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豬腦子
“那大小姐想讓老奴做什麽？”管家忐忑不安地問道。
鳳離指了指手肘邊的東西：“我先前聽人說二娘三娘喜歡綢緞，這些是我讓人去東市挑選的一批料子，你給二娘和三娘送過去，就說我娘的祭日快到了，我這些日子腿腳不方便，到時候還有很多事還要麻煩她們操心，算是我的一份心意吧。”
管家聽完長舒了一口氣，點頭稱讚道：“大小姐這麽會心疼人，二夫人和三夫人收到後肯定會很開心。”
鳳離沒理會管家的馬屁，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管家尷尬地走上前，抱起綢緞布料，腳步輕輕地退了出去。
鳳離攏了攏袖口，手指輕輕的扣了扣桌子，憑空落下一直黑影。
“不是說在院子外麵守著嗎？”鳳離對黑影的出現有些不滿。
元歌臨走前說會安排人看守在外麵，可她今天觀察了一下午也沒發現有人的蹤跡，就想著試探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在外麵守著。
沒想到這一試，還真就有人出現。
鳳離實在不是很滿意。
畢竟元歌說的是讓人守在外麵，現在這黑影出現這麽及時，莫非一直就潛伏在屋子裏麵？
那這樣一來，她的一舉一動，不都在元歌的眼皮子底下？
這種感覺，讓鳳離覺得很不舒服！
她狠狠地皺了下眉頭，目光爍爍的盯著俯在麵前的黑影，等著一個滿意的回答。
可黑影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不過是被大人安排過來照顧夫人的，因為擔心夫人腿腳不方便，怕被將軍府裏的人欺負，所以才會讓他貼身保護。
誰知道會讓他從夫人身上聽到這麽多信息？
剛才一時緊張，竟然被夫人隨便一試，就不小心暴露了身份。
現在他跪在地上，背後不禁升起一股冷汗。
他發誓，這個看起來較小羸弱的夫人，一定不會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麽好應付。
所以黑影沉默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鳳離也看出了黑影的為難，喃喃道：“是元歌特意安排的？”
黑影也不敢附和，怕出賣大人，回頭大人找自己麻煩。
“真是塊兒木頭。”鳳離問不出什麽東西，索性就放棄了，不過她實在不喜歡被人貼身保護，沉聲命令道，“以後別踏進屋子，要是再被我發現，把你腿砍了。”
黑影跪在地上的那隻膝蓋條件反射地抖了抖，低聲道了句“是”，便做出要轉身出去的動作。
“我讓你走了嗎？”
當陰冷的聲音從背後飄過來的時候，黑影不知道為什麽心底會出現咯噔一跳的驚慌。
他艱難地演了咽口水問：“夫人還有別的吩咐？”
“剛才我見了什麽人，說了什麽話，如果元歌那裏聞起來的話……”鳳離話說道一半，又頓了頓，手心微微一用力，手掌心裏拿著的茶杯無聲之間就化作了一堆齏粉。
黑影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生怕自己成為鳳離手掌上的那隻杯子，求生欲極強地應道：“夫人放心，屬下剛才一直守在院子外麵，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鳳離看到木頭總算開竅，笑眯眯地點頭：“退下吧。”
黑影片刻不留地退了下去，臨走前還忍不住抹了把冷汗。
他想，他大概有些體會到管家的為難之處了。
晚飯前，李氏和張氏竟齊齊出現在鳳離跟前，說是特意來道謝的。
鳳離看那兩個人臉上洋溢著的歡喜，就知道那批綢緞是送到她們心坎上了。
也對，從東市裏拿回來的東西，怕是她們幾輩子也買不起的，平白無辜就得到了自己一輩子也買不起的寶貝，自然歡喜了。
“再過不了幾日，就是我母親的忌日了，我母親福薄，生前沒享受過幾年安穩日子，如今走了，我也不能讓她一個人在那邊過的太淒涼。
原打算是親自給母親風風光光地辦一場，沒想到身子骨不爭氣，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為一能指望的也就隻有二娘三娘你們了，你們做事向來穩妥，又是後院裏挑大梁的，阿離一時間也實在難以想出比二娘三娘更合適的人來操持這件事了，還望二娘三娘多多成全。”
“大小姐這話可真是太嚴重了，都是一家人，何苦來得如此生分，難得大小姐能信得過我們，我們一定會把這件事辦的風風光光的，一定不叫大小姐失望！”李氏信誓旦旦地打包票。
鳳離笑著點了點頭：“有二娘這話，阿離就放心了。”
說罷，她把目光瞥向一旁還有所估計的張氏，好奇地問：“三娘是有什麽顧慮嗎？”
張氏先是看了看李氏，又看了看鳳離，表情卻是有些為難：“大小姐有孝心，妾身們自然應該全力以赴，可如今正值三小姐出嫁，大夫人一走，府裏大小事宜還得要人操持，所以時間上怕是很難合計，妾身算著距離正夫人忌日還有十來天，不如先規整好三小姐這邊，再從頭著手正夫人那邊的事情，也免得讓老爺知道了怪罪妾身們。”
鳳離心底冷冷一笑，這張氏平時看著就是個嘴巴利索的，沒想到心也貪得很！
既不想怠慢了鳳瑤那頭，也不想得罪她那便宜爹，還想討好她這頭
真把自己當成三頭六臂了是吧？
鳳離笑容淡了一些，垂眸說道：“三娘不愧是個心思縝密的呢，能把所有事都顧全了局麵，看來管家事務這一套我還有得跟三娘多多學些的地方呢。”
張氏聽了竟得意地謙虛了起來：“大小姐說的哪裏話，妾身接的不過都是些苦力差，一切都是為老爺和大小姐分憂罷了。”
張氏剛說完話，就被李氏從旁邊伸出手肘捅了捅她胳膊。
張氏還一臉疑惑地望了李氏一眼，李氏估計是怕自己動作太明顯被鳳離懷疑，笑著打圓場道：“丞相大人吩咐過妾身們，讓大小姐多加歇息，妾身們來打擾夠久了，就先回去了，剛才大小姐說的話妾身心底都記著呢，請大小姐務必放心才是。”
“二娘最是疼人了，阿離代母親在天之靈，謝過二娘。”
李氏拉著張氏飛快往外走，張氏全程都是懵的，還有些不樂意被拽著走。
等出了院子，才掙脫李氏的胳膊：“你挾著我走那麽快做什麽？”
“不快些走，留著被大小姐罵嗎？你是真沒聽出來大小姐剛才生氣了嗎？”
“生氣？大小姐不是脾氣挺好的嗎，生什麽氣？”張氏還真聽不出來。
“我的聖人啊，你到底是長了個豬腦子嗎？明知道呂氏那一房裏跟大小姐之間的恩怨，還非要當著大小姐說三小姐，你這不擺明了激怒大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