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文旭來訪
嶽陵坐在那兒,聽著蝶兒眉飛色舞的說完,一時間哭笑不得。他這兒原本還暗覺自己無名,可以悄悄搞些動作。卻哪知,自己竟爾一舉成名,再想低調都不可得了。
旁邊普濟聽著蝶兒一番說詞,眼光在嶽陵身上上下打量個不停,麵容大是古怪。
嶽陵自是明白其中含義,這賊禿不過是鄙視自己,想不到自己還有這等本事罷了。
懶得跟他多說,隻翻了翻白眼,卻轉頭衝著蝶兒歎道:“這鬧哄哄的,怕是再得不了清靜,又有什麽可歡呼雀躍的?淡定些成不,看你家小姐可像你這般歡喜?”
蝶兒小臉一僵,悻悻的道:“人家哪有歡呼雀躍了?不過是又見這般熱鬧,為你和小姐開心而已嘛,卻跟小姐一般,都來數落人家……”
嶽陵眼中劃過一抹柔情,知她心境,擺手笑道:“得得,你總有理,我承情還不行嗎。”
蝶兒小嘴一撇,這才得意的昂昂頭。隻是又省起旁邊有外人在,不由側身悄悄吐了吐舌頭,衝嶽陵皺了皺瓊鼻。
門外二寶端著茶水進來,給兩人奉了茶,蝶兒忽然驚呼道:“哎呀,險險忘了,荊州同知杜大人使人來請,邀你這兩天過府敘話。水鏡學院蘇山長,還有城南唐老大人,也都派人來下了帖子,還有崔家、薛家一些世家,也都送來許多禮物,邀你得空小聚。小姐令人好好接了,都鎖在側廂那邊,來人也都一一記下,隻待你回來處理。小姐說,這些人心思不一,即便不去深交,也當小心回禮,不能輕易得罪了,不然對你日後前程怕是多有妨礙…….”
蝶兒扳著指頭,脆生生的說著,嶽陵心頭不由的溫暖。輕輕點頭應著,柔聲道:“好了,我都知道了。前麵那些事兒,便都由黃伯和二寶應付行了,你且去那邊給普濟師父整理個房間,便去後麵歇著吧。我這邊忙完就過去。”
蝶兒眸光流轉,哦了一聲,乖巧的轉身去了。當著外人的麵兒,小丫頭那可是極為識體的。
這邊嶽陵讓普濟先坐,自往後麵轉了一圈,拿了血荊棘根的粉末回來,笑嘻嘻的遞給普濟道:“那,把這個回頭用水溶了,擦拭身上就行了。嘿嘿,不過是不是能去根,我可不保證哈。好在我人在這兒,萬一不好,再給你配些,隔三差五的用些,早晚也是能治得好的。”
普濟翻了翻白眼,氣哼哼的接了,悶聲道:“你到底要老衲做什麽,現在可以說了。”
嶽陵微微一笑,搖頭道:“急什麽?你且先歇著就是,過兩日,定有你忙的就是。嗯,這個態度要的,值得表揚,晚上給你加菜。啊,對了,你倒是說說,忌葷腥不?我可別好心辦壞事,壞了大和尚你的修行。”
普濟光亮的腦門上陰雲密布,黑著臉起身叫二寶帶著,自往房中而去。對於這個憊懶的賊小子,普濟大和尚鬥嘴實在是鬥不過,索性修起了閉口禪,來個不理不睬了。
嶽陵看著普濟袍袖輕抖的出去了,不由的在後哈哈大笑起來。蝶兒從旁走了進來,詫異道:“什麽事兒這麽開心?”
嶽陵上前兩步,伸手捏捏她嬌嫩的臉蛋,嬉笑道:“你家官人我得了個免費的勞力,咱們就要發財了,這事兒開不開心?”
蝶兒身子一軟,白了他一眼,臉蛋羞得通紅。心慌慌的,轉身便要往後跑。
這位官人毫沒半分讀書人的矜持自守,膽大起來,哪管什麽前廳後院的,摟摟抱抱那是常事。
放在從前,家中人少,給他抱也就抱了,便是再多些什麽也無妨,蝶兒其實也是喜歡的。隻是今日這般情景,一個不小心,怕是要給旁人看到,那可要羞死人了。
小丫頭羞態可人,嶽大官人看的食指大動,跟上去一把扯住,正要再調笑幾句,卻聽外麵腳步聲響。扭頭看去,黃伯邁步走到廳外,恭聲道:“公子,外麵有位文公子求見,說是你的好友。”
嶽陵一愣,蝶兒趁機連忙甩脫,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嶽陵笑眯眯的將手抬起,放在鼻端嗅了嗅,那輕薄樣兒,逗得蝶兒又是一陣的臉紅心跳。
偷眼看看廳外,黃伯卻低著頭,似乎並沒看到,這才心中稍安。遂低聲道:“我…我去伺候小姐,你….你好生忙正事吧,莫要胡鬧。”
嶽陵咳了兩聲,點點頭,轉身往中間去坐。走過小丫頭身旁,卻暗以袖子遮掩,輕輕往那挺翹的小圓臀上拍了一下。
蝶兒被他偷襲,險險沒驚叫了出來,蹭的向前跳開。躲到往後堂去的門邊處時,才轉過身來。兩手掩臀,貝齒咬著紅唇,眼眸兒裏便似要滴出水來一般。
眼見那無良的家夥,這會兒卻沒事人一般,滿臉的一本正經,不由輕輕啐了一口。隨即,卻輕輕摩挲著被那廝輕薄的地方,又連忙抬手捂住臉,嚶嚀一聲,轉身往後麵跑去。那聲兒,直如貓兒哼叫一般。
“文公子?他有說是哪位文公子嗎?”嶽大官人心滿意足的端坐椅子上,舉起茶盞啜了一口,擺足了份兒,這才揚聲問道。
黃伯躬身道:“回公子話,小老兒認得他那仆從,應是城東文玉山家的。聽聞乃是京中顧相的弟子,若沒記錯,應是單名一個旭。”
嶽陵眉頭一軒,眯了眯眼,點頭道:“哦,原來是他,嘿,文大公子居然折節下交,肯稱我為友,不簡單。好,且請他進來。”
黃伯恭聲應了,轉身而去。嶽陵看著他略顯佝僂的背影,微微點頭。這黃伯老成穩重,又能對事事上心,玉硯有此忠仆,可謂幸矣。
心中想著,自己起身走到廳外,便在階上站了。上次相見,文旭便表露出交好之意。今日能上門拜訪,不論是衝當日情誼,還是他背後的人物,嶽陵都應給出適度的禮遇。這出門相迎,便是一種姿態了。
前麵腳步聲傳來,二道門處人影一閃,便見文旭一襲青衫,在黃伯的引領下,含笑走了進來。
嶽陵哈哈一笑,抬腳走下台階,抱拳相迎道:“哎呀,文公子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嶽陵未能遠迎,還望恕罪恕罪。”
文旭見他降階以迎,笑容更盛,疾走幾步,上前相對施禮道:“豈敢豈敢,子鴻兄如今才震江陵,眾皆盛讚。文某冒昧來訪,當是我要賠罪才是。”
嶽陵哂然一笑,口中又再謙遜兩句,兩人把臂而行,讓到廳中坐了。
喊二寶將茶上了,這才笑著對文旭道:“文公子身份不凡,今日卻來嶽陵這陋室,不知有何見教?”
文旭擺擺手,不樂道:“子鴻兄這是什麽話?文旭誠心相交,何來什麽不凡之說?子鴻兄這麽稱呼,豈不冷了兄弟的心?若不嫌棄,便稱一聲奉陽就是。”
嶽陵眉頭挑了挑,隨即笑道:“哈,卻是我的不是了。那好,就依奉陽兄所說。”
文旭這才大喜,左右打量一番,笑道:“前日湖上一別,小弟回去後,被家父好生數落。道是如子鴻這般朋友,如何竟不請到家中?唉,那日子鴻匆忙而去,小弟這埋怨可是挨的冤枉啊。”
嶽陵拱手笑道:“豈敢勞令尊大人提及?那晚確實有些瑣事,嗬嗬,改日定當登門謝罪。”
文旭微微一笑,搖頭道:“何須改日?小弟今日便是來下帖相請的。家父已然準備好了,若是子鴻方便,明日便屈尊過府小酌一番如何?哦,屆時,自有我文家車馬來接。”
嶽陵一愣,遲疑道:“這個……,不用那麽麻煩了吧。”
文旭道:“這有何麻煩的?怎麽,莫不是子鴻有事走不開?”口中說著,眼神微微波動了一下。
隨即又抬手拍拍頭,歎息道:“看我,咳,子鴻現在可是江陵名士。不知多少貴人等著交結,家父與我雖是一片拳拳之意,卻是疏忽了這茬兒。哈,聽聞州府杜同知都下了帖子,不知可有此事?”
他先是自責,隨即話鋒一轉,卻問出了這話。口氣雖似漫不經心,嶽陵卻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