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試探

  牟氏忐忑不安地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可能是她太過緊張了，連這樣稀罕的東西喝進嘴裏，都覺得索然無味。


  鳳離笑著托起下巴，上下打量著牟氏，忽地說起：“四娘不用緊張，我隻是這兩日困在院子裏，一個人呆久了有些疲乏，所以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


  牟氏一臉受寵若驚，“就怕妾身嘴笨，辜負大小姐的抬愛了。”她畢竟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要論起說話解乏，李氏張氏可比她能說會道得多了，哪裏輪得到她來？


  鳳離像是看穿了牟氏的心思，眼角微微一翹，又繼續說道：“二娘三娘確實人巧嘴利，可人有時候太聰明了也未必見得是一件好事，何況三妹妹過不了兩日就要出嫁了，總得要兩個人手幫襯，這時候去找二娘三娘，叫父親知道了指不定要怨我不懂事呢。”


  牟氏垂著腦袋連聲應“是”。


  仔細想想，那李氏和張氏確實比她會討好人。


  這不，同樣是一起去跟三小姐賀喜的，同樣是留了禮的，偏偏李氏和張氏兩個人被留了下來，其他人一律沒討到個好差事兒。


  鳳離抿了一口茶，用眼角餘光瞥了下低眉順眼的牟氏。


  她那便宜爹的妾娘們，雖稱不上天資角色，可個個也都算的上花兒一樣的人物了。


  偏生這牟氏，不僅身形比後院的其他妾娘長得壯實，就連皮膚也是常年暗黃無光。


  好不容易生了個女兒，卻又是個扶不起牆的爛泥。


  難怪在後院裏軟得跟個柿子一樣，是個妾娘就可以隨意拿捏。


  這樣的人，能成大事才怪了！


  鳳離眼瞼微微一瀲，無意間生出了一些感慨：“不過比起二娘三娘，到反倒覺得跟四娘這樣坐在一起，要舒心得多呢，還記得母親生前提起最多的也是四娘你，由此可見，四娘倒是個內斂沉穩的人呢。”


  鳳離說話的時候，目光一刻也沒離開過牟氏的臉。


  在她提到公孫氏的時候，明顯看到了牟氏表情上出現了一絲慌亂的變化。


  昨日聽春風和春露從府裏老人嘴裏打探出來的消息時，她還不信牟氏也牽連在其中。


  所以今天傳她過來，就像試探試探。


  沒想到這才剛開始，就讓她有了發現。


  看來，這牟氏也不像表麵上看著這麽簡單呐！

  “是正夫人心善，妾身不過是盡了應盡的本分。”牟氏端起茶杯，試圖用喝茶來平衡自己的不自然。


  可那撫住茶身微微顫抖的手指，越加暴露了她的慌張。


  鳳離笑了笑，沒有戳破牟氏，而是拿起一旁的茶具繼續做茶。


  她一邊洗茶，一邊開口無意地說道：“在四娘心裏，我母親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牟氏喝茶的動作一頓，艱難地吞了口口水：“正夫人她，不僅人長得好看，心底也善良，雖然是京城裏赫赫有名的公孫氏世家中的長女，可渾身上下一點兒架子也沒有，對待像妾身這等身份的，也是以姐妹相稱，她是妾身這輩子見過最好的人呢。”


  “看來母親生前確實很好。”鳳離點了點頭，十分認可牟氏說的，驀然，又歎了一口氣，“隻是可惜了……”


  “可惜什麽？”


  “好人不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