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回府
“少夫人這條腿原本就受過傷，眼下又出現了斷骨的跡象，新傷加舊疾，我實在是……”大夫束手無策的歎了口氣，為了不耽誤救治時間，便直言道，“還請丞相大人另請高明。”
元歌看出了大夫的為難，隻好將鳳離抱起，回頭對大夫到了聲“多謝”，便帶著人離去。
馬場距離京城主街不遠，不到半柱香功夫兩人就到了。
元歌沒帶鳳離去京城裏的醫館，而是馬不停蹄的往丞相府回。
守門的家奴隻來得及看清自家主子下馬的身影，下一刻便一陣風從身旁穿進了府，兩個家奴大眼瞪小眼地相互望著，好半天也沒緩過神來。
“大人，您不是在早朝嗎？怎麽……啊！小姐，小姐這是什麽了？！”主院裏的春露第一個迎上前，還未反應過來丞相大人怎麽慌忙跑進來的緣故，就看到他懷裏的自家小姐，被那一身血色嚇得尖叫起來。
屋裏的春風問訊跑出來，麵色和春露的一模一樣，鐵青得不成樣子。
不過她做事卻沉穩許多，讓出路道：“相爺，先將小姐抱進屋裏。”
“嗯。”元歌直徑往裏走。
春風望著相爺進屋的背影，深吸了兩口氣。
等鎮定下來後，又板起臉，麵色嚴肅得對院裏幹活兒的下人們下令，“今天這事，若是有人敢聲張出去半個字，被我查到，先扒了她舌頭！”
“奴婢不敢！”下人們一直回話。
“好，都幹活兒去。”春風交代好下人們，轉身推了推愣在原地的春露，“你吩咐廚房抬些熱水來。”
“嗯，我這就去！”春露醒神後，聽話地往廚房跑。
隻是沒跑出兩步，就被春風又連忙叫住了：“廚房的婆子裏有京城出府采購置辦的，說話向來大嘴大舌，你要謹慎些。”
春露略一思索，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那快去吧。”
“嗯！”
春風看春露眨眼跑沒影兒，轉身便進了屋。
屋裏元歌已將鳳離安頓在床上，陽光從窗外透進來，落在他臉上，映出他濃鬱的目光。
他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很擔心她的傷。
“我隻是傷到腿，又不是毀了容，你直愣愣地盯著我做什麽？”不是她有心思開玩笑，而是那目光實在太沉，太熾，讓她很不適應。
“我知道。”口中說著知道，可眼睛依舊停留在她臉上，他伸出手，如羽毛一般輕柔地撫過受傷那條腿，聲音裏滿是憐惜，“是不是很疼？”
疼？
她淡淡搖頭。
抓裂那瞬間，確實閃過一股錐心的疼痛。
不過她這個人天生容易對疼這種東西產生抗體，一旦適應了某種程度上的痛楚，漸漸也就不覺得疼了。
“不疼？”元歌眸中閃過一抹驚詫，接著歎了口氣，“傷得這麽厲害，怎麽會不疼了，真是個傻丫頭，你先忍耐一會兒，我去找人，你放心，隻要有為夫在，就一定能治好你的腿傷的。”
眼見他要走，鳳離一下子拉住他的袖子，目光精明地可怕：“你去找誰？京城大夫如雲，可我上傷到的是筋骨。
馬場裏那大夫見識過多少王孫貴胄，都不敢輕易下手趟這趟渾水，你覺得京城裏的大夫誰還敢上門？”
元歌一頓，笑著揉了揉她腦袋：“有時候我真慶幸，幸虧小丫頭傷的是腿而不是腦袋，你說這小腦袋這麽清醒聰明，若是傷到了，那為夫還不得心疼死？”
鳳離打偏他的手：“我在跟你說正經事。”
他一臉寵溺，拉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啄了一口：“好好好，為夫正經地糾正夫人剛才的話，為夫可不是要去找京城裏的大夫呢。”
“別告訴我說，你又要去找林楚楚她爹？”上次給她治療腿傷的就是林子規，鳳離很懷疑他這次的打算，眯起眼睛警告，“如果你真準備去找林子規的話，那大可不必了。”
她可不想再欠林子規一個人情，給林楚楚跑來找事的機會！
元歌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笑著安慰：“神醫的關門弟子，又不隻有他林子規一人，你就放心吧。”
“什麽意思？”鳳離一下子領會到了他的意圖，“你是想去找老夫人？”
“娘的醫術可不比林子規的差，夫人就乖乖歇著，為夫去去就回。”
鳳離一臉黑線，瞪了元歌一眼沒搭理他的話，而是對著門外的春風招手。
“小姐。”
春風上前後，鳳離才發現這小丫鬟量眼眶紅紅的，像是剛哭過。
“我沒事，你去叮囑院裏的下人，誰也不能把我受傷的事說出去。”
“小姐就放心吧，奴婢剛才已經吩咐過了。”
鳳離聽罷，欣慰一笑，“那就好，你先下去把，我有些困了。”
沒有了元歌在，她強撐著的身子，就像一根繩子繃到極限，猛然從中間斷裂開。
全身力氣都被剝離了出體，眼皮一垂，便昏睡了過去。
“小姐！”春風壓抑著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發了，眼淚奪眶而出。
她想叫醒鳳離，可鳳離渾身是傷，一寸完好之地也沒有，根本就不敢伸手去碰。
隻得控製住哭泣聲，安靜的守著鳳離。
元歌去找老夫人的時候，老夫人正一臉鬱悶地坐在院子裏曬太陽。
聽了自家兒媳婦重傷，幾乎是彈跳而起。
“阿離不是去了馬場嗎？怎麽會被豹子抓傷？還有你不是說跟她一起的麽，你是怎麽保護她的？！你之前是怎麽跟娘保證要……”
元歌早已在內心自責了千萬遍，心係小丫頭傷勢。
沒等蘇老夫人把話說完，就打斷了：“娘，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小丫頭還躺在床上，你先隨著我一起去看看吧。”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對對對，看病要緊！”蘇老夫人對阿寺打了個去取藥箱的信號，先一步跟元歌出去。
回來時看春風春露兩個丫鬟都在，就連鳳離身上也擦拭幹淨，換了一身寬鬆的新衣。
隻是那目光緊閉的巴掌大小臉，卻讓元歌一顆心往上提了提，扭頭問春風：“夫人何時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