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看望病人
人的病是哪裏來的?
一是私欲。爭貪不止,欲壑難填。因爭生氣,因貪上火,哪能不病呢?所謂不爭不貪,福祿無邊,得病了才能明白。
二是稟性。經常怒恨怨惱煩,集聚著負能量,哪能不病呢?最後肝心脾肺腎出了問題,也未必明白。
三是習性。吃喝嫖賭抽,積習難改,哪能不病呢?凡事適可而止,方能渡人渡己。
在此,我向總結出這些規律的聖賢致敬!
我和隋欣是早晨上班之前來探望劉春雨的,沒有約其他同事。她家和我家住在一個樓,隻是單元不同。因為是二樓,要不然我就不讓隋欣跟著了。
劉春雨是在一個直轄市腫瘤醫院做的手術,年前的時候沒有排上號,年後做完手術就出院了,因為醫院的床位太緊張,放不下。算算時間,回來才剛剛一個星期。
看到我們的到來,劉春雨的丈夫和女兒熱情的招呼,劉春雨斜躺在沙發上,脖子上纏著一下子繃帶,沒有動。
很久沒有見到劉春雨了,給人最直觀的感覺是:雪球兒瘦了。可能是心理負擔過重,這個假期劉春雨至少瘦了二三十斤。
“雪岩和欣欣來了,快坐!”劉春雨努力地抬了一下胳膊,虛弱地說。
“姐姐,感覺怎麽樣?好些了嗎?”隋欣坐在了劉春雨身邊,抓住她的手問。
劉春雨已經流下了眼淚:“妹妹呀,我險些見不到你們了!”
隋欣一邊為劉春雨擦眼淚,一邊自己也流著淚:“沒事兒的,誰還不長個病呢?這不是回來了嗎?”
“正巧你們來了,幫我好好勸勸她吧!”劉春雨的丈夫是個合同警,挺好的一個男人,“從打回來,每天都在哭。”
“人在得病之前,身體都會有信號,怎麽才知道自己病了?”我在一旁問劉春雨。
“可不是有信號麽!考試之前,就感覺心髒不舒服,開始還以為是心髒病呢,結果是甲狀腺出了問題。”劉春雨的丈夫在一旁解釋,估計是怕劉春雨說話太多,脖子不舒服。
劉春雨的心髒不舒服,我也知道。她和所有的教師一樣,為了工作,為了學生,有病也要挺到放假去治,結果耽誤了治療。
我看著還在抹眼淚的兩個女人,心中一陣的不舒服:“再上班讓你擔道德與法治課,不過一定要想開些。工作重要,學生重要,自己的身體更重要。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
劉春雨的女兒給她們遞紙巾,一再勸她們不要再哭了。
“這回我想開了,啥都不重要,隻有身體是自己的!”劉春雨努力地說著,“你瞧我,妹妹都懷孕了,我還惹你哭!”
“不哭了,不哭了,回來就好!”隋欣一邊擦眼淚一邊說,可是眼淚還在流。
我在茶幾上留了三百塊錢,站起身來:“劉姐,你好好養病,我們要去上班了,哪天再來看你。”
劉春雨掙紮著要起來送我們,被我們按回了沙發上,仍然在說:“我病好一些,就去上班!”
從劉春雨家出來,隋欣漸漸地收住了眼淚,坐在車上,側臉望向我:“老公,如果將來我病了,你會照顧我嗎?”
“呸呸呸,大早上的說不吉利的話!”我很不滿地朝窗外吐了吐,抓過女人的手,“別說傻話,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會照顧你的!”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的!”女人擦著眼淚,笑著說,“我相信你,就為你是我的男人!”
到了學校,我還像伺候大熊貓一樣,把隋欣送回了辦公室。
抽時間找到四年級下學期語文書和教學參考書,我也開始寫教案備課。
備出一周課,歇歇眼睛,時間也快來,到中午了。翻開微信一看,工會主席張忠勇在工作群發出通知:關敬亭校長答謝酒宴於下午五時整在XX飯店準時開席,望周知!
下樓溜達一圈,找馬大嘴上了一趟廁所。一假期了,這哥們沒什麽變化,擅長評論的嘴一刻不停:“都下台了,還不忘收刮錢財。你生病了誰去看你,你請誰就得了,還裹挾著大夥一起去花錢!”
我知道他在說關敬亭,微笑不語,對於這種有點兒事兒就辦酒席的領導,我也很討厭。
“錢是好東西呀!就怕德行不夠,承載不住!”見我不說話,馬大嘴又開始說起了玄而又玄的話來。
“二哥,聽你這話很有哲理,你是不是看佛學的書籍了?”我不露痕跡地岔開話題。
馬大嘴哆嗦了一下,把褲子提上:“佛家的書我倒是沒看,不過在短視頻平台上關注了兩個說法講道的主播。挺不錯的,有機會你也關注一下,好好參悟一下人生。”
我也不反駁他,反駁我也說不過,於是敷衍著說:“行,有機會我也看一看。”
沒有學生,中午的食堂沒開,我和隋欣回家吃了點兒飯。把鬧鈴定好,還睡了一覺。
一下午的時間,我還是在備課,又備出一周課。大半年的時間沒有碰語文教材了,感覺還是很親切的。一直到下班鈴聲響起,我才收拾東西,再去扶隋欣下樓。
“雪岩,伺候得挺精心啊,不知道的還以為隋欣懷的是龍種呢!”關敬亭在飯店門口迎接老師們,黃秋實在一旁打趣我。
“你說對了,我家寶貝兒懷的就是龍種!”黃秋實是我的好哥們,我一點也不介意他跟我開玩笑。
這小子雙手抱住胳膊,假裝一陣顫抖:“哎呀,還寶貝兒呢,肉麻死了!”
馬大嘴在一旁插了一句:“麻?麻了好啊,是酸麻呢?還是酥麻呢?”
“你們幾個人到一起就沒有正經的,快進屋嘮去!”關敬亭笑著往屋裏讓我們,看他的臉色確實有些不好,不知道是病的原因,還是工作的變動。據說他可能去縣進修校上班,不過沒有調令。
吃飯的時候,隋欣去找好姐妹坐在一起,我沒有去領導那一桌,和男同事們坐在了一起。跟他們在一起,我心裏放鬆,行為比較隨便。
放屁崩坑的,尿尿和泥的,還有一旁學習的。這就是我喜歡的喝酒氛圍。
“雪岩啊!快過來,這桌還沒坐滿呢!”杜秋在包廂裏招手喊我。
“唉,來了!”領導的麵子必須給,場麵的事兒,必須應付下來。
在座的領導都挺能喝,我借口開車,喝著礦泉水應付。
這幫酒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