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繼續查
那些文人書生,肯定又會擴散些鎮安王府少陽郡主怎麽怎麽的風流無恥,連自己的義弟都能下得去手的諸般言論。
“京畿的幾間香坊,長史大人已經陸續交給你打理了吧。不知阿蘅可還適應?”
原來長姐問的是這個,厲蘅再度行禮,“阿蘅自然是適應的。”
厲凝凝點了點頭,從手心翻出一張丹青,上麵赫然是冷麵煞神的樣子,“老規矩,繼續查。”
小小少年瞧著熏著香的案牘上,那張他瞧過了數年的丹青,眸中卟靈卟靈的水汽漸漸消散,隻剩下一片清冷。
“不知長姐為何總是要查他?”
為了個根本就不存在的人,名聲盡毀也就罷了,還拒絕了數次上門提親的人。往後京畿,可還有人敢娶?
厲凝凝收回目光,散到遠處,拾起還散著餘溫的碧螺春,抿入唇。幽幽一歎,“你不懂。”
她這可是為了以後的鎮安王府著想,雖然明知盛極必衰的道理。
可堂堂一王府,承寵了數年,最後也不應該是那種淒慘下場。
若是能早早查出這個人,讓他紙醉迷金,日日逍遙於十裏春苑。消磨他的意識,泯滅他的毅力。
隻求他不要斬殺她全家可好?
畢竟如今國泰民安,功高蓋主的是張驊大將軍,富可敵國的是太仆寺少卿。掌握鐵器的是殿閣大學士,壟斷私鹽的是禮部侍郎。就連在京畿重權在握的也是像丞相啊,禮部尚書啊,這些酸裏酸氣的文官們。跟平日兢兢業業,小心做人的鎮安王府真的沒有半點關係啊!
而且傳承到了現在,鎮安王府早就人丁稀薄。
原主老爹早就死在了十年前的閆陽戰役中,老哥也在數年前無故失蹤。府中就剩下幾個老孺婦童,真的是要多慘,有多慘。
她壓根就不知道現在的鎮安王府,還有哪裏需要人惦記的。
而規規矩矩站在青石階上的小小少年,瞧著在軟塌上隨意坐著的長姐。眸中漸漸升出暖意,當年他那般落魄,若不是長姐,恐怕也與京畿的乞丐沒什麽兩樣。更不要說,還能站在這兒,細細揣摩著少女的倦容。
他的長姐,旁人尊稱一聲的少陽郡主,本該無憂無慮,本該是京畿最美好的人兒。
暗藏在黑暗裏的東西,壓根就不適合她。
“既是長姐的意思,阿蘅自然會查的。”
他的話音還未落盡,一隻白色的乳鴿從府外撲騰著翅膀,直勾勾的掉入厲凝凝麵前的茶碗中。
濺起來的茶水,恨不得要把厲凝凝好不容易保持幹淨的衣衫浸的透濕。
厲凝凝頓時嫌棄的瞅了眼長史大人培育的乳鴿,將小肥腿下頭的竹筒扒下來,捏出裏頭藏著的小紙條。
“阿蘅啊,你要沒事就多往長史大人那兒跑跑,要是他的乳鴿再不聽話,就直接剁了煲湯。”厲凝凝聲音清冷,可是曉得她脾性的厲蘅知道,少陽郡主越是這般,就越是情緒大。
“哦。”厲蘅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可是長姐,長史大人可是最心疼他的信鴿了……”
厲凝凝立刻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心疼他,誰心疼我?”
厲蘅的那張小臉,頓時像茅坑裏的石頭那般。
他這般提醒也是為了長姐好,哪裏就不心疼長姐了。
自小他與郡主一齊長大,雖說她大病了一場,恢複後性格也變了不少。但並不能改變郡主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他可是把郡主當親生姐姐來尊敬。
不,他把她看的比親生姐姐更重要。
上次長史大人的信鴿被郡主拽下來了幾撮毛,長史大人就像是得了風寒似得,抑鬱了好多天。要是把信鴿給剁了,那還不要了長史大人的命?
長史若是病倒了,鎮安王府可有的長姐累了。
厲凝凝攤開小紙條一瞅,猥瑣的笑了起來。“今天的熱鬧不小。”
郡主的表情,那是再讓厲蘅熟悉不過的了,厲蘅心中忽然煩悶至極,無奈的應了聲,“長姐……”
“小蘅蘅,快去給我準備一套男人的裝扮,十裏春苑今日有花魁出沒。傳言整個京畿的男子都會去捧場,這麽好的機會,本郡主怎麽能錯過呢。”
她還就不信了,若是連今天都找不到那個冷麵煞神,那就隻能說煞神並不在京畿。但隻要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厲凝凝是絕不會放棄滴。
可這話落到厲蘅耳中,就真的猶如平地裏砸出道驚雷。
若是有一點點可能,他都絕對不想要少陽郡主沾染那些地方。
畢竟女孩子家的清白,怎麽說也要保證了。
可郡主就是這般意誌力堅定的人,哪怕是他不同意,也總有辦法越過他層層防線,自己跑去十裏春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