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至此,經年不忘
他真的很開心啊!終於,馬上就要解放了,就要脫離苦海了,就要坐上那個屬於他的位置了!
很快,他就會讓他這位養父知道,什麼才是地獄!
「你還愣著幹什麼?沒用的東西!你們去,快去把他們給我抓起來!」秦允城對著秦墨准帶來的手下們道。
他們一個個都像是沒聽見一樣,待在原地紋絲不動,不接受秦允城的命令。
秦允城氣急敗壞,大聲道:「反了,你們都反了是嘛?聽不見我說話?」
正欲上前給秦墨准一個耳光,便被他攔了下來,他緊緊攥著秦允城已經受傷的手,手上的力道不斷加重,他眼神變了,道:「父親啊!你若是能對我好那麼一點,我也不會如此。」
「我就想知道一件事,你既然如此對我,當年又為何要將我收養?」秦墨准一直以來最想不明白的就是這點。
「小畜生,反了你了!」秦允城依舊死性不改,估計是以為秦墨准不會真的拿他怎麼樣吧!
秦墨准用力折了他的手,他疼得冷汗連連,不禁叫出聲來,「啊!你這畜生,早知如此,就該一刀解決了你!」
「還不說嗎?」秦墨准頓了頓,道:「再不說可就沒機會了!」他露出的笑容只讓人覺得心驚。
秦允城不自覺地一股腦兒地全說出來了。「當年,婼婼體弱,一位半仙說要收養一個命硬的孩童替她擋災,我見你被那些乞丐打成那樣也沒有死,便將你帶了回來。」
「呵呵,原來如此,所以你就任由你身邊的奴才欺我?我說呢,我好歹也是你的養子,他怎麼敢呢,原來,原來……」
「可是父親啊,你知道嗎?那個奴才並不是失蹤了,是被我殺了呀!」秦墨准將手臂搭在秦允城的肩膀上,輕聲說著。
秦允城只覺得自己養了一個魔鬼,縱然他自己殺過再多的人也不覺得,可秦墨准當時才五歲啊!
「父親,你說,我該如何對你才好?」
秦允城像是被點了啞穴,半個字都吐不出來,然後不知為何就暈了過去,毫無預兆。
氣氛很是沉悶,緊接著,天空傳來一陣陣巨響,打雷了呀!這是要下雨了?下雨嗎?好啊,將這一切都沖刷乾淨,聞奉山,終不再屬於秦允城!
就在這時,君辭說:「秦墨准,你們有什麼仇什麼怨你可以以後再慢慢來報,我們可沒有那個閑工夫在這看你們父子兩的大戲!」
「你放心,答應你的條件我會做到的,等我登上宗主之位,安穩了聞奉山再說!」不就三個條件嗎?還會食言不成?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下山了,記得約定!」其實君辭是看見了徵羽那一臉菜色,知曉他是在擔心南笙了,所以就催促秦墨准了。
「好,我向來守信!」
幾人走時,君辭走到了秦允城身邊,對著秦墨准說:「走之前,就再幫你一個忙吧!」
說著,他抬起了手,手掌朝下,對著地面,使用了靈力,突然,一團黑色的東西從地底冒了出來,似乎還再掙扎著。
君辭直接將那團黑色注入了秦允城體內,然後又再他身上施加了封印咒。
完事之後,便同夥伴們一起離去了。
秦墨准站在原地,甚是詫異,君辭究竟是有多厲害,連秦允城的靈魂遁術都識破了,還將其封印了起來。
這君辭不僅僅是依靠君家的名聲,他自己本身就很有實力。
秦墨准本來還覺得答應他三個條件是自己虧了,現在看了,自己可能,賺了?畢竟他們也算是朋友了,嗯,是朋友。
不得不說,秦墨準的臆想症有點嚴重啊!誰和你是朋友了?
「宗主,那這位該如何處置?」秦墨準的手下很有眼力見,很自覺地就叫上了「宗主」。
秦墨准也很受用,道:「拖去地牢,看好他,等我有空便去審審!」
「那,這位?」手下指了指有些瘋癲的秦芷婼。
「她?關進她自己的屋子,平時如何便如何來吧,人已經瘋了,也鬧不出什麼幺蛾子來。」
秦墨准終究是心軟了,雖然她對他不好,也看不起他,但錯也不全在於她。
秦墨准始終記得,四歲那年剛入聞奉山時,遇見的那個嬌滴滴的小妹妹,甜甜地喊他「哥哥」……
小時候的她也沒有那麼壞,也不會到處惹事,畢竟身體不好,體弱多病。
她曾在他受傷時偷偷給他送葯,
也曾在他受人排擠時站出來說「這是我哥哥」。
他曾在她犯病時背她去看醫師,
也曾在她笑時喊過她「婼婼」。
……
大雨如約而至,激起的水花模糊了世界,卻抹不去記憶,大抵是滂沱至此,經年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