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可與始皇帝比肩之人
熒幕內。
韓蘊調出屏幕，畫麵再次出現在宮殿中央，虛空之上。
一位濃眉長須之人，仰望天空，一臉惆悵。
他為李陵辯解，被誣陷授予“欲沮貳師，為陵遊”之罪，按律當斬。
但是麵對父親未了遺願，他保全性命忍辱負重接受宮刑。
之後他周遊各地，收集史料。
以“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為準則。
14年嘔心瀝血，完成曠世之書《史記》。
他就是司馬遷。
秦始皇看的入迷，雖不認識視屏中人，卻還是被他的事跡所感動。
“韓蘊，此為何人？”
“司馬遷！”
“作何學派？”
“無學派，卻受教於董仲舒、孔安國。”
聽到這，始皇心中之激情已沒了大半。
原本還對這個忍辱負重編纂巨著之人，心懷感動，沒想到也是個受教於儒家之人。
韓蘊看出始皇所想，便走到宮殿中央。
“始皇剛剛問：可有人與您比肩，晚輩想說，司馬遷算一個。”
秦始皇有些不悅，坐在龍椅上，摸著下巴，眼神犀利。
“何解？柔弱儒生怎與寡人比肩？”
“司馬遷同樣是漢朝之人，受教於孔安國，當時儒家至尊。”
“他與始皇非親非故，按理來說，他編纂史書是否當以儒家為尊？”
秦始皇微微點頭，心中之氣散了過半，輕聲說道：“理應如此。”
韓蘊莞爾一笑：“但，司馬遷卻並未如此。”
秦始皇抬起頭，心中來了興致，急忙問道：“哦？說來聽聽。”
韓蘊繼續說道：“司馬遷周遊各地，皆宜事實為根據，不摻雜個人感情。”
“盡管秦朝為前朝，漢朝施於他極刑，他都未對其抹黑，並遵循實事求是。”
“他在《史記》中有明確記載：焚書是丞相李斯提出，並非始皇本意，況且焚書皆為百姓手中之書，百家之書也藏於秦廷，焚書隻為壟斷思想，加強統一。”
“而在《史記·秦始皇本紀》中明確記載坑儒，並非是儒家子弟，而是遊方術士，他們禍亂朝綱，而被坑之。”
韓蘊再次走向前，拱手繼續說道：
“司馬遷曾受教於孔安國，又生在儒家至高的漢朝，如此之下，能堅持實事求是。”
“要知道，始皇貴為一國之皇，無人可立其右，而司馬遷不同，他言論書籍有背儒家之論。”
“更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不過他卻依然如此，無畏無懼！”
“在實事求是這方麵，晚輩稱司馬遷與始皇可比肩，始皇覺得如何？”
秦始皇聽到司馬遷的記載，內心為之動容。
他緩緩起身，端起酒杯，眼神盯著屏幕中的司馬遷，悲愴道：
“後生之大才，無私之表率，寡人敬佩之至，寡人飲此杯以表敬意！”
說罷，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直播間內。
“來來來！剛才的那些杠精呢？這回證據有了，趕緊出來繼續杠！”
“對啊，出來啊，是男人就趕緊出來接著抗，鍵盤俠，這回無話可說了吧？”
“韓蘊好樣的，這證據拿到的剛剛好，讓這些杠精無法可說。”
“真好，沒有杠精的日子就是好，慫貨，不敢出來杠，我還覺得挺無聊，哈哈！”
……
韓蘊把酒倒滿，舉起酒杯。
“始皇，晚輩認為單憑實事求是，還有人值得始皇與之共飲。”
秦始皇眼前一亮，竟端起酒杯，看向韓蘊。
“哦？還有如司馬遷這般後生？”
韓蘊麵帶微笑，拱手答道：“有，而且還有很多！”
韓蘊一揮手臂，熒幕中畫麵再度切換。
那是一行行的留言框，還有直播間的對話版。
“秦始皇不是暴君，終究是咱們錯了，他稱得上千古一帝！”
“世人都說秦始皇暴*，可為了結束亂世，秦始皇做的一點沒錯。”
“我們相信秦始皇不是暴君，韓蘊說的對，我們要以根據曆史琢磨個人，秦始皇做的沒錯！”
……
一條條這樣的留言，不斷滾動，看的秦始皇眼花繚亂。
再加上那特殊的網名，更讓秦始皇看的滿臉茫然。
“韓蘊，怎會有如此之多，寡人不認識的名字，這‘光頭強’、‘韓雨紛紛’這般名字，寡人從未聽聞。”
韓蘊差一點破笑出聲，若不是在直播，肯定會蹲在地上盡情狂笑。
“始皇莫怪，那並非真實姓名，隻是另一種形式的名字。”
“原來如此，寡人不曾想，如此之多後生理解寡人，寡人甚是欣慰！隻可惜無緣見到他們，不然當與之暢飲！”
秦始皇端著酒杯，看著屏幕中繼續滾動的數字，臉上洋溢著滿意的笑容。
“韓蘊，既然他們皆無具體姓名，又如此之多，不如你代替他們與朕共飲一杯如何？”
秦始皇，端著酒杯，慢慢走下台階，臉上笑容不減。
韓蘊看著屏幕，表情嚴肅。
“始皇，他們有名字，雖然我也不曾知曉，但我知道他們共同的名字。”
秦始皇微愣，問道：“什麽名字？”
韓蘊挺直腰板，氣息十足，看著屏幕激昂道：“華夏兒女！”
直播間內。
“我看到了我的留言，那小光頭強就是我，哈哈，我出息了，居然讓秦始皇看到我的網名，我回去可以學校的吹一年。”
“我也看到我的了，我現在特開心，我也要喝酒！”
“快，快去拿酒，我要和他們一塊喝。”
……
燒烤店內。
砰！砰！
幾聲起瓶蓋的聲音響起，帶頭的板寸男把啤酒分給哥幾個說道：
“呦嗬，秦始皇居然要讓韓蘊代替咱們一塊喝酒，怎麽辦？哥幾個，咱們共同舉杯吧？”
其他人紛紛響應。
“舉杯，等韓蘊一起，咱們一起喝！”
“真不錯，話劇喝酒這環節不錯，帶著咱們一塊喝！哈哈。”
……
韓蘊端著酒杯，並未直接對飲。
他看著清澈的白酒，心中所想油然而生。
“晚輩有疑問，後世都言秦國飲酒文化久遠，將士出兵都會喝酒，更有寧缺糧不缺酒的說法，不知可否如此？”
秦始皇停於台下，盯著杯中之酒，眼中迸射出激蕩的神情。
“秦國酒並非醇香佳釀，但老秦人甚是喜歡，每逢戰場殺敵，總會以酒壯神，無畏無懼。”
“也正因為如此，秦國將士才得以驍勇之說。”
說到這，秦始皇忽然想到什麽，臉上笑容凝固，酒杯置於台階之上。
韓蘊見狀，也放下酒杯。
“始皇為何如此？”
秦始皇看向宮外星辰，長歎道：
“商鞅變法以來，為鼓勵士兵奮勇殺敵，頒布法令，敵人一顆頭顱便可晉升一爵。”
“正因為如此，士兵極愛飲酒壯膽，喝酒後士兵奮勇殺敵，極為殘暴，甚至出現哄搶人頭事情。如此鼓勵士兵，造就了秦國虎狼之師。”
韓蘊看向秦始皇，想到兵馬俑中光頭赤膊之人，問道：
“晚輩不解，那秦國士兵為何有袒胸赤膊之人？”
秦始皇聞言哈哈大笑。
“那皆是喝酒過多，身體燥熱所致，莫要小看那些士兵，皆有虎狼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