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望氣之術
“你要是不嫌棄爺爺家裏亂的話，就跟著來吧。”
穿黑色馬褂的老人當下看著被嚇壞了的少女，頓時也多了幾分憐憫之意。
“不，不會的。”少女連連解釋，神態有些慌亂，臉上滿是感激的神色。
“跟上吧。”
老人笑嗬嗬的說道。
……
“小俊，這些年你過得好嗎？吃飽飯了嗎？有沒有凍著？”
一路上，老人噓寒問暖的，讓楊辰心中一陣愧疚。
但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楊辰便不會後悔，開始，他一直沒回答，直到徹底作出了決定，楊辰這才開始正式麵對這件事來。
這就好比是善意的謊言，小俊估計也沒可能回來了，他也需要重新開始，那就這麽開始吧！
封鎖了心中的苦痛，無論夏心凝是死是活，他都要好好活下去，他不能頹廢，不能懦弱，因為那些，無法幫他邁過眼下的困境。
所以，楊辰抬起了頭，目光也多了幾分神采。
“爺爺，是我師傅救了我，不過師傅……他死了，我如今孤身一人了。”
楊辰沒有撒謊，他並不喜歡欺騙，而是在這次事件裏，盡可能說真話。
心中，ALAJE就是他的師傅，ALAJE明顯已經消失了，這是他心中的話。
也是事實。
如果沒有ALAJE的傳承，他如今依然是個廢人。
“啊……唉，小俊，你節哀順變吧，爺爺……以後爺爺……跟著爺爺好好過。”
老人唏噓歎惋，為楊辰的師傅而難過。
“小俊……”
老人身邊，淺黃色襯衣的少女此時心中喃喃，聽到楊辰的話後，頓時眼眸一亮，多了幾分驚訝之意。
先前她一直認為楊辰是野人，如今聽說他有師傅，她頓時便覺得楊辰是有本事的人了。而聽到了楊辰的聲音後，她覺得心跳都加速了。
“怎，怎麽這麽好聽的聲音啊，他……這聲音比……比學校裏的廣播播音員、第一校草王博都好聽呢！”
少女有刹那的‘花癡’狀態表現出來，又很好的收斂了起來。
“爺爺……以前的事情，我……記不得那麽多了，我也沒上過學，但……跟師傅學過針灸。”
楊辰說話間。
“嗯……你當年被狼叼走，你師傅都能救你，還讓你如今‘唇紅齒白’的，身體強大之極，想必是奇人異士，那其針灸傳承必定了得。那你再好好學習我李家家傳醫經《本草乾坤》，這是我們李家祖先李時珍傳承下來的醫經與針灸術，這下爺爺也不用擔心，進了棺材，還斷了李家傳承了。”
老人的話，讓楊辰都微微一怔。
“很驚訝吧，我們李家的祖先，了不得呢！你好好學，學好了爺爺送你去京華大學讀書！那京華大學的校長，爺爺曾經還救過他的命呢，這也不是啥難事。”
“我也是京華大學的呀，這次十一是出來旅遊的呢，都說這‘九龍山’有靈氣，所以來看看，沒想和朋友走失了……”
少女原本很自來熟的搭話，但被楊辰的目光一看，頓時有種什麽都被看透的感覺，一時聲音不由自主的小了起來。
麵對楊辰的靈動深邃的目光，她有些莫名的畏懼之意，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老爺爺，我爸爸和校長也熟悉呢，你救了我的命，我和我爸爸說說，他也可以去京華大學讀書的，隻要他有特長就好……嗯……他身體強悍，體育，肯、肯定好。”
少女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她可以在這件事上幫忙出力。
盡管有些莫名畏懼楊辰這個野人，但她還是，繼續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嗬嗬，謝謝你了女娃兒，但不用了，我李乾雖然這十年沒怎麽露麵，但讓我這孫兒上京華大學，還真沒難度！”
老人哈哈大笑著，中氣十足，話語間有著無法形容的傲氣。
“啊……原來是……李乾大師，李大師不是歸隱……唉，原來不是為了那些名與利，而是當年小俊失蹤了，李大師才選擇歸隱的吧……”
少女驚呼著，捂著小嘴兒，俏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顯然她忽然明白了這位明顯很出名的‘神醫’當初‘黯然歸隱’的內幕。
“哈哈哈，名與利，真正苦研醫術的人，哪裏會看的那麽重？不過小俊回來了，那讓小俊和他們的後人比比醫術，那是少不了的。”
老人高興的道。
“我先前還怕小俊不喜歡醫術，但……感覺，醫生的直覺告訴我，小俊的針灸手段，怕是也不簡單。所以，我是沒什麽不放心了。”
老人極為欣慰和喜悅。
“可……李大師你……”
少女遲疑著，不敢說一些疑惑的話。
“你是想問，我為何確定他是我的孩兒‘小俊’是嗎？”
老人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少女有些窘迫，但還是點了點頭，表示確認。
“其實這座大山，真的很神秘！昨晚我就夢見了小俊來看我，還告訴我他要回來了。
今天，我立馬就來了，還恰巧救了小姑娘你，還被小俊救了，這，這不是夢境應驗了嗎？”
老人對天地，心存敬畏，心懷感激。
作為神醫，竟也如此迷信，少女一陣難以置信，但老人豐富的表情，讓她也被吸引了。
“這不是迷信，事實上，這是一種預兆，這是親人間的感應！是真的！今天能見到小俊，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老人反問，直接讓少女目瞪口呆。
“這……這是巧合吧……”
少女喏喏的，聲音自動壓低了起來，明顯她也知道，在這方麵，老人很固執。
所以，嘴唇動了動，她卻也不知該說什麽了。
倒是楊辰，聽老人這麽說，忽然覺得，這一切是不是被人安排的？但……若是被人安排的，一旦他遲疑片刻，那老人和少女就必定死於金錢豹爪下！
這不是被安排的，那就是……老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
也是，今天是小俊二十歲的生日……隻怕是每年這個日子，老人都是這麽自我安慰的吧。
想到這些，楊辰也不由一陣唏噓，心中難受。
“哼，除了這些之外，再就是他的眼睛了，小俊被狼叼走的時候，那睜大的明亮的眼睛，看著我的時候，就如剛剛發生一樣，我是不會忘記的！剛才我看到小俊的眼睛，可以肯定，他就是小俊，你還要懷疑什麽？”
老人生氣的質問黃衣少女，少女一陣無語。
她古怪的看了看楊辰，卻見楊辰目光清澈，平靜的看著她。
她心一抖，如被看穿了許多的秘密，她忽然覺得，除了小俊外，他還能是誰？在不知老人身份的時候，他又有必要裝孫子嗎？
反過來一想，她便覺得，老人的說法是對的。
她這麽想著，便以滿含歉意的語氣道：“老爺爺，你說的對，剛我仔細看了他的眼睛，可不是和你的眼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呢。”
少女當下肯定的道。
“嗯，你也瞧見了吧，不過我知你是好心，但以為我是瘋了或者是老糊塗了。”
老人的話，讓少女再次無語，不過她也開始知曉老人的性子了，便不再說這些，專說些好聽的，這才讓老人再次興奮了起來。
楊辰將一切看在了眼中，卻並沒多說什麽，表現得有些沉默寡言。
……
“女娃兒，你叫什麽名字？”老人和少女說著話，倒是逐漸的投機了起來。
“老爺爺，我叫‘陳青萍’，您喊我‘萍萍’就好。”黃衣少女說著，又悄悄偷看了楊辰一眼。
雖然，楊辰此時看似野人，但他蛻變後的氣質，空穀幽蘭一般，清新脫俗，靈秀非凡。她忍不住看了一次又想看一次。
“萍萍，不是我倚老賣老，小俊出生時，正趕上了瘟疫，他父母和我老伴兒都死了，他也是艱難的活了下來。
你也知道，醫不自醫，我縱然有點醫術，卻並不上心，也是那件事後，我才苦學我家族傳承的醫術的，開始，我不過就是個庸醫……”
“說這些，其實我隻是想說，小俊吃苦多，你就別嫌棄他這那的不好。他之後學好了家傳醫術，肯定會去學校的，到時候你看在小俊救了你命的人情上，好好照顧他。”
老人話語坦誠之極，表情也很嚴肅。
“爺爺，你放心，小俊他……是那些隱士高人教導出來的弟子，肯定的很聰明的，說不定到時候，我還得求他呢。”
少女倒是沒推脫，心性倒是不錯。
起碼，能如此說話的，心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