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坦白
這劉伯欽是怎麽發現的？
無論是砸向楊嘉賓的石頭，還是劉伯欽的佩刀，事情發生的雖有些突然且怪異，卻沒有絲毫證據能說明是花離動的手腳。
而且，花離的天賦神通禦物，似乎也隻有齊諧一個人知道。
當然知道的還有三十名軍士，隻是那些人早就死了。
而劉伯欽隻是看一眼，便瞧出是花離出的手……
這份實力，或者說這種眼力，實在讓齊諧有些驚悚了。
這還是《西遊記》中那個殺一隻老虎都要費半天工夫的鎮山太保嗎？
齊諧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承認：“劉兄當真好見識，前些時日太白經天，花離便趁機開了靈智……”
旁邊的楊嘉賓目瞪口呆地聽著劉伯欽和齊諧的對話。
這個書生再看花離的時候，眼神已經變得有些惶恐。
人，或者說普通人，自然是怕妖的。
劉伯欽的眼神卻絲毫沒有軟化，他沉聲問道：“這狸妖，可曾有過惡跡？”
聽到這話，齊諧心下反而一鬆。
至少，劉伯欽的這句話便說明，他不是那種一見到妖怪便要替天行道的“仁人義士”。
齊諧再次躬身說道：“不瞞劉兄，前不久，我承蒙花離出手，被救了一命。它實在算是齊某的救命恩公。”
“哦？”劉伯欽沒料到齊諧會突然這麽說，臉上嚴肅的表情逐漸鬆弛，然後看向齊諧問道，“齊兄可是遭過什麽不測之事？”
齊諧輕輕頷首：“前不久，在長安城外，小生遇到過一夥強盜。”
“強盜？”劉伯欽眼中不免又多了一絲疑惑。
就連旁邊還在微微發抖的楊嘉賓也忍不住轉過頭看向齊諧：“齊兄是說，你進長安城的前兩天，在城外見過強盜？”
齊諧點頭。
在他眼中，那些不由分說便在土地廟村殺戮的軍士，根本就是一群強盜。
“可曾報官？”楊嘉賓問道。
齊諧搖頭。
楊嘉賓頓時有些責備的語氣說道：“既然發生如此大事，齊兄怎麽不報官呢？！”
齊諧微微歎一口氣，說道：“他們死了。”
“死了？！”楊嘉賓和劉伯欽齊齊震驚。
眼睛也不約而同地看向旁邊因為戒備而微微躬身的花離。
齊諧再次說道：“不是花離，是我把他們都殺了。”
楊嘉賓和劉伯欽遲疑地扭動著脖子，看向齊諧。
仿佛他們兩人方才根本沒聽清齊諧在說什麽。
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如何能殺死一夥強盜？
況且，齊諧自己也承認，是因為花離保護，他才逃得一命。
齊諧沒有跟他們做口舌上的解釋，他隻是把饕餮劍，從腰間的儲物袋中取出來。
兩人依舊目瞪口呆地看著齊諧。
雖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但他們還是沒有瞧明白，齊諧到底是怎麽從腰間把這一柄四尺的長劍抽出來的……
按照齊諧的本意，他不想把自己的底牌露出來。
可今天這個事，要是不解釋清楚的話，恐怕會有一個很不好的結果。
是劉伯欽殺死花離，甚至順便殺死齊諧——當然這種可能性等於零。
齊諧雖然已經少了十年的香火積累，但畢竟在不知不覺間修行了元神道，區區一個凡人想要傷到他自然是千難萬難。
也可能是齊諧為了保住花離的姓名，出手製住或者殺死劉伯欽——這更不是齊諧想看到的結果。
稍稍露出一點秘密，也許才能打消這兩個人的疑慮。
“齊兄，你這劍……方才是放在哪裏了？”楊嘉賓有些磕巴地問道。
他其實是見過這把劍的。前幾天齊諧在千裏足車馬行與人交涉的時候，便曾經持劍在手。
可當時楊嘉賓的注意力根本沒有放在這上麵，隻是在齊諧持劍的時候瞟了一眼，發現是一把好劍。
此時此刻，見齊諧手中莫名其妙多了一把劍，他的好奇心頓時被吸引過來。
旁邊的劉伯欽神色自然，似乎對此並不以為意。
齊諧手持長劍，隨手挽了個劍花。
“諸位，請看。”齊諧說完，靈力往劍身上一送。
刹那間，一道一尺餘長的劍芒在饕餮劍的劍尖浮現。
楊嘉賓和劉伯欽齊齊往後一躲，眼中閃出駭然的神色。
別說他們，就連齊諧本人也被這道劍芒嚇了一跳。
這是什麽情況？
好像之前自己靈力注入後的劍芒，隻有火苗那麽大小的一點吧？
怎麽突然又變得這麽大了？！
雖然有些超出齊諧的預料，好在他心理素質過硬，強行壓下心頭的疑惑，臉上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自傲。
收回靈力。
饕餮劍劍尖的那一道劍芒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過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楊嘉賓和劉伯欽才從震驚當中恢複過來。
“齊兄你該不會是劍仙吧？”
“當真是真人不露相，沒想到齊兄居然還是修道的仙人……”
楊嘉賓和劉伯欽先後說道。
齊諧微微一笑，把手中的長劍遞到他們二人麵前。
“小生不過是一名舉子，陰差陽錯之下，拿到這柄劍。”齊諧任由劉伯欽把手中長劍接過去，笑著解釋道，“也正是在那次危機時，我才稍稍掌握一點這柄劍的用法……”
“至於二位說的劍仙、仙人……”齊諧頓了一頓說道，“我自然不是的。”
此時楊嘉賓已經從劉伯欽手中接過長劍，正一臉畏懼地摸索著劍身。
仿佛他手中端著的，是一個已經點燃引線的炸藥，眨眼間便會將他炸得魂飛魄散一般。
齊諧心中暗暗有些好笑。
前幾天楊嘉賓看到自己手裏拿著長劍的時候便是一臉的豔羨，此時真讓他仔細端詳了，他反倒是害怕了。
也是個葉公好龍的主。
楊嘉賓狠狠地咽下以後唾沫，然後像被燙傷了手一般，忙不迭把長劍還給齊諧。
劉伯欽歎息一聲說道：“齊兄這把劍，當真不是凡物。”
楊嘉賓也跟著點頭。
劉伯欽再次說道：“實不相瞞，我曾有幸接觸過皇城裏的一柄神兵利器，叫做亢龍鐧……”
“這柄神兵傳說是天上的隕石打造。長而無刃，有四棱，鐧體斷麵成方形，有槽，故有凹麵鐧之稱。”
說到這裏，劉伯欽下意識地壓低聲音，繼續說道：“傳說這柄神兵的最大作用便在與敵手交鋒時，短兵相接它就即刻能找出其它兵器的脆弱點，擊之必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