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幹嘛盯著為夫看
“你們都在屋外伺候著吧，春風春露進來。”元歌開始安排人手。
春露和春風依言走上前：“相爺，少夫人還沒有塗抹膏藥，晚上萬一腿痛可怎麽辦？”
“無妨，把熱水端進來，藥膏拿給我，你們就在床外守著。”
丞相大人這是要，親自給小姐上藥？
春風和春露互相看了看，都沒再說什麽，聽從吩咐下去做事兒。
元歌用幹淨帕子浸潤了熱水，擰起來，就著膏藥一並往珠簾後麵走去。
坐在床邊，先是查看了下鳳離的睡眠情況。
見她並未被外麵的動靜驚醒，這才大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她腿傷無傷，讓大夫開藥，也隻是為了應付府裏的耳目。
倒是他肩頸上的傷，還需仔細處理下。
這可是小丫頭親口命令的。
要是等她明早醒來，看見他肩膀上那一排傷口，肯定又要生氣了。
元歌用濕帕子擦幹血珠，又從懷裏掏出一隻藥瓶子，塗抹好傷口。
至於大夫開的藥，則是被他順手，丟進了旁邊的大花瓶裏麵。
“好了，把東西撤下去吧。”他把帕子遞了出去。
春風上前接的時候，注意到帕子上的血跡，心下狠狠一揪：“少夫人怎麽傷得如此嚴重？”
“已經上過藥了，隻希望晚上別犯腿痛。”隔著朦朧不清的珠簾，傳來元歌沉重的聲音。
春露奪過春風手裏的帕子，臉色一下子慘白，哽咽地說不出話來：“少夫人她……她……”
“先把東西帶下去吧，少夫人好不容易睡著了，別吵著少夫人歇息。”元歌歎息了一口氣，開口趕人。
春風和春露誰也不願打攪鳳離，聽話地退了下去。
隻是下去沒多久，又被丞相大人傳了進去，說是少夫人腿開始痛了，要傳大夫。
大夫慌忙趕來，隔著珠簾把脈，說可能是信天。
夜裏暴雨，屋子潮濕，冷氣鑽進了腿上骨頭，所以才會出現腿痛的毛病。
隻需用火盆暖著，就不會痛了。
話說的雖然簡單，可要實行起來，卻有些讓人為難。
丫鬟們麵麵相覷，其中一個膽大的站出來回稟：“丞相大人，眼下還沒到六月天，府中並無木炭，無法生火盆。”
珠簾內傳出一陣陣怒意：“生不出火盆，難道就要讓少夫人這麽痛著嗎？！”
說話的那個丫鬟渾身一顫，慌忙跪在地上，解釋：“奴婢不敢！奴婢記得，庫房裏還有去年沒有用完的木炭，這就去找管家要些來。”
“那還愣著幹什麽！”
“是是是，奴婢這就去！”丫鬟抹了把眼淚，爬起來就往外跑。
臨走前，元歌又指派了兩個丫鬟：“去兩個人，跟上幫忙。”
“是！”一排丫鬟裏麵，又自覺走出了兩個，跟了出去。
大夫雖然沒有真實看到丞相大人的臉色，可隔著珠簾，也能聽出他的怒意。
心中警鈴大作：此地不宜久留！
於是朝上拱手道退。
哪知上麵的人根本就沒打算放行：“大夫既然來了，今晚就住下吧，春風，去將院外的屋收拾出來，讓大夫先行住一晚。”
“是！”春風領命，朝大夫做了個請的手勢：“大夫，這邊請！”
大夫一臉無奈。
他知道高門大宅裏麵是非多，可萬萬沒料到這一趟來了就揍不了。
要早知道是這個情況，他還不如托病不來了呢。
大夫有些不願，卻也隻能在心底裏抱怨，不敢真對上麵站著的丞相大人說出來。
丫鬟們帶著生好的火盆過來是，緊隨而來的還有將軍府的管家。
他可是一聽到大小姐病了，就火急火燎趕過來的。
為的就是要讓大小姐知道他的忠心！
可惜，他冒著燙汗，一個人辛辛苦苦端著火盆過來，卻要鳳離麵兒都沒見著，就讓元歌給打發了出去。
管家有些想不通，不放棄地想再進去爭取爭取。
結果還沒進入內屋，就被府上的丫鬟給攔了下來。
“管家，依奴婢看，您還是別進去了，奴婢剛才聽說大小姐身上又是出血，又是腿痛，丞相大人又氣又急，管家這時候進去，豈不是去觸丞相大人黴頭？”
管家聽得一愕，不明其理問：“大小姐回來時還好好的，怎的忽然變成這樣了？”
“奴婢……”丫鬟欲言又止的模樣，讓管家急紅了眼，“你別吞吞吞的，倒是快說啊！”
“奴婢也是聽人說的，說晚飯後，三小姐把大小姐推到了，傷得很嚴重。”
管家聽罷，噤聲好半晌。
後怕地望了望內屋方向，卻沒再提進去的話。
小聲吩咐了外屋的丫鬟們，“你們今晚都打起精神，好生伺候著大小姐，若是大小姐出了分毫差池，我唯你們是問，都聽清楚了嗎！”
“奴婢們省得！”
管家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離去。
鳳離一夜好眠，倒是苦了元歌這個陪她唱戲的人。
折騰了一宿，天亮時，才停歇了下來。
背靠在床柱邊兒，閉眼稍稍眯了會兒，雞啼聲就響了起來。
淺眠的他，被雞啼聲驚醒。
緩緩睜開眼，下意識去檢查鳳離身上的被子。
還好，沒有踢開的跡象。
他吐了一口氣，合衣躺在床沿，從後麵抱住鳳離，漸漸睡去。
鳳離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看見身前橫過的一條手臂，先是晃了晃神。
旋即才反應過來，伸手去推。
可那手臂又沉又重，根本就推不開。
這家夥！
鳳離一想到自己極有可能跟元歌同床共枕，睡了一晚上，就無端火大。
她麵露不悅，轉過身去喚他！
一轉身，就對上那張俊雅的臉。
隻是雙眼低下的青痕，讓她徹底愣住了！
他……難道是一夜未睡？
鳳離心思斐然，窗外的雨滴敲打在屋頂，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音。
屋子裏格外安靜，安靜到她能清楚地聽到他的呼吸和心跳。
她靜靜地望著他，不得不承認，他擁有了一張堪比女人還要白皙精致的臉。
鳳飛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精致的唇角。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劃過他的濃密秀長的眼睫毛。
心想，這一雙桃花眸子，若是睜開的話，是該多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