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禁閉(上)
維托實在是太辛苦了,貓抓老鼠的遊戲是一個鬥智鬥勇還鬥體力的一件事,林勃給他上了很好的兩節課,但他現在根本沒時間去複盤,當他做到座位上,頭靠上座椅背,人很快就陷入昏睡,這是一場物我兩忘的酣睡,睡的實在太甜美,以至於當他醒來以後,一時竟不能回想起之前發生過的事情。可他揉醒惺忪的睡眼,人一下便呆住了。
頭頂上一盞昏暗的燈光,四周是鋼筋混凝土牆壁,右側對麵有一扇緊閉的門,伸手一摸,身子底下是冰冷的水泥結構墩子。身上的衣服換成了一件白麻布做成的對襟衫,做工粗糙簡單。牆角一堵矮牆,他探身望去,那是個簡易廁所,房間大約七個平方左右一間鬥室,周圍四壁空空,再也沒有任何東西了,自己的行李包隨身物品都不知所蹤。
又上當了!這是維托的第一感覺,他的心頓時慌亂起來。那個叫林勃的家夥欺騙了自己,把自己騙上飛機後將自己囚禁了,等待自己的不知道會是什麽懲罰。他會不會將自己遣返後送自己去煉獄?抑或是隨意就地處死?這是維托先考慮的問題,得出的結果是不會,因為如果要對自己做終極處理的話,就根本不會囚禁自己。而如果是遣返的話,那麽他的那位上司管主任就一定能得知消息,一定會出手相救。想通了這一點,確定自己性命暫時無虞,維托的心安定了許多。
那麽這樣關著自己是為什麽?懲罰?還是集訓營原本就是這樣的管理形式?維托胡思亂想著。
口很幹,想喝水。他起身走到門旁邊,門上有一個小方孔的瞭望孔,上麵有可以推拉的擋板。維托拉開擋板,衝著外麵張望,外麵很陰暗,但是光線還是能分辨出大致情景,一個很寬很高的圓拱型通道,兩端隻能看到十幾米遠,通道裏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喂,有人沒有,我要喝水。”生理需要讓維托沒去顧忌許多,他高聲的喊著。喊了幾聲,卻沒有人回應。
“你亂喊什麽?”突然一個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把維托嚇得一跳,猛然調轉頭來,房間內沒有人,但牆壁上卻顯出了一麵不大的屏幕,聲音正是從屏幕裏傳出來的。
原來有監控探頭。維托暗自道。“我要喝水,要喝水,我是來集訓的,我不是囚犯,我不是囚犯,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驟然間,維托發了瘋似的衝著屏幕大聲的嘶吼著,歇斯底裏,決眥欲裂,手掌擊打著牆壁,發出轟轟的震響。
“吵什麽,衛生間裏有飲用水籠頭,自己不找,亂吵吵。這裏也不是監獄,是禁閉室,你在關禁閉呢!再吵,多關你幾天。TMD。”屏幕裏的監控員罵罵咧咧的,用手點指著這邊。
維托心中一定,也不理會,一頭紮進了逼仄的衛生間,打開水龍頭喝了幾口,然後用水洗了一把臉,此時的心情也就安定了下來。那個監控人員衝衝出口的話肯定是真的,關禁閉也就是要懲罰自己,其實這個禁閉對維托而言根本無所謂,自從離開東滬後,先是在船上的單間裏,後來四人分開後,林勃將自己扔到那座小島上,自己單獨呆了四十多天,最後逼得自己伐木取材,製作木筏冒險橫渡,又被潛艇故意掀起海浪衝垮木筏,自己遊上岸,又和搜索隊周旋了四天,才被關在這裏,說是關禁閉,其實就算是坐牢,他也不怎麽太在意,因為此時的他感覺自己有事幹,那就是練功。天水訟傳授自己洗髓功後,他便夜以繼日的修煉,哪怕是製作木筏和尋找食物的日子裏,他每日都要抽出一點時間來練功,可以說是欲罷不能了,因為他已經感受自己身體內天翻地覆的變化。而練功是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一人獨處,無人打擾。這禁閉室在此時的維托看來,無疑是世外桃源。
再出來後,牆壁上的屏幕不見了,應該是收縮進了牆體內。他站在禁閉室的中間重新打量了一眼四周,除了堅如鋼鐵的水泥牆體,就沒發現其它東西了,他小心地繞了一圈,很快他就發現了監控探頭所在的位置,即使是微型攝像頭,它也有痕跡,房屋的結構在這裏,監控探頭想要完全觀察禁閉室內的情況,安裝探頭的位置就隻有幾處,其它的位置都不會有好效果。再加上他非凡超人的六識感知,找監控探頭就不費吹灰之力。
找到攝像頭,是為了在別人的監控之下,可以在合理的角度隱匿自己一些隱私行為。肚子裏一陣咕咕,手上的光電手表也被摘掉了,現在具體時間也不知道,但既然僅僅是禁閉,那麽就會送吃的,總不至於將自己餓死,隻不過是時間未到而已。
既然沒有性命之虞,那麽其它的事就暫時都不是大事,這就是身為一名合成人的悲哀,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己會因為在工作或生活中觸犯公民守則所規定的行為規範,造成某個微小的錯誤就可能斷送了自己的生命。這也是維托選擇來參加這個人人談之色變的訓練營的目的,不斷提升自己的格鬥能力與應變能力,總之都是生存能力。
現在也見不到那個叫林勃的首席教官兼校長,自己鬧的再凶,不過是多關些時間的禁閉,那就老實的呆幾天,等出去以後再做打算。
反正無事可幹,他返身回到了那張權當床的水泥墩子,側身躺了下來,臉背對著監控探頭。這樣就算處在監控之下,監控的人也看不到自己的麵部表情,不知道自己是醒是睡,通過觀察自己的麵部表情和行為來判斷自己在想什麽,想幹什麽。
其實他沒想幹什麽,隻打算閉著眼練會氣,因為從這間禁閉室來看,它的堅固程度和結構自己想逃出去,絕無可能,隻有等著禁閉時間到了,那個可惡的教官大發慈悲,放自己出去。想到這裏,他緩緩閉眼,六識內視,慢慢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