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婚事
“你的意思是……”木璟欣瞪大了眼睛，不過幸虧她還記得木瑾瑤的囑咐，沒有很大聲：“五哥他殺了……為什麽啊？陶氏都已經那個樣子了……”
“或許就是因為陶氏落魄成那個樣子，才會覺得她擋了自己的路。”木瑾瑤看到有些害怕的木璟欣，拉起她的手搖了搖。
木璟欣勉強笑了一下，臉還是有些蒼白：“沒事，我就是一下子不能相信。”
“等我再調查一下，也許事實也沒我想的那麽壞。”
木璟欣點點頭沒說什麽。她知道木瑾瑤一向不會把沒有把握的推測說出口，所以並沒能被這句話安慰到。
姐妹倆都沉默了很久，勉強把自己的臉色調整好之後，木璟欣回了自己的華清宮。
這一夜，前朝後宮許多人都輾轉反側不能入眠。山雨欲來風滿樓，如今不僅是風，雨也開始淅淅瀝瀝的落在了眾人的身上。
第二日天光還未大亮時木瑾瑤便起了身。
她這些年雖然偶爾會因著發展暗影和暗衛的緣故采用一些極端的做法，但從未想過身邊的某人會將這種手段用在親生母親身上。對於木延樂的推測一下子打翻了她對於皇室眾人的種種推斷，令她難以安眠。
幸而昨日她已經安排了暗衛去查這件事，如果沒有意外，以暗衛的速度現在應該有結果了。
“司鏡。”
“回主子，昨日是榮一去查的這件事。他也是在大軍開拔之後甲組留下來保護您的人。”
“屬下榮一，參見主子。”
與其他甲組成員一樣，榮一也繼承了司鏡的麵無表情，不過他與其他隊員不太相同的地方在於——他的容貌不夠普通。
“……我知道司鏡為什麽把你留下來了。”木瑾瑤頗為欣賞地看著榮一的臉：“做暗衛不覺得可惜嗎？”
榮一的臉色更冷了：“男子不必注重容貌，主子隻要知道榮一不比任何一個暗衛差便是。”
“那你覺得女子的容貌是優勢嗎？”木瑾瑤斜倚在坐塌上，饒有興致地問道。
榮一瞥了一眼木瑾瑤綽約的身姿急忙收回目光，耳朵悄悄紅了：“自然……是的。”
“你真該慶幸巫嬌她們幾個不在這兒。”木瑾瑤低頭掩唇笑了半晌，把榮一笑得漸漸臉頰也爬上了紅色。
“主子還是快讓他稟報吧，您再笑下去，他就要變成關公了。”
木瑾瑤橫了一眼多話的司鏡，平日清冷的眼眸帶著笑意和水汽，形成一種獨特的媚。司鏡順了下氣，暗暗想：不怪榮一這小子臉紅，他若是再年輕十幾歲隻怕也扛不住。
“屬下……咳，屬下跟著抬著陶氏那二人去了城郊的亂葬崗，那周圍沒有遮擋，屬下離得遠，沒能看清陶氏遺容。”榮一清清嗓子，看著鞋麵還算順利地開始稟告昨夜他調查的結果。
“他們走後你總該看見了？”
“陶氏是被火葬的。而且……那兩人也沒能離開。他們兩個被突然出現的蒙麵人所殺，屍體也被燒了個幹淨。”榮一皺起眉回想了一下：“蒙麵人的武功不高，殺那兩人的手法並不利落。之後他把火葬的痕跡草草抹去，做了一個空墳放進去一個與陶氏身形相似的女屍，立的碑上刻著的也是陶氏的名字。”
這些舉動幾乎能確定木瑾瑤昨日的猜測，但她還是有幾分難以接受：“那個蒙麵人……是誰的人？”
“不能確定，但屬下在跟他繞著酈城轉了一圈之後看到他從側門進了五皇子府。”
木瑾瑤這下子沒話可說，隻能示意榮一先下去。
對這件事的推斷暫時到此為止，因為她今日還要和未生跟著蘇念去齊月閣應邀。
王芷溯在昨日聽到未生被賜名的消息便給扶羽宮傳了信，木瑾瑤也不清楚她有什麽陰謀陽謀，索性跟著一同去，見機行事。
到了齊月閣，王芷溯親自出來迎蘇念等人進去。聽說蘇念要帶著木瑾瑤和未生一起，王芷溯將木延安也叫了過來。
木延安現在完全看不出曾有一段那麽瘦弱可欺的童年。承襲了木方言的相貌上的一部分優點，木延安如今也可說是儀表堂堂，隻是眼神中時不時閃過的一絲陰鬱之氣還是出賣了他表麵的偽善。
“我們姐妹說話，別拘著孩子們也在這無聊，不如讓延安帶瑾瑤和延曄出去走走？”王芷溯坐在蘇念身邊和善地笑著，仿佛真和蘇念成了“好姐妹”一般。
“夫人想的周到，就麻煩延安帶延曄去走走吧，他該是不太熟悉這裏的。”木瑾瑤柔婉地彎起唇角：“不過兒臣便不用了，兒臣還記得宮裏的景色。”
王芷溯短暫的停頓了一下，接著沒多說什麽，默認了木瑾瑤的安排，由木延安帶未生出去。木瑾瑤也示意玉衡跟上侍候，她機靈，又知道暗衛的存在，有她跟著木瑾瑤才算放心。
“瑾瑤比從前膽子大了一些，這很好，無論將來挑什麽樣的駙馬都不至於吃虧。”王芷溯抽出手帕拭了下眼角，感慨般地歎道：“不像玥寧，一根直腸子，和駙馬竟成了那個樣子。”
大約是三公主逼瘋駙馬的傳言愈演愈烈，木方言又在懷疑王芷溯當初給木玥寧挑選駙馬的動機，所以王芷溯打算將問題的焦點引到木玥寧和陳曦的夫妻關係上。
這件事算是東宮自己屋子裏的事，蘇念和木瑾瑤都沒接話。不過王芷溯也沒打算讓她們接話，很快她又說起了別的。
“瑾瑤今年十七歲，璟欣明年也及笄了，她們兩個的駙馬可得好好挑挑。王家倒是有些適齡的子弟，不若姐姐來幫你看看？”王芷溯和善的目光落在蘇念身上，就像在陽光下化了的糖稀，溫暖又令人惡心。
蘇念縱使這些年極少生氣，聽到這句話也不免火從心頭起。以王家的影響力和東宮夫人的身份，王芷溯真的想插手木瑾瑤和木璟欣的婚事，蘇念恐怕隻有拚盡全力才能阻攔成功。
可她還有個皇子沒有養大，這種選擇的痛苦無異於在挖心剖肝。
“或是妹妹有什麽好人選也可以與姐姐商量，齊月閣總是歡迎妹妹的。”這下王芷溯算是說出了她真正的目的，她顯然不想再按照木方言的安排來行事，她還是想先將西宮納入麾下。
“夫人關心，兒臣銘感五內。”知道了王芷溯的目的，木瑾瑤反而放下心來：“說起來夫人與貴妃娘娘想必常常坐在一起敘話，貴妃娘娘之前也說過類似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