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輩男兒，怎能苟延殘喘於世！
而中年漢武帝卻是更加暴虐，指著韓蘊嗬斥道：
“那秦始皇橫掃六國之戰，北拒匈奴，南征百越就行，而朕開疆擴土就不可，怎會有如此謬論！”
韓蘊毫不猶豫，對答道：“秦始皇橫掃六國那是華夏一統而戰，是為不得不戰，不然七國混戰，更加民不聊生！而秦始皇被拒匈奴卻未讓為讓將士出征匈奴！他為何如此？
還不是因為國家初定，不可過度勞民傷財？
陛下開疆擴土並無過錯，卻是不計後果的擴張，隻會加速漢朝的滅亡！”
“放肆！簡直膽大妄為，難道你以為朕不敢殺你嗎！”
漢武帝舉起長劍，劍指韓蘊，殺意四起。
韓蘊看向老年漢武帝拱手說道：“陛下，晚輩曾在瓠子口問您，汲黯如何，陛下可還記得？”
老年漢武帝連連點頭，睜開眼無奈的說道：“汲黯直言不諱，朕年輕時不予以計較，想不到你那時問及他，居然是為了現在的話，朕還是小看了你啊！”
韓蘊鞠躬致禮道：“晚輩雖有意而為，卻也是隻有到了陛下窮兵黷武之時方才提出！陛下可還記得晚輩說過，凡揚我華夏之威者皆無過？”
老年漢武帝點點頭，內心卻是十分不舒服。
韓蘊繼續說道：“揚我華夏之威，並非是掏空國家，搜刮民脂民膏，為了一己私欲而大動幹戈。
衛青、霍去病死後，大漢對戰匈奴的戰役更是連連潰敗，若不是匈奴內災嚴重，邊境百姓恐更加水生火熱！”
韓蘊的慷慨激昂讓老年漢武帝愧疚不已，就連剛剛火冒三丈的中年漢武帝也有些憂心忡忡。
韓蘊繼續說道：“陛下，晚輩曾經對秦始皇說過，華夏的旗幟，是萬千烈士亡魂和累累白骨堆起起來的不倒神話。
而陛下所為，便是折斷旗幟而逞一時之快！華夏根基受損，那麽帶來的便是華夏永遠的覆滅！
晚輩可能有些失態，卻句句真言，望陛下海涵！”
說罷，韓蘊站直身子，看著兩個漢武帝久久出神。
三個人就這麽看著，卻未發一言。
氣憤一度非常安靜。
直播間內。
“韓蘊說的好直白，簡直把萬千百姓的憤怒全部匯聚在剛剛的語言之中。”
“聽韓蘊這麽說，我覺得漢武帝真的沒那麽厲害，哎。”
“你還沒沒看明白，韓蘊一開始是讚同年輕的漢武帝開疆擴土的，隻不過是反對中年以後漢武帝那肆無忌憚、掏空國家的無意義戰爭！所以韓蘊才會問到汲黯這個人，這直播做的好啊，真是用心良苦，層層遞進啊！”
寧無鋒盯著屏幕連連點頭。
“好一個折斷旗幟而逞一時之快，說的入木三分啊，世人都說漢武帝開疆擴土功不可沒，可韓蘊的分析卻獨到之處啊，以國力評說戰爭，不偏不向，這才是探索曆史該有的素質！”
熒幕中。
老年漢武帝仰望著門外天空，久久難以釋懷。
“折斷華夏的旗幟嗎.……朕真的錯了嗎？”
韓蘊揮手而過，中年漢武帝久久坐在龍椅之上，陷入沉思，卻未發覺眼前兩人已消失不見。
韓蘊對老年漢武帝說道：“陛下，晚輩直言，年輕的陛下，英姿颯爽，文治武功，樣樣精通，漢朝出現軍事、文化、經濟騰飛的輝煌盛世！
可以說這是曆代皇帝都無法企及的高度，若拋開秦始皇大一統的偉大壯舉，年輕的陛下當屬華夏千古大聖！
隻是晚年的陛下，犯了太多的錯誤，方才使戎馬聖明的一生，抹上了不可磨滅的汙點。
可能接下來的場景會讓您心生不悅，不知陛下可否還願意同晚輩走過？”
漢武帝長處一口濁氣說道：“走！朕並非不敢承認之人，諸多過錯，朕心始終難安！”
韓蘊點點頭，眼前畫麵再次改變。
漢武帝天漢二年（公元前99年）。
浚稽山。
李陵率領的五千步兵遭遇匈奴單於主力，被匈奴三萬多騎兵團團包圍。
而剛好李陵的軍隊駐紮的位置是兩山之間，以大車作為營壘，李陵領兵衝出營壘擺開隊伍，前排持戟和盾，後排用弓和弩，李陵下令：“聽到擊鼓就進攻，聽到鳴金就收兵。”
匈奴見漢軍人少，徑直撲向漢軍營壘。
李陵揮師搏擊，千弩齊發，匈奴兵應弦而倒。匈奴軍敗退上山，漢軍追擊，殺匈奴兵數千。單於大驚，召集左賢王、右賢王部八萬多騎兵一起圍攻李陵。
此刻，山兩側的匈奴近十萬大軍將這裏圍的水泄不通，騎兵人數黑壓壓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時候兩軍兵力相差太過懸殊，換成一般將領早五戰意。
韓蘊和漢武帝兩人站在高山之上，俯視著眼前的情景，漢武帝不敬瞳孔放大，震驚不已。
韓蘊指著匈奴大軍說道：“陛下可曾想過李陵將軍麵臨的是如此浩瀚之軍？且不說這近十萬大軍，就是之前的三萬大軍，換成其他將領也恐難抵擋，李陵將軍領兵之才不亞於飛將軍啊。”
漢武帝長籲道：“李陵乃是李廣之孫，李家世代為將，皆有統兵之才。”
韓蘊又問：“陛下，五千步兵，麵對十萬騎兵，若是投降是否為過？”
“不為過！”
“陛下，若李陵這時候投降，我覺得陛下處死李家上下，並不為過，大丈夫當以身報國，如此膽小怕事，誤國誤民也！”
漢武帝看向韓蘊，眼中翻出異樣的色彩。
“韓蘊，你看起來不過是文人模樣，卻有如此武將豪傑之風，著實然朕刮目相看啊！”
韓蘊連忙解釋道：“陛下，晚輩雖未經曆戰事，內心卻始終有征戰沙場報效國家之念，縱使戰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怎能苟延殘喘於世！”
“好！”漢武帝拍掌說道：“如此豪言，當為華夏男兒之言！哈哈。”
韓蘊回敬道：“晚輩隻是嘴上說說，陛下才是雄才偉略，賢明聖君！而李陵將軍也是精忠報國之士！”
韓蘊指向山下，漢武帝順勢望去。
李陵向南且戰且走，最後被困在一個山穀中。連日苦戰，幾千戰士視死如歸，英勇殺敵，喊殺聲，兵器聲，響徹整個峽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