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我想做你的依靠
在鳳離犀利的眼神下監視下，元歌總算是完成了蘇老夫人交代下來的重任。
蘇老夫人和春露兩個人也包了不少，四個人合起來，裝了滿滿三大籃子。
鳳離看了看那充足的分量，眼底閃過一抹疑怔。
蘇老夫人不會是想屯起來，吃上個十天半月吧？
“春露，你先去外麵叫幾個丫鬟進來，把這裏先收拾了。”蘇老夫人揉著肩膀，吩咐春露。
“是。”春露出去叫人，等把矮案上的東西都收拾幹淨後，蘇老夫人又讓丫鬟們，一個人提一個籃子，帶去廚房西市。
鳳離聽到西市兩個字的時候，下意識地回頭，瞥了元歌一眼。
實在無法理解蘇老夫人的安排，抿唇問道：“去西市做什麽？”
元歌撫了撫眉，白皙如玉的臉上劃過一抹笑，潤聲解釋道：“西市有塊兒地，全是流民弱體，每當逢年過節，娘都回去哪兒施發藥材糧食。”
“是啊，今個兒過節，就帶些應景的東西過去，大家夥也能高興高興。”蘇老夫人伸出手，在春露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裳上的褶皺，交代元歌：“我先過去了，估計黃昏後才回得來，別的事情我都交代下去了，你隻管照顧好阿離，知道嗎？”
元歌合手，高過額前，故作正經地朝蘇老夫人行了個大禮：“謹遵娘的教誨！”
“行了，別給我耍那套虛的，我回來可是要盤查的，若是你哪裏做的不好，怠慢了阿離，我繞不了你！”
“娘這話說的，隻怕我怠慢小丫頭，怎的不交代下小丫頭好好待我？”
“你又沒缺胳膊少腿兒的，餓了自吃，渴了自喝，府裏百來號家奴還伺候不了你？”
元歌桃花眸一黯，墨黑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無奈：“娘你這心明顯是偏著長的啊。”
“你才知道？”蘇老夫人快口直言，甩下這句話，便輕巧離去。
隻留下坐在原地，愣愣出神的元歌。
鳳離捏著一杯茶，嘴角噙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
為打破僵局，春露轉身去倒了一杯茶，捧到元歌麵前：“丞相大人，請用茶。”
元歌沒接，回頭看了鳳離一眼，眼底閃過一抹光亮：“夫人聽到娘臨走前吩咐的話了吧？”
鳳離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你想幹什麽？”
他驀然靠近，一雙手搭在鳳離的肩膀上：“當然是聽娘的話，好好照顧夫人呐。”
說完，他勾住鳳離的腰，將她整個人打橫報了起來。
鳳離一聲驚呼。
出現絲毫慌亂的神情，落在他眼底，他了柔聲笑了一笑，輕聲安撫：“為夫帶你去個有趣兒的地方！”
“不去！”
“那可由不得夫人。”他邪魅一笑，抱著人就往外走。
他腳步輕盈，哪怕是負上一個人的重量，也顯得格外輕鬆。
從主院子繞道朝後，不一會兒就到了他說的那個地方。
鳳離從他懷中抬起頭望過去，眼前明媚的紅豔，令她耳目一新！
微風吹過，大片大片的扶桑花，遊腰飄擺，看起來既然開闊又繁茂，是她從未見到過的景象！
或許是那鮮豔的紅色，灼燒著她的心，讓她不僅沒有“悲扶桑之舒光，奄滅景而藏明”地悲落，反而有一股敞心開懷的豁達，心中的鬱氣也隨呼吸散去。
頭頂上傳來一聲低笑，她偏著頭看著他。
陽光照射在他臉上，那張俊雅的臉更顯帥氣了。
“你笑什麽？”
“傳說日出於扶桑之下，拂其樹杪而升，因謂為日出處。”他聲音清歡，聲線優雅，吐納之間才華橫溢。
鳳離聽懂了他的意思。
目光恍恍地凝視著那些迎風吐香的花朵，眉眼間溢滿了笑。
她失笑道：“其實，我這個人的內心，遠比你想想找那個的堅強，你不用大費周章地安慰我，何況我這雙腿隻是暫時下不了地，總有一天會好轉康複的。”
“我知道小丫頭很堅強，可再堅強的人，也應該要有所依靠。就這像日，出於山間，掛於天地。就像這扶桑，茁於土壤，開於陽光，小丫頭，你說對嗎？”他垂頭望著她，長長的眼睫毛卷翹著像兩把小扇子一樣扇了扇，等待她回答。
鳳離目光一閃，露出一臉疑惑：“你想說什麽？”
“你難道不想依靠著我嗎？”
依靠？
初聽這個詞，似乎離她很近，就恍若昨天。
可細想起來，才發現，卻又好像過了很遠很遠，隔著前世今生的距離。
曾經，她想的天真，才會死在那個她想依靠的人的懷裏。
如今作為她夫君的人，就親手抱著她。
可她卻一點兒也不想依靠。
她會變強，強到足夠為自己立下一方地，為自己撐起一片天。
“小丫頭？”看見她沉默，元歌目光不由得暗淡了幾分，無奈的喚了她一聲。
鳳離回神後，瀲起眉道：“我很感激你的好意，即便是你願做喬木，我也不願做絲蘿。”
這回答既在他預料之中，卻又在結局之外，他啞然一笑：“那你願做什麽？”
“鷹，自由翱翔於天空的雄鷹！”鳳離目光定定，不假思索地回答。
元歌目光從她堅毅的臉上劃過，望著前方開得絢麗的扶桑花，語氣夾帶起一抹不滿意她回答的酸氣兒：“我弓法極好，你若是做了鷹，為夫定會見你一次就射你一次，所以小丫頭還是乖乖留在我身邊做人吧。”
鳳離滿額黑線：“不是你先打的比喻嗎？”怎的突然又針對起她來？
元歌視線望著前方，沒回頭，也沒繼續跟她理論。
而是默默地抱著她，走到旁邊的秋千架子邊兒，將她安放在上麵。
鳳離抓著纖繩，身子隨著纖繩索輕微晃動。
她在蘇老夫人屋中見過一模一樣的秋千架。
難道這裏是老夫人的地兒？
那些扶桑花，也都是老夫人種的？
一想到這些，她就不由得想起將軍府裏的那些慈姑花。
那些都是公孫氏親手種下的，算算花期，已經凋零。
看來，她得早些回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