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酒窖

  齊諧唯一慶幸的便是,此時的地麵絕大多數都是夯土的。


  要是擱在後世的水泥地麵,楊嘉賓表演的這一下九十度後腦勺著地,不死也要半殘了。


  齊諧用滿含同情的目光看了楊嘉賓一眼,然後擺出主家的氣勢,指著一狸一驢罵道:“你倆……給我去馬廄去!”


  青雉搖搖驢腦袋,乖乖走向馬廄。


  而花離卻是不屑地看了楊嘉賓一眼,臨走前還示威一般地朝他揚了揚小爪子。


  齊諧忙不迭再次把楊嘉賓扶起來,滿是歉意地問道:“沒事吧楊兄?”


  楊嘉賓搖搖頭,一言不發,生無可戀。


  齊諧一時沒了主意,抬頭看看劉伯欽。


  劉伯欽似笑非笑地看了馬廄方向一眼,轉過頭來時剛好碰到齊諧詢問的眼神。


  一時之間,三個人又開始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


  最後還是躺在地上的楊嘉賓“噗嗤”一聲笑出來。


  齊諧和劉伯欽終於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楊嘉賓摸了一把臉上笑出來的眼淚,歎息說道:“齊兄家的這位花離,應該是母的吧。”


  齊諧驚詫於楊嘉賓的悍不畏死。


  都被霍霍成這樣了,居然還有空調侃那隻大貓呢。


  楊嘉賓倒像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一般,眼睛看向劉伯欽:“劉兄可是已有家室?”


  劉伯欽點頭。


  楊嘉賓一臉同情地看著劉伯欽,問道:“劉兄是如何在她們手中活下來的?”


  劉伯欽搖頭晃腦地拽了一句文:“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齊諧看到楊嘉賓在聽到“杜康”的時候,已經快要寂滅的眼神裏終於閃出一點花火。


  好吧,喝酒。


  齊諧站起身來,對躺在地上的楊嘉賓和站著的劉伯欽作揖說道:“今日之事,實在抱歉之至。如果二位不嫌棄的話,今天咱們便來個一醉方休如何?”


  “一醉方休!”


  楊嘉賓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


  齊諧滿頭黑線。


  好家夥,剛才是在跟霸霸演呢!

  話已經說出口,齊諧終究不能再把話收回來。


  再說眼前這兩位,雖然了解的不多,但也看出都是豪邁之人。


  “既如此,那二位稍待,我去酒肆買些酒水。”齊諧說完,轉身便要朝門口走去。


  “不用!”劉伯欽突然攔住齊諧。


  齊諧回頭。


  劉伯欽笑著說道:“方才我進來的時候,便聞到這小院裏有一股凝而不散的味道。如果沒猜錯的話,這院子裏應該是有一個酒窖。”


  “酒窖?”齊諧一臉茫然。


  之前牙行的田掌櫃好像沒跟他提這一茬啊。


  不過這個倒也不奇怪,這田掌櫃也不過是一個經濟人,房子不是他的,就算他不知道也不奇怪。


  齊諧有些納悶,前後來了兩次,為什麽他就沒聞到酒香呢?

  再仔細想想,自己這些年,除了耳力比常人要好很多之外,似乎視力等方麵比一般人也強不了多少。


  這劉伯欽明顯是泡在酒壇子裏長大的,能夠聞到酒味倒也正常。


  隻是,這酒窖在哪兒呢?

  齊諧看著劉伯欽:“劉兄可能聞出酒窖藏在何處?”


  總不能自己剛租下來房子,就要把人家的小院給翻了吧?


  不過劉伯欽似乎沒有齊諧那麽大的心理負擔。


  劉伯欽點頭:“可以試試。”


  他話音剛落,鼻翼便微微抽動,開始了在小院中的尋寶之旅。


  這鼻子,快趕上狗鼻子了吧。(正經沒罵人臉)


  很快,劉伯欽在小院裏那一株高大的梧桐樹下站定:“應該就是在這兒了!”


  齊諧嘴角抽了抽。


  終究是在這個世界生活了那麽久,齊諧就算是再沒有常識,多少也知道了一點關於此事地窖的事情。


  挖地窖的時候,首先要避開的是地勢低窪處,因為那裏往往陰冷潮濕,不利於酒水的儲存。


  第二便是要避開樹木叢林。


  因為地窖不比地麵上的建築。


  地麵以下,除了少數動物以外,能夠稱王稱霸的便是那些樹木龐大且錯綜複雜的根係。


  在大樹底下挖酒窖,這戶人家是嫌自己家的糧食太多,所以故意浪費的嗎?

  不光是齊諧這麽想,就連剛剛從地府走了一遭又回來的楊嘉賓,在聽到劉伯欽的判斷,也是嗤之以鼻。


  劉伯欽也不爭辯,他淡定一笑,對準地麵就是一掌拍下。


  “轟隆”齊諧隱約感覺自己腳下的地麵跟著一震。


  尼瑪,還真打算給霸霸拆房子啊!


  劉伯欽卻絲毫不以為意,他略有些興奮地說道:“就在這裏了,咱們挖吧!”


  “挖?”齊諧和楊嘉賓目瞪口呆。


  劉伯欽也不二話,在馬廄裏找到一把鍘草料的鍘刀。


  他三下五除二,把鍘刀的刀身卸下來。


  那鍘刀大約有四尺來長,有半個門板寬窄,用料又紮實,一般人估計舉都舉不起來。


  可劉伯欽就這麽扛著鍘刀,一刀一刀往地下掘。


  好家夥,這是拿著鍘刀當鐵鍁了吧!

  齊諧和楊嘉賓默默站在旁邊吃瓜。


  此時此刻,齊諧也顧不上院子被毀該怎麽向田掌櫃或者向房東解釋了。


  他現在就想看著劉伯欽一臉懊惱地抬頭,說一句:“這不應該啊……”


  可惜齊諧的願望沒有實現。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隨著劉伯欽的繼續“挖掘”,隱約有一股酒香從地下傳進三人的鼻腔中。


  這是……


  真的有酒窖?!


  楊嘉賓也提起精神,下場打算替一下劉伯欽。


  可惜在劉伯欽手裏像是個鐵鍁的大鍘刀,到了楊嘉賓手裏,直接成了門板。


  除了杵在地上亂磨,他實在用不上多少力氣。


  酒香味越是濃烈,劉伯欽便越是忍不住。


  他見楊嘉賓抗著“門板”在地麵上蹭來磨蹭去,就是不肯往土裏插,頓時有些急了。


  他重新奪回鍘刀的使用權,連續幾次猛地下挖。


  一股濃烈的酒香撲麵而來。


  這是挖到了吧!


  齊諧心裏一鬆,還真的有酒窖啊!

  這一陣濃烈的酒香比什麽鼓勵詞都要管用的多。


  劉伯欽揮舞著鍘刀的身姿愈發地迅疾、有力。


  原本假裝自己還在打坐調息的楊嘉賓也終於忍不住,擼起袖子重新下場。


  用手往外捧土。


  為了喝那點酒,連讀書人的矜持都扔到一邊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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