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可是後來我想有個家。”
說完後於謹看向沈柔,眼中帶著幾分柔情;“我們日後一定要好好的。”
“和離書我撕了。”
最後一句聲音有些小,但是沈柔還是聽清了,轉頭看向於謹,記得剛開始的時候於謹隨時都會說到時候把和離書給她。
可是剛剛他竟然說和離書他撕了?
這是接納了她?
不等她說話,於謹便牽著她的手柔聲說道:“如果可以,請一輩子做於夫人。”
沈柔看著於謹,她從嫁到於家的時候就沒有想過離開。
“好。”
“從我入於府的是時候我就沒有想過離開。”
“將軍,你是我最敬重的人。”
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沈柔都覺得時間沒有男子能抵得過於謹。
其他的是小情,而於謹的是大義。
於謹動了動唇,最後卻把想說話的話壓了下去,他可不僅僅隻想要敬重,他想做她真正意義上的夫君,而不是隻有敬重而已。
算了不要太過於操之過急,慢慢來。
邵州的莊子因為有於謹親自布置的,有了幾分家的溫馨,沈柔一行人在這裏多住了幾個天才準備去下一個地方。
可是剛準備啟程便收到了一封信箋,於謹沒有避開沈柔直接當著她將信箋拆開,看了一眼臉上浮現一陣嘲諷隨後將信箋燒掉。
沈柔見狀心中便有了猜測,這多半是朝廷那邊寄來的。
這是要催促他回去了?
“不用管那邊,我們繼續,總得讓他們慌上一些時間。”
沈柔並不知道信紙上寫的什麽,但是到了株洲的時候她便知道了。
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他們剛到株洲地方上的官員便立馬迎了上來,於謹看了一眼便覺得有些好笑。
需要他的時候百般討好,不需要的時候恨不得立馬除了他,他是人,也會有自己的脾氣的!
於謹不知道的是上麵知道他收到了信箋後,依舊朝著株洲去的時候氣的將屋中的擺設砸了個便。
“他於謹真當我離了他不行?!”
於謹這燒了信箋後便直接帶著沈柔到了株洲,株洲的官員不知道怎麽得到的消息一早早就在城外等著於謹了。
當看到這些官員的時候,他便知道那人的心思,自己不過是不回去,他便讓自己玩不舒坦。
無事,隻有有夫人在他便是哪裏都無所謂。
玉娘看到這個陣仗的時候,雙腿微微有些發軟,從前她見過最大的官便是衙內的捕快,如今見到這陣仗雙腿有些發軟。
“夫人這是……”
玉娘可不會傻到覺得這些人是來抓於謹的,這恭敬的程度讓她開始從新審視夫人這一家人了。
於謹朝著那些官員點了點頭,便找了一處住了下來,晚上的時候,那些人依舊沒有走於謹看著沈柔有些無奈的回屋後,神色有些不耐煩了,用這種方式有何意義。
“將軍我們有事同您說。”
看這那些官員小心翼翼的樣子,於謹歎了一口氣:“說吧。”
“現在邊疆戰事吃緊,已經連續告急急了,朝中也派的有其他人去,可是……”
剩下的話沒有說但是於謹幾本已經知道了,朝廷派出去的人被打的節節敗退,如今已經丟了兩座城池了。
“將軍您的事我們也聽說過許多,可是百姓是無辜的。”
“徐州失守,一整城的百姓都淪為俘虜。”
那些年邁的官員說著聲音便低了下去,當初他們年輕的時候心中都有一個很好的理想,為國為民,可是後來到了這裏,但是他們也盡力造福一方的百姓。
此時聽到傳來的那些戰報,他們隻恨自己當初學了文,若是學武便能在戰場上將那些人殺個片甲不留,殺一個夠本殺一雙賺到。
“將軍,徐州城中有十萬百姓,現在剩下的不過三萬人。”
於謹眉頭微微皺起,那些人凶狠殘忍他是知道的,可是卻沒有想到如此過分。
“錢閔就這麽無能?”
錢閔是於謹離開後提上去的,於謹對這個人有幾分能力他是知道的,雖說不是個做將領的才,但是也不至於直接將徐州拱手想讓。
為首的那個官員搖了搖頭:“錢將軍……唉”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說,那時候要不棄城離開,便會全軍覆沒他也不知到這是對還是錯。
“將軍,若是您再不回去,恐怕要不了多久京城都會淪陷。”
“現在出去徐州滄瀾也快守不住了。”
“那敵軍不知道怎麽回事,設計出了一種弓弩殺傷力極強,所向披靡錢將軍根本就抵不住,一遇上便潰不成軍。”“不說其他的,您看在百姓的麵子上和那些將士的麵子上吧。”
於謹沉默了,他知道戰事又起,但是心中的怨懟讓他根本就沒有關注最近的戰況,沒想到這才短短的半個月的時間形式竟成了這般。
於謹腦中想起那些百姓,想起那些同他出生入死的將士們,心中微微有些意動。
“你們說的這些我會考慮的。”
見於謹還是沒有鬆口,幾人心中有些失望,輕輕歎了一口氣,也知道今日不應該再過多的打擾了。
“那將軍您就先休息,我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您。”
於謹看著那些人離開,心中卻久久不能釋懷,他用生命在邊疆守護出來的太平僅僅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全部摧毀了。
徐州……
於謹目光有些暗淡,那些百姓是無辜的。
可是……
於謹寫了一封信箋回去,那些人他交過手的,錢閔雖說無能但是也不能無能到這種地步,僅僅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連丟兩座城池?!
一定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第二日他便收到了周許的回信,信箋中寫的很是詳細,原來那蠻人不知道怎麽的研究出來一種弓弩這弓弩可以連發不僅僅有小型的還有大型的,錢閔便是被這東西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周許在信箋末尾加了一句:“將軍你要回來嗎?”
“邊疆的兄弟死了不少……”
周許是跟著於謹從邊疆回來的,對邊疆的戰士有很深的感情。
不僅僅是周許,他還有十三都在邊疆呆了許久的跟那些戰士都是過命的交情。看到周許的信箋於謹心中動搖了。
便是那人不配,但是那些戰士和百姓是無辜的,徐州失守了,若是不出意外很快滄瀾也會失守。
那些百姓便會淪為奴隸要麽死要麽備受折磨。
父親在的時候,就告訴他,他們不是為了皇權而戰,他們是為了那些無辜的百姓而戰,一次他們被困住,援軍遲遲不來,他那時候還小有些不理解為何父親不朝後退一退,父親眼中全是赴死的決心,他說:“我們決不能退,我們一退身後的百姓就沒有了家,我們一退那些刀劍便落在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身上。”
“我們的使命便是護住他們,除非死,絕不退半分!”
那時候於謹不明白,後來於謹終於理解了。
他最後活成了他從前眼中父親的樣子。
這幾日沈柔都覺得於謹有些心不在焉的,她知道是出了事情,見他精神有些不好,便抽了個時間親自煮了一壺茶給於謹端過去。
這幾日那些官員每日都會來找於謹,每次走的時候都是唉聲歎氣的。
於謹也有些不開心的樣子。
那些官員剛走沈柔就端著茶進去了,於謹聽見腳步聲抬頭看著沈柔神色軟了下來。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我看你這幾日精神都有些不好。”
於謹輕輕歎了一口氣:“戰事又起了,錢閔守不住,已經丟了兩座城池了,就連滄瀾也要失守了。”
沈柔手一頓,抬頭看著於謹難怪他這幾日會心不在焉。
“所以他們是勸你去邊疆的?”
於謹點了點頭:“我有些猶豫,上次上麵給了信箋來試探我的意思,我沒有理會便派了錢閔去,可是沒有想到錢閔根本守不住。”
“那你如今是怎麽想的?”
沈柔抬頭看向於謹,她知道於謹心中的抱負但是又有很多擔心的地方。
“邊疆許多戰士都是同我出生入死的,那些百姓也是無辜的。”
說完後,於謹頓了一下:“我還有許多顧慮。”
於謹的顧慮無非就是她和家裏的人,他要是離開了,家中便隻剩她和祖母了,要是有心人想做些什麽很容易便能下手。
他想去滄瀾,但是他放不下其他的。
心中雖有大義,但是有家才有國,同理有國才有家,但是他若是連這個家都護不住,這個國護下來對於他來說又有幾分意義。
沈柔明白他心中所想,也明白他的顧慮。
伸手拉著他的手輕聲道:“你知道我為何當初覺得嫁給你比嫁給任何人都好嗎?”
於謹轉頭看向她,隻見她慢慢說道:“因為你是個英雄。”
“你有什麽想做的便去,不用擔心有我在,我會護好這個家等著你回來的。”
於謹一怔,隨即一股暖流湧進心頭,忍不住將沈柔拉到懷中緊緊的抱著,許久都沒有說話,半響他才說到:“徐州在沒有失守的時候,有十萬百姓,可是後麵隻剩三萬百姓了。”
“那些蠻人手段殘忍,我一定要他們付出代價。”
沈柔聽到於謹說徐州失守隻剩三萬百姓的時候,心中一震,抬頭看著於謹:“其他的……”
於謹想到周許信箋中記載的,眼中全是殺意。
從前他在邊疆的時候,那些蠻人還會帶著糧食同他們打仗,可是周許說這次那些蠻人隻帶了少許的糧食。
而徐州的那些人……是被那些蠻人作為糧食殺死的。
從前於謹都隻覺得那些蠻人同他隻不過是立場不同,並無好壞的區別,可是這次他隻覺得那些人都該死,根本就枉做為人,連畜生都不如。
於謹自然是不敢把事實的真相說出來,隻是輕輕的說到:“死了。”
“我們回去吧。”
於謹:“嗯。”
第二日那些官員便聽說於謹要回去了,心中頓時大喜,隻覺得勝仗有望了。
玉娘跟著沈柔一起回去,到將軍府的時候,她隻覺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隻是隨便這麽一選便選到了將軍府中。
這運氣也太過於好了些把,關鍵是夫人一點架子都沒有她都隻當是一般富有人家,便是看見那些官老爺對著他們畢恭畢敬的模樣,她想著也有可能是在京城做官的,但是沒有想到竟是將軍。
對於這個將軍坊中有許多的傳言,她也聽說過一些,但是這跟傳言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玉娘忐忑的跟著沈柔進去,便看見另外一個丫鬟模樣的小姑娘快步迎了過來。
“小姐您終於回來了。”
小玉眼巴巴的望著沈柔,隻覺得好多日沒有見到她了,左看右看都覺得自家的小姐瘦了許多。
這次本來她也要跟著去的,沈柔想著讓小玉都陪陪她父母便沒有帶上她。
小玉半響才注意到沈柔身側跟著的玉娘,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沈柔:“小姐這是……”
“這是玉娘,我在途中遇見的,說來也算是巧合,你叫小玉她叫玉娘多有緣分。”
小玉目光大量著玉娘,眼中帶這幾分探究和委屈,心中後悔極了,早知道自己就跟著小姐一起去了,要是自己去了哪有這玉娘什麽事。
小姐這是有了新人了,自己很快就會失寵了,小玉心中越想越後悔,越想越害怕。
一會竟眼淚汪汪的看著沈柔:‘小姐,您是不是以後就不喜歡小玉了。’
沈柔對這一變故有些反映不過來,看著小玉隻見她指著玉娘道:“小姐有新人了,自然是不會再喜歡小玉了。”
“早知道小玉就跟著小姐一起去了。”
說完抽泣了兩聲心中委屈極了,自她懂事以來她便是一直跟著小姐的,後來小姐嫁給於將軍她也跟著過來了,就算是最近小姐吩咐了她許多事情去做,她才沒有像從前那樣時時都跟在小姐身邊。
可是小姐說了她便是成親了也是她的小姐,所以直到現在她都沒有換了稱呼,一直叫著小姐。
本以為,小姐最看重的便是她了,可是怎麽突然就有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