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幹得了還幹得好
“我們可以嗎？”七色彩虹問。
“就你們還給錢，不欺負人生意就不錯了。”
“玲姐，我們也是好人行嗎。隻有沒錢時賒賬，有錢時也是給現金的。隻是他們看到我們害怕些罷了。”
“還是，他們看到你們為什麽害怕？”
“我們也不知道哇。我們一看到他們怕我們，我們膽就大了，也橫了。”黃毛說。
“那不會找個正經事幹呀。”
“玲姐，我們都自由慣了，受不了工廠的完美製度，也抗不住工地的苦。看著我們表麵光鮮，其實也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再說，我們要是犯過什麽大錯，早跟著小陀螺蹲號子去了，還能在這聽你訓話。”
“小陀螺進去了？”
“進去了，都半年了。”
“為啥呀？”
“欺行罷市打架鬥毆，勾結國家官員欺負婦女，開發房產強征強賣土地……好些個罪呢，一下就判了二十五年，再出來就一老頭嘍。”
棉花聽了歎口氣說:“哪個地方都有一個一摸一樣的劇本，內容肮髒可恥。這樣吧，我走時和趙廠長說下，你們七個可以做個不在工廠的掛名職工，給廠裏進進貨要要賬。但，你們的主要任務還是保護棉棉哥不受欺負，解決他的困難。”
“這個不錯，我們幹得了還幹得好。”
“那還不快謝謝花姐。”
“謝謝花姐。”
於是，周棉棉進入了有保護的時代。可是護得了他的人又怎能護得了他的心。
那日他在上班，下午兩點左右秦戀來了電話。車間裏太鬧，他一邊接一邊向外走，可還沒走出車間秦戀就掛下了。他打了去，接電話的卻是一個男人，隻喂了一聲便也掛下了，再打就沒人接了。周棉棉以為是秦戀的手機丟了，便給奶奶打電話，告訴奶奶不要秦戀著急，拾手機的那人已給他打過電話了，他要不給再買一個。 哪知奶奶卻說，秦戀一早就出門了，沒在家，等回來了告訴她。
秦戀出門了？周棉棉的腦袋一下進入空白，不過還是沒有多想。可是過了沒有一個時辰奶奶打來了電話說，秦戀的手機找到了，要他放心。他才想起來問秦戀出門幹什麽去了，孩子誰接誰送。奶奶說秦戀出門好像是有朋友結婚隨份子錢去了。遇見豫東是秦爹接的。
秦戀的好朋友除了對門的月兒幾乎沒有再來往的人了，更別說外麵的朋友，想到這他心裏非常難受。便不禁不慢地說:讓她死外麵好了。
奶奶聽了在那裏沉默了片刻說:你好個龜孫，說這是啥話子，我們……
沒等奶奶那頭把話說完，周棉棉就斷了電話。他以為自上次之後她會改，不想她又去了。而上次那撕心裂肺不能理解的痛他剛剛忘記，這新的又要來撕扯他的心肝來了。這時，他不能不想起二孩說過的話:我們累死累活的上班，誰知道咱們的媳婦兒在家幹什麽呢。也許咱們前腳抬腿剛走，她們就打扮打扮出門了。又想起以前秦戀也總是下午兩點左右打來電話問他回不回家的。因為他上的是二十四小時的班，也就是說今天早上走了，第二天早上才回來的。但，沒活的時候他們一般都是下下午三點。所以，秦戀才有時在兩點左右打電話問他回不回家。想到這，他想盡量回憶以前秦戀在兩點左右打電話的次數，可是絕望的心鬱悶的靈魂腦子的空白，不允許他回憶這樣傷感情的事。
電話響了，是秦戀的。他沒有接，也不想接。因為，接了他不知該說什麽。對於秦戀他什麽都不想說。沒有力氣說，也不想說。他和她除了恨現在已無話可說。
“老公，我的手機找著了。是我買東西時掉人家攤上了。我打車回家來了，你不要再擔心。”他不接電話，秦戀就發來了信息。
有些解釋是越解釋越說不清的，隻能讓對方把事情摸得明白。如果周棉棉第一次給奶奶打電話說秦戀的手機丟了，奶奶和秦戀就坡下驢，順著他的思路走下去，也許他什麽都不會想。可秦戀和奶奶、秦爹，好像都沒有這麽好的默契，他們各訴一詞，讓他從中看出端倪。
第二天下了班在路上他還想，回到家要不要和秦戀再打一架，又該怎麽和她說說這其中道理。他想，打是一定的，或許還會拿離婚嚇嚇秦戀。
回到家，秦爹已下地去了。奇怪的是連奶奶都不知道去了哪，門口的馬紮上空空的。他想，也許秦爹和奶奶都知道這事是秦戀不對，也知道他回來一定會和秦戀鬧打的。所以，眼不見為淨，兩人愛怎麽鬧怎麽鬧，我們不管了。這反而讓周棉棉的氣消了一些，倒不想和秦戀打架了。
秦戀正在往碗裏磕雞蛋給他做飯炒菜，見他進屋依然和往常一樣脫掉工鞋換上拖鞋，看了他一眼沒與他說話，好像在等待著他發火。他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嘴角的肌肉有些顫抖。他進了裏屋又把外麵的工服脫下，習慣性地拿起搖控器開電視看新聞。不料，電視裏也正播一個出軌女人和他男人的糾紛，他便出去拉了正在用筷子在碗裏把雞蛋打得噠噠響的秦戀說:“你出去幹什麽去了？和誰去的？”
秦戀說:“網上有個網友的兒子結婚，一塊聊得來的都去。她們也要我去，我就去了。”
“怎麽沒和我說？”
秦戀聽了卻沒有說話，眼裏溢出淚水。
對於秦戀的沉默他很惱火，拉住秦戀的胳膊就是一扽。秦戀一個趔趄，腰眼頂住了桌子的一角，上半身順勢趴到了桌子上。周棉棉緊接著又是一扽，便把秦戀揪起扽直了。
淚水終於從秦戀眼眶裏流了出來，她右手捂住剛剛撞上桌角的腰眼，嘴角邊的肌肉又顫抖了幾下說:“經過在手機上我都和你說了，你要還不相信現在我就帶你找他們去。至於他們怎麽接的電話我也不知道。我給你打電話是想問問你三點以後回不回來。因為她們說吃完飯要去逛商場，我也想去。又怕你回來找不見人，就打電話問問你，好給你備飯。你沒接，以為你忙著，放下電話我就去了衛生間，出來就看到他們拿著我的電話，說你來電話了，我才感覺他們接了你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