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哥寫詩是要錢的
“咳咳,文兄、林兄,還請都暫且息怒。要知今晚,咱們可是為彩荷姑娘助威來的。而且,剛才也是討論嶽兄的身份問題,可如今這怎麽竟變成爭論經商的地位了呢?來來來,都消消氣,不過言辭之爭罷了,萬不可相互傷了和氣。”
廳中蘇望和唐瀾不好管,彩荷又被嶽大官人使眼色不讓管,而嶽大官人這個始作俑者,更恨不得打的再激烈些。
一旁的崔少華終是忍不住站了出來。一邊出聲勸著,一邊對二人使個眼色。
這廳中除了三老與林慕白和文旭,最有分量的便是他了。他是江陵崔家家主之子,江陵崔家又是清河崔家的旁支。崔家自漢代起,便一向以詩書傳承自詡。在大周,除了山東孔家地位超然,崔家在文人之中,實在有著莫大的聲望。
此時既然他開口相勸,文旭和林慕白得了台階,便也忿忿停下。隻是林慕白看清了崔少華的眼色,順著目光一看,不由頓時一陣的頭暈,險險沒氣炸了肺。
他看的真真的,那個嶽陵這會兒正對著彩荷擠眉弄眼的,而彩荷卻是玉頰通紅,頭都快埋入胸脯裏去了。
這無恥小賊!就是他挑起的事兒,自己在這兒傷肝火燎的生氣吵架,他卻在那優哉遊哉的泡妞………我你大爺的!
林公子這火大了去了。上次自己去泡玉硯,就被這小子一通白活給攪了。好在也算給自己指了條生財之道,好吧,攪了就攪了吧。那玉硯本就是個過氣花魁,再說,大不了找時間再去勾搭就是。
可是這個彩荷,那可是實打實的花魁啊。自己在這美嬌娘身上,不知投入了多少銀子,至今可連小指頭都沒碰過呢。
在林大少心中,早已將彩荷視為自個兒的禁臠。如今這小賊竟又蹦出來cha一杠子,瞅著彩荷那模樣,啥時候在自個兒麵前有過啊?
麻痹的,不帶這樣的!林公子怒了,剛坐下,呼的又站了起來。文旭一驚,隻當他還不算完,正要也起身英勇還擊,卻聽林大少指著嶽陵大叫道:“聖人雲,非禮勿視!你在那看些什麽?呸!便是有你這樣的奸商,才使商家蒙羞!”
眾人被他這突兀其來的一怒,都搞得莫名其妙,心裏暗暗猜測,是不是被那文旭氣的急了,這才魔怔了。
這裏全是江陵人,又都是林慕白的朋友,自然都向著他說話。想到是被文旭氣的,不由都將白眼衝文旭甩過去。
文旭躺著也中槍,心裏這個鬱悶啊。麻痹的,難道是江陵這地兒跟我犯克?怎麽就沒個順心的呢?
“哼!子鴻並不是什麽商人,他是醫者,還是大醫!”就在眾人一片寂寂之時,老道忽然抬起頭來,冷冷的看了一眼林慕白,咣當扔出這麽一句話來。
這個時候,老道突然來了這麽一句,頓時讓眾人不由的麵麵相覷,林慕白和文旭兩人也是呆了一呆。
老道麵如寒霜,毫不理會眾人目光,又再繼續道:“子鴻醫術精絕,便是老朽都頗有不及。曾在老朽鋪子裏,將落水死去的沈萬山當場救活,這事兒韓家父子便在當場,自可證明。”
韓鐵和水生都是連連點頭,滿麵的佩服之色。
“……老道行醫多年,極少有難以診治之症。但是,當年玉硯姑娘的麵容,卻讓老朽束手無策,這些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但就是子鴻,是子鴻出手,不過十餘日功夫,卻讓玉硯姑娘玉容再複,單此一事,便可見子鴻之才!你們還有什麽說的?”
老道兩眼望天,滿臉又是欣慰又是自豪的繼續誇著。眾人聽得大吃一驚,嶽大官人卻是一張臉越來越黑。
死老頭,少說兩句你會死嗎?老子本事大也不用你這麽宣傳好吧。玉硯說過幾次了,不想被別人知道她恢複容貌的事兒,老子都答應了,你倒好,這兒卻全給抖摟了個底兒掉,我勒個去!
老道哪知道自個兒幫了倒忙?這會兒說完這些,滿眼讚賞的看過來,迎上的,卻是嶽大官人咬牙切齒的目光。
呃,咋了這是?幹嘛對我老人家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難道我做錯了什麽?老道疑惑了,隻是瞅著那殺人的眼光,還是縮了縮脖子,將頭扭過一邊。
以他對臭小子的了解,肯定是惹毛了他了。不管什麽原因,避其鋒芒,回頭再找場才是王道。老道都老的成精了,這種手段熟練至極。
他二人這裏無聲的交鋒,廳上眾人卻是被這消息震的頭暈了。反應最大的就是彩荷和林慕白。
彩荷是因為又發現了嶽大官人超強的本領被震,林公子卻是想起玉硯,沒毀容前的那張嬌豔玉容而震。媽的,恢複了?那可是絕世美人兒啊!
想想打從那天買了畫舫後,便再也沒見到這二人,原來他們竟一直在一起,而且還讓玉硯恢複了容貌。林公子想到這兒,便嫉妒的欲要死去。
“嗬,我就說嘛。嶽兄風采奪人,怎會隻是一個商人。醫也屬士的範疇,既然如此,方才文某的提議,自然也該沒問題了。彩荷姑娘,你可莫要錯過大才啊。”
文旭最先反應過來。他沒見過玉硯,自然沒什麽感覺。隻是確定了嶽陵的身份,這盾牌卻要好生利用一番。
“嘿,醫者就是大才了?就一定能詩?按文兄之意,我大周豈不遍地是才子了?隨便一個村野郎中,都能作詩唱賦,嘿,那麽文兄這京城才子的名號,我看真值得商榷一番了。”
林慕白心中妒火狂燒,幾乎失去理智之下,一張嘴,直接讓文旭和劉老道都黑了臉。蘇望和唐瀾也是一皺眉頭,對林慕白之言大是不滿。
兩人對望一眼,正要由蘇望出麵敲打敲打他,冷不丁,卻聽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來。“你們說寫詩我就寫啊,憑什麽啊?給錢不?”
眾人一愕,連文旭和林慕白都忘了爭吵,齊齊把目光看向那發話之人。
嶽大官人煩了。說他也就說了,他不在乎,隻抱著看戲的心思。但是牽扯到老道身上了,他就不能不說話了。
抬眼看看眾人,撇撇嘴又道:“我說過,沒好處的事兒不幹。詩詞這玩意兒不是不能寫,可明明是你們來巴巴的討好美人兒,憑什麽要我白白給你們捧場啊?要我寫可以,拿錢來。我的詩詞,可不能白送的!”
眾人愣愣的看著他,都是一臉的呆滯。聯想先前說的那幾點,這才恍悟,感情這人寫詩還真是要錢的啊。隻是,先不說這事兒的匪夷所思,單你當著人家姑娘麵這麽說話,擦的,還有沒點風度可言啊?
彩荷心中也是委屈,忽然抬頭輕聲道:“公子若是肯寫,彩荷…..彩荷願意出資買下。”
嶽陵歎口氣,“彩荷妹子,今晚幾位公子可都是來為你捧場的。一首小詞卻要你自己掏錢,傳出去,讓幾位公子情何以堪?你看得起哥哥,回頭哥私下給你寫個十首八首的,分文不取,那是咱倆的情分。所以啊,你現在隻乖乖的好生看著就是,知道不?”
他這話一出,眾人都不由暗罵無恥。這就哥哥妹子的叫上了,還情分,呀呀個呸的!
彩荷卻是一張粉臉大羞,心中微蕩。可這種場合,偏偏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隻得斂起眸子,乖乖的將頭低下,真個還就聽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