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圓融之境
醉八仙拳,拳源於易經,究其最初創始人,史籍並無考證。隻是有傳聞說,唐代李白,卻是最早施展過此拳法的人。後明之大將戚繼光,也是個中好手,曾就此拳法,專門著重闡述過。
嶽大官人一直以來,就以自己不會武功招數深以為憾。不想今日在有心騙人家功法之際,非要搜刮和呂洞賓靠的上的一切,腦中靈光一現,竟而猛的想起了這套拳法。
以他此時身具的功力,再加上數月來苦練,所形成的身體柔韌和靈敏,若施展出這套拳法,怕是再也不是什麽花拳繡腿的表演了。
一念及此,他又如何不笑?
“三兒,我得呂祖以及他諸位朋友賞識,唯隻習得一套拳法。嗬嗬,說到家,便是每人傳了一招,合稱醉八仙。這一招之師倒可稱的,所以,師祖之名,我實在不敢當啊。”
端坐椅上,悠然的舉著酒盞輕輕啜了一口,心中醉八仙拳法、歌訣,也同時如流水般清晰流過。便隻片刻間,他竟忽有種頓悟之感。那一招一式,頓生無窮無盡之意,比之當時後世所學,隻這一刻的明悟,便勝之不知多少倍。
忽然的福至心靈,讓他一時反倒忘了本意。微微闔上雙目,腦海中翻騰撲跌,剛柔相合的八式拳法此去彼來,一時竟而不能停歇。直老半響後,方才漸漸平複下來。
微微睜開眼來,忽覺身體上下發熱,額頭竟是微有汗漬沁出,不由稍感奇怪。
隻是轉念間,忽而想起剛才之事,連忙轉目看去,這一看,卻是不由微微一怔。
原來,原本站在麵前的習春,還有一旁的水生,此刻都滿麵漲紅,各自提掌當胸,氣喘如牛的,似乎在頂著什麽莫大的壓力一般。直到他看了過來,兩人才同時神情一鬆,“波”的一聲,口中俱皆吐出一口氣來,噗通坐倒於地。
“你們……”嶽陵一腦門子問號,不知兩人在搞什麽。目光在水生麵上一轉,若不是看剛才兩人都是麵向自己這邊,他甚至會以為隻這一閉眼功夫,水生在和習春交手呢。
“公子……呼,呼,你…..你這是什麽功夫?好生邪門!為何…..為何身子不動,我….我便感覺你要出手打我呢?偏生卻不知該如何抵擋,厲害,厲害!”水生先一步緩過氣來,都是敬佩的向嶽陵說道。
嶽大官人被他說得完全不知所雲,目光下意識的又向習春看去。習春暗暗運功,將胸口的煩悶壓住。他修習的,本就是道家玄門正宗,外在功夫或許不如水生,於這內在調息,卻是遠勝其上了。
隻是不知為何,總是胸口有些煩惡之感,此時見嶽陵看來,也隻得暫且壓住,起身恭敬的道:“師…..師祖,這….這便是醉八仙拳了吧,果然是仙家所授,便隻稍露拳意,弟子等便難以招架了。”
眼見兩人異口同聲的模樣,嶽大官人愈發糊塗了,隻是這會兒卻不好再問,否則倒顯得自己泄了底子。隻得微微一笑,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直接來了個高深莫測。
如此一來,果然又讓習春臉上恭敬之色更盛了三分。他卻不知,方才他機緣巧合,忽然進入了武學之境中,最為難得的圓融之境。
學武之人,每每被世間瑣事而累,心境便不能真個完全融入。平時練功,與其說在努力的全心沉入,其實不過能分出一半來,已然是極深的修為了。這便如人之大腦一樣,經後世科學證明,人類能真正所調用的,才不過5%左右。
他方才之所以能忽然入了圓融之境,身體內古怪的內力是一個誘因,連日來,專注於精神力、敏銳力和應變力的苦修也是一個誘因。除此兩點之外,兩世的人生積累,也是一個關鍵因素。
上一世吃盡百般苦,曆經世間百態,富貴得享了,心卻殘缺。而這一世,突然的穿越,幾次的險死還生,又將這種積蓄推上一個高峰。
如此外因已經到了一個近乎爆發的境界,再加上內力的推動,正好他又捕捉到了武學中某一霎那的精髓,這才終於使他幸運的踏入圓融之境。
圓融之境中,在他感覺不過隻是眨眼般一刻。但在外表現,卻是足足有盞茶之久。
習春和水生原本正自奇怪他怎麽忽然閉上眼了,哪知下一刻便變生肘腋。隻覺坐在椅子上的嶽陵,忽然散出極淩厲的氣勢,意識中,便似猛然化身為殘影,不停的向兩人攻來。
這純粹是一種感覺,偏卻又似真的一樣,讓二人感覺若不躲避抵擋,必將被擊中。說到底,這其實是一種類似於第六感觀的相互感應罷了。
結果,這一感應,兩人頓時叫苦不迭。但覺嶽陵的意識殘影,簡直就是無孔不入。攸乎而來,瞬乎而去,稍有間隙,便電閃而入,兩人被壓得甚至連發出叫喊都來不及。
待到嶽陵退出圓融之境,兩人已是汗流浹背,已近乎於油盡燈枯之境了。
水生隨著老爹所習,畢竟隻是外家功夫。但在習春來說,他所習道家一脈,本就是更注重於內腑自養之術,是以,在他的感應中,不但能察覺到那種無所不在的壓迫,隱隱的,還似能感應到嶽陵的一些拳意,這才有了剛才那一番問話。
“三兒,我方才說的,你可明白?”嶽大官人從未係統的學過武功,哪會知道這其中的奧妙。他現在關注的,隻是到底能不能糊弄過去,好從習春那兒,將那美妙的陰陽和合之術騙到手。是以,眼見兩人喘息稍定,這便又再開口問道。
他這裏問的是我雖稱不上你師祖,但說到底,也和呂洞賓有傳功的淵源,所以,你大可放心,將那美妙功夫傳給我就是。
但落在習春耳中,卻是誤會成他在暗示他傳承仙門,非是一家一派之輩。於是,習春恭恭敬敬的又再跪倒,伏下道:“是,弟子明白。但以您與呂祖雖隻一招授功緣法,卻也算的上本門前輩。不過礙於尚有其他前輩的麵子,隻論本門確實不妥。弟子以為,便稱師叔祖,不知您意下如何?”
嶽陵一窒,滿臉鬱悶的低頭看看他,心中忽然恨不得一腳踢死他。麻痹的,丫是呂洞賓的徒子徒孫嗎?怎麽這麽笨呢?繞了這麽大個圈子,師祖也好,師叔祖也罷,不過隻是個稱謂而已,有個屁用啊?真是迂腐!老子要的功法!功法!要的是那個陰陽互補之術,金槍不倒的良方!
“咳咳,那個,嗯,就依你就是。我說三兒,你且起來說話。”鬱悶歸鬱悶,這功法沒到手,xing子還是要耐住了。嶽大官人將酒盞放下,溫聲細語的叫起習春。
習春得了他應承,臉上顯出狂喜之色,連忙爬起身來,恭敬的垂手侍立。
“咳咳,三兒,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呢,這套拳法好歹也是有一招承自呂祖,咳咳,那啥,如今你我相遇相識,可見這也是天緣啊。要不,我便將這套拳法傳了給你如何?也算還了當日呂祖一番情誼。”嶽大官人淡然說著,兩眼餘光卻留心著習春的神情。
“啊?這…這…當真?弟…..弟子…..弟子謝師叔祖恩典,謝師叔祖恩典。”習春忽然被巨大的幸福砸中,簡直要語無倫次了。噗通一聲,又再跪下,隻剩一個勁兒的磕頭了。
嶽大官人等了半天,眼見這廝除了感謝,仍是半點表示也沒,實在忍耐不住了,不由霍然而起,悻悻道:“交換!你教我陰陽和合之術,我教你醉八仙,成交不?”
麻痹的,委婉玩不轉,那就索性赤裸luo好了。嶽大官人終於耐性全無,徹底撕下偽善的麵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