這才是我的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