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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暗窺

  雪愈發的大了,飄飄揚揚而落。或許是處於這3650米的高原,讓人感到離著蒼穹太近;又或是這個傳頌許久的古城,實在給嶽陵留下了太深刻的烙印。


  總之,在這無燈無火的暗夜中,他忽然生出一種獨自聽雪的空靈之感。


  於是,那雪便在這一刻有了生命,有了聲息。豪邁處,似是有金戈鐵馬,一路高歌的錚錚之音;婉轉處,又似神靈們搖晃著五彩的魂幡,響應著某個寺廟中僧徒虔誠的歎息。


  那高高低低、忽強忽弱的回聲,宛如不經意譜成的一曲天籟,在這空靈的雪夜,令人由不得的從內心中,升騰出凝神沉思的低吟。


  “公子!”


  身後忽然一聲低低的呼喚,隱在黑影中的水生,忽然踏前一步,兩眼在黑暗中熠熠生輝,緊緊的盯著微露罅隙的窗外某處。


  那裏,漫天飄渺的白色雪霧中,正有一道極淡的影子掠過,不過眨眼間,便過了兩重屋脊,隨即伏於其上。深淺斑駁的大氅覆蓋下,完美的將身形溶入周圍環境,若非早有心留意,怕是無論如何也是察覺不到。


  嶽陵嘴角微微咧開,無聲的笑了起來。


  來了,這一窩蜂果然如向濤所說那樣,是個睚眥必報的xing子。不但如此,也果然是個嗅著味兒便忍不住就上的主兒。


  自己不過安排稍稍在左近散布了些,夫人不太得寵愛,頗有些鬱悶的消息。在既想報複自己,又有了目標的雙重誘發下,真的將這家夥引來了。


  傍晚時,那廝當時看向陸蕪菁目光中的驚豔,還有那猖狂的幾句調笑。再有了向濤一番言語,嶽陵終於決定主動出擊,欲要先發製人,將那隱患就此消除。


  如同向濤所言,江南一窩蜂,那便就是說,這蜂子雖眾,卻還是有所限製的。如今,這其中一隻蜂子,竟然跑到遠離江南十萬八千裏外的吐蕃,離了種群的掩護,他可還能有那令人忌憚的力量嗎?這個時候若不趁機動手,嶽大官人才真叫白混了呢。


  輕輕舉手擺了擺,示意水生莫急。凝注著那處屋脊上,完全動也不動一下的一點,他目中亦露出讚賞不已的神色。


  不管如何說,這一窩蜂能得享威名,隻這潛蹤匿跡的本領,便已名至實歸,果然大有道理。


  要知高原氣候,空氣稀薄,再加上現在這個時辰外麵惡劣的天氣,對方來後,卻能潛伏這麽久,其耐力不可謂不驚世駭俗了。


  想來,傍晚那一擊,也不是沒給他留下印象啊。不然,陸蕪菁氣質再華貴,終不過一弱女子,這廝既然來了,以他顯露出的身手,又何必如此謹慎?

  這個一窩蜂,當真不簡單啊。


  嶽陵眼中幽光一閃,忽而心中不可遏止的升起一個念頭。兩眼盯著那一點,眼光中漸漸露出興奮之色。


  習春靜靜的趴伏在屋脊上,體內特殊的呼吸節奏,將一切不適摒棄於外,師門功法之妙,乃是當世一等一的妙術,又豈一般江湖人物所謂的功夫可言?


  想及外間對自己一幫人的各種說法,習春除了不屑還是不屑。他們又怎能知曉,自己所為所行,其中包含的意義?

  男女苟合?慰藉怨婦?


  習春想想這些說法,都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若是本門祖師聽到這種評價,怕是能從墳裏爬出來,一個個掐死自己這些不屑徒子徒孫們吧。


  淬劍築鼎,陰陽相調,和瑟歸一,已達天道。這般道門秘術,已脫離世間凡俗功法,漸窺道法了。如此秘術,雖威力無窮,但落入*邪之輩手中,也必淪為邪惡之用。若不隱秘些,如何能行?可憐世人懵裏懵懂,人雲亦雲,倒讓師門一脈,平白蒙塵,可發一歎。


  今日傍晚無意中撞見那女子,既已身為人婦,偏眉宇間暗鎖春愁,又不曾破身。以他師門秘術所觀,此女實為不世出的絕世鼎器。若能引入本門,不出半年,便能修至小成之境。屆時,再行陰陽互補之法,當年師門數代所期之事,恐是真個有望達成了。


  隻是這女子身邊那個少年,究竟是何路數?以自己的眼力和師門秘術,都看不透此人。偏其人一身古怪本事,竟然連自己都躲不過,真個是駭人聽聞了。


  習春抬手摸了摸仍顯腫脹的眼眶,不由嘴角綻出個苦笑。那人並不是武者,這一點,在他挨上那一拳後,便已心中確定了。力道雖足,卻鋒芒阻於內裏;製敵出招雖捷如驚鴻,卻毫無章法可言。


  這般說來,隻能將其歸為天生異稟一類的,倒是與那女子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習春在心中暗暗分析著,六識卻按照特有的法門運行,無時無刻不感應著四周。


  他之所以在頗為忌憚嶽陵的情況下,仍敢潛蹤而來,說那什麽睚眥必報,固然算是一個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卻仍是因為陸蕪菁。


  他此次因故入蕃,萬沒想到竟能遇上這等絕世鼎器。別說他已然摸清了嶽陵的底子,就算真個遇上高手,也定要想法達到目的。最不濟的,也當摸清對方來路,以待日後回歸中原,再想法下手就是。


  至於作為目標的陸蕪菁,他自料不會看錯,其人必是困於情關。既然身為人婦,卻又保有處子之身,以他手段說辭,拿下此女,不過時間早晚的問題。


  他這裏自信滿滿,卻哪裏知道,陸蕪菁確實困於情關不假,但這情關卻非關乎自身婚事,而實是來自於外部。他沒摸清狀況,一門心思自我理解,終是將自己載了進去。


  那個古怪的少年既不會武功,隻要自己小心避開也就是了。至於說另外兩個,身手確實不錯,一對一的情形下,自己便算能勝,也是險勝。若是以一敵二,則必敗無疑。


  但以他身手,豈有自陷險地的道理?那兩人身手高明不假,但自己若展開身法,別說他二人,便千軍萬馬也奈他無何。有著這些算計,也終是促成了他今夜冒險一行。


  四下裏一片寂寂,伏了這麽久,若有什麽巡視之類的,也早該顯露了。


  他微微撐起前臂,小心的再次打量前麵的小院。不知為何,明明一看再看,心中確認並無問題了,但總是又莫名的有種被窺視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有些煩躁。不同於往常,這不是那種危機感,沒有殺機,隻有種似乎自己光著身子,被人圍看的窘迫。偏偏他卻又拿不準,如同一種錯覺似地。


  輕輕搖搖頭,自嘲的一笑。媽的,許是傍晚那個少年帶給自己的震撼,實在太過於深刻了。這會兒,竟然讓自己心境幻魔暗生,倘若師尊還在,少不了又是一番熬練了。


  師尊早在兩年前去了,如今本門卻是由自己掌控,隻是自己這一脈規矩古怪,每代核心弟子皆是單傳,故而總是人丁不旺。至於說外間傳的什麽一窩蜂,那些不過是曆代傳人,為尋上好鼎器,而漸漸形成的外部組織而已。


  因為散於各行各業,人數龐雜,又經常因為輔助其主查訪鼎器,多有在一些人家後室出沒,這才給人冠以了那麽個名頭。


  長長的吸口氣,不再遲疑。內腹中氤氳鼓蕩,微一盤旋,身子再次縱起。風雪飄忽之間,便如淡淡的煙塵一般,隻兩個起落,便停駐於目標院落最中的那處房脊上。


  房內微明的酥油燈光,自糊著窗紙的窗楞子上透出。以他的經驗,這裏便該是那個女子的房間,此番過來,不求立刻能帶走她,卻要將其來路,先自探個清楚明白。


  身子如紙片般帖服於傾斜的瓦麵,悄無聲息的向下滑去。風聲掃過,輕輕漾起一縷輕白的雪霧,瞬間後,便已到了屋簷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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