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汲黯假傳聖旨
年輕的漢武帝有些摸不到頭腦，疑惑的問道：“我並未想長生之事，又何來巫蠱之言？衛子夫一階歌女又何談相信？”
老年漢武帝聞言，頗有些無奈，便想多解釋幾句，韓蘊忙打斷道：“陛下，何故如此？縱使晚輩給陛下足夠時間，也難以解說，況且曆史已成，無法改變！”
韓蘊的話很明確，隻不過他不能解釋清楚，一旦曆史同一時間存在兩個人，那麽必將無法改變曆史。
“此為何意？”
老年漢武帝轉過身，疑惑的看著韓蘊。
韓蘊並未及時解釋，指著他身後說道：“陛下，請看您身後！”
他轉過身，方才發現，年輕的自己正站起身左右張望。
“人呢？剛剛還在，怎會突然消失？難道這真的是夢境？.……哎，看來是朕喝糊塗了，哈哈！”
說罷，年輕的漢武帝坐在預案旁，繼續喝著酒，不斷的搖頭苦歎！
“這.……怎會如此？難道是你解除的？”
老年漢武帝臉上破顯不悅。
“陛下冤枉晚輩，這並非晚輩所為，陛下試圖改變曆史，所以陛下才被強製隱藏。”
見漢武帝聽的雲裏霧裏，韓蘊簡單解釋道：“陛下因為破壞了穿越的規矩，所以不能在這個時期出現！”
漢武帝回頭望著年輕的自己，不禁搖頭苦歎：
“朕懂了，過去無法挽回，朕已年邁，縱使回到過去，可過去已無法重演，卻也隻是因為我的存在吧！”
韓蘊微楞。
他並未想到漢武帝居然有如此覺悟，更驚訝他居然理解的如此透徹。
因為有老年漢武帝的存在，所有的過去，都已成為無法改變的事實。
“陛下英明，竟分析如此透徹，晚輩佩服之至！”
“罷了，罷了！”
漢武帝擺擺手，蹣跚幾步走到韓蘊身邊，抬起頭看著他，眼神中充斥著無盡的悔恨。
韓蘊知道，曾幾何時，漢武帝也後悔過無數次吧，隻不過人死不能複生，徒增傷悲罷了。
“朕的夢也隻能是夢，就讓他成為夢吧，朕.……已不再奢望！”
“陛下節哀！”
“走吧！”漢武帝輕拍韓蘊肩膀，
韓蘊知道，漢武帝並不想再提及此事罷了。
振臂一揮，畫麵再度切換。
元光三年（公元前132年）
濮陽瓠（hù）子口。
幾十米高的堤壩已經開口，濤濤黃河如同牢籠中的猛獸，此刻逃脫牢籠，狂野肆虐。
無數的良田已看不到任何蹤跡，百姓的房屋隻有片片梁木飄浮在洪水之上，時不時可見點點衣物，淹沒在洪水中。
經曆過的人都知道，那衣物之下，便是活生生的人。
百姓們遊離失所，饑渴難耐，成群的難民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拄著木棍，步履蹣跚的列成幾排。
嬰兒的啼哭聲，母親無助的哀嚎聲，都被這肆虐的洪水之聲淹沒。
韓蘊和漢武帝站在高處，瓢潑大雨穿過兩人的身影，未粘上半分。
漢武帝盯著眼前滔天的洪水，那淒慘的黎民百姓，緊緊的握住雙拳，龍眉緊蹙。
“這是瓠子口洪水，居然如此慘痛，看到此景，不禁讓朕悲痛不已。”
“陛下心係百姓，乃是百姓之福啊。”
韓蘊指著不遠處冒雨行進的一行官兵說道：“陛下，您看！”
不遠處，一群官兵扛著草木去前往瓠子口，汲黯指揮眾將士進行封堵缺口。
韓蘊看著汲黯的身影問道：“陛下安排汲黯前來治水，晚輩想知道陛下如何看待汲黯？”
漢武帝長歎道：“汲黯為人忠誠誌堅，當年輔佐朕於年少，忠貞不二，隻是口舌較快，總是頂撞於朕，能力平庸而未有超凡之處啊！”
韓蘊自然聽出漢武帝對汲黯的認可和無奈。
認可他的忠誠超過滿朝文武，能力卻一般，而且不太會說話，又總是頂撞自己。
“陛下可知，汲黯到此如何賑災救民？”
漢武帝有些疑惑的看著韓蘊，隨即回答道：“堵缺口，開倉放糧！”
韓蘊哈哈大笑，指著郡府方向，倆人也隨即出現在郡府糧倉之處。
這裏災民眾多，有的依靠在牆上，身體猶如皮包骨一般，無神的雙眼在雨中更是漸漸變得萎靡，差一點睡過去。
而有的卻未能挺住，躺在渾濁的泥潭中，徹底沒了動靜。
剩餘那些還有些力氣的舉著雙手不斷哀嚎：“求求你，給點糧食吧！”
“官老爺，給點糧食吧”
……
郡守站在糧倉旁，不斷安撫，卻始終無濟於事。
汲黯頂著大雨，跑到糧倉前的時候衣服已經濕透，大罵道：“為什麽不給百姓發糧食？你想餓死他們嗎？”
郡守忙鞠躬行禮，滿臉愁容道：“大人，這是國庫，沒有皇上的旨意，誰敢開倉，這是要殺頭的啊！”
汲黯萬般無奈之下，對著糧倉的位置大聲喊道：“聖旨道，河南郡守接旨！”
河南郡趕忙跪在地上，磕頭說道：“臣，接旨！”
漢武帝看到此景震驚的瞪大雙眼，爆嗬道：“這汲黯真是膽大妄為，朕何曾下過口諭！”
韓蘊則笑道：“陛下未曾下達口諭，那汲黯便是假傳聖旨，按律當斬吧？而汲黯又未曾稟報，更有欺君之罪！是吧？”
漢武帝龍眉緊蹙道：“以律當斬！不過還是要聽汲黯假傳聖旨何意！”
“哈哈”韓蘊笑道：“陛下或許已經猜到了吧？”
漢武帝並未說話，隻是盯著汲黯。
汲黯的聲音極為高亢，恨不得讓所有災民全部聽見。
“皇上口諭，因黃河水泛濫，致使下遊各郡生靈塗炭，百姓朝不保夕，著令河南郡守立刻開倉放糧。欽此！”
郡守領旨謝安，趕忙打開糧倉，開始放糧。
汲黯繼續說道：“災民們，皇上體恤百姓，特開倉放糧！”
災民聽後，看到活下去的希望，紛紛跪地，聚天高呼：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災民們吃飽以後，便跟著官兵一起加入封堵缺口的隊伍之中。
漢武帝見狀高興的縷著胡須哈哈大笑。
韓蘊問道：“陛下，那假傳聖旨，欺君之罪，可還懲治？”
“罷了！”漢武帝看著汲黯的背影連連點頭，繼續說道：“汲黯傳朕聖意，並非假傳聖旨，不僅無罪，卻還有功！”
韓蘊看著汲黯和百姓們拚搏的背影，表情卻變得已成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