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呂祖門徒
銀燦燦的幾支長針,便在仍是滿臉笑眯眯的嶽大官人手中刺出。習春隻覺身上幾處同時一麻,隨即,渾身氣血都似停頓了一般,登時凝澀起來。
不但如此,便連丹田紫府中的一口內氣,也在銀針入體的瞬息之間,驀然散開。整個身子,雖然仍是能動,但一身本事,卻是再難施展半分,不由的心中大是駭然。
下人上前將繩索漁網等物都盡數去了,嶽大官人滿麵含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那彬彬有禮的笑容,此刻再落入習春眼中,竟而說不出的讓他毛骨悚然。
此人不但身居異稟,更兼算計過人,心狠手辣。談笑間,便將人製的縛手縛腳,當真是厲害之至。江湖上何時竟出了這麽一號人物?看穿著打扮,此人也當是漢人,絕非異族。自己此番可真是大大的走了眼了。
瞅著嶽陵毫無不耐的仍自伸手肅客,習春眼神複雜,終是長長一歎,微微點點頭。
嶽陵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上前與他把臂而行,直往二樓自己房中坐了。
向濤自帶著眾侍衛,仍去外麵布置防護守夜之事,水生卻叉手立於嶽陵身後,兩眼瞪的牛眼一眼,狠狠的盯著習春,眨也不眨。
習春心中苦笑,到了這份兒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別說人家瞪你,就是真個給你**掌,還不是要白挨著。低頭瞅瞅自己身上幾枚銀針,隻胸前的便有五六支。就算能取下來,但雙臂之後,還有後背,都還有好幾支,要想恢複,除非對方肯主動拔除,否則,那是想也別想的。
“嶽公子好手段,習春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公子,今既落入公子之手,如何處置,便請給個痛快吧。”既然徹底看清了局勢,習春倒也不再惡言相向了,隻抱抱拳,淡然說道。
嶽陵笑眯眯的搖搖頭,轉頭向水生吩咐道:“去,讓人整點酒菜來,我陪著習兄喝兩杯。”
水生一愣,隨即目光看了習春一眼,遲疑道:“公子,這個……”
嶽陵抬手給了他脆栗,笑罵道:“公子離了你還活不了了怎的?看屁啊看,休要囉嗦,快去快去。”
水生麵上一紅,想想可不是咋的,如今公子這身手,隻怕便自己接上,也隻剩挨揍的份了。而且,今晚擒這小子,似乎也全都是公子安排準備的,自己卻是隻擔個保護的名兒,半分力都沒出呢。
想到這兒,這才憨憨一笑,摸著頭轉身去了。
嶽陵待他出去,這才重新落座,目光在習春身上一轉,笑道:“我聽人說,習兄一身高來高去的好本事,若想行個什麽QJ**的,大可手到擒來,為何每每卻總要花費無數手腳,偏要弄什麽你情我願的橋段。此中,是習兄的偏好呢,還是有什麽別樣原因?不知習兄可能為小弟解惑否?”
他淡然笑談,隻是語意中卻自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冰寒意味,習春聽的氣往上衝,霍然站起,怒道:“習某堂堂正正,豈是害人清白的苟且之輩?你殺我可以,卻休來辱我!至於某所行事,無知之輩,便說與你聽,又豈非對牛彈琴?”
嶽陵目光灼灼,隻直直的盯著他卻不說話,眼神漸漸冰冷。習春毫不退讓,挺胸而立。
半響,嶽陵忽的哈哈一笑,伸手按著他坐下,這才笑道:“習兄勿惱,剛才不過試探罷了。我若不信習兄,隻一見麵便殺了幹脆,又何必費這多手腳,非要拿你?坐,且坐下說話。”
習春不由愣住,不知他究竟要做什麽,隻得順著坐下。卻聽他又問道:“習兄,嶽某並不是個人雲亦雲的xing子,這個世界上,都道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我卻知道,有些時候,便是眼見也不一定為實。習兄方才激憤,也似驗證了此點。那麽,還請習兄實言相告,對於小弟這邊的女眷,究竟所按何心?倘若習兄心中無愧,不知可能相告否?”
習春又是一愕,看了他半響,忽然道:“你真的信我?”
嶽陵微微一笑,忽的起身,身如旋風,出手如電,急伸急縮幾下,再轉過來坐下時,習春隻覺體內轟然一震,周身血脈頓時如長江大河,奔湧暢通無阻。
默默體察了一番,霍然抬頭望向嶽陵,見他隻是淡淡然將幾枚銀針收入懷中,卻似做了件無關緊要的事兒一般。
習春心中激蕩,不由長吸一口氣,端顏道:“公子慷慨豪邁,處事果決,習某好生佩服。好,既然公子問起,習某若再存欺瞞之心,可謂不知好歹了。”
說到這兒,房門一開,水生端著茶水進來。目光一掃之下,忽見習春身上銀針不見了,不由的猛然睜大眼睛,待要異動,嶽陵卻早有準備,連忙喝住。自顧接了托盤過來,對水生擺擺手,這才為二人斟茶。
習春從頭到尾,端坐不動,待到茶滿,這才端起,輕啜一口。微微閉了閉眼,再睜開後,望著嶽陵,淡然道:“習某師承道門,開門祖師號純陽子,姓呂,諱岩,字洞賓。不知嶽公子可曾聽聞?”
“噗!”
饒是嶽大官人再怎麽鎮定,腦中再怎麽想的古怪,乍一聽習春這句話,也是不由的一口茶水噴出。
我ri!誰?呂洞賓?無量你妹子個天尊的!這咋就玩出個八仙來了呢?
他大瞪著眼睛,看著對麵習春毫不在意的將他噴在胸前的水漬拂去,這才反應過來,放下茶盞,略有些慚慚的道:“咳咳,那啥,抱歉抱歉,這個,實在是你這位祖師名頭兒太大,沒防備,沒防備。”
習春淡然一笑,搖頭道:“公子有此反應,可見也定是聽過本門祖師的名字了。既然公子知道,那公子可知,我呂祖一脈,苦修道家通天之術,其中精髓,便是內丹自養之術。而這內丹自養之術,又分陰陽乾坤二道。男為陽,女為陰;男為乾,女為坤。公子內眷,身具絕世鼎器,實為內丹修持上上之選。若能得入我門,不出數載,必有所成。習某往日行走江湖,多傳與婦人女子接觸,其所為者,亦是這個原因。不知如此解釋,公子可信否?”
嶽陵傻傻的聽著,半響忽的跳了起來,急道:“我擦!不行不行!你說要我菁姊入你門,修你們那個陰陽和合之術,我勒個去的,她跟誰修?我說老燕,這事兒沒的商量!除非你教了我,回頭由我跟她修,若說換個別人,別說老子跟你玩命!這事兒,你想也別想了!”
他通通通一頓放炮一般,直急的臉紅脖子粗的。卻不知習春卻是聽得當場傻住。
自家師門秘術,一般人聽到,幾乎都是完全不知所雲。就算有反應,不信的便是嗤之以鼻。而信的,則是一副崇拜豔羨模樣。
至於其中所謂陰陽乾坤,有那能聽懂些的,幾乎鳳毛麟角,便是這些,也不過將其當做男女分練的兩套功法。
而如嶽陵這般,提頭知尾,一下子便道出劍鼎同練,陰陽相輔的,在這個時代,除了自己這真正的呂祖門徒,又哪有半個知道?
嶽陵如此急怒,登時讓習春是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