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鳳離的想法
空氣冷滯，南七規矩地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雖然主子平日裏很好說話，可一旦生起氣來，也是很嚇人的！
他不敢開口招惹，隻得安靜等待主子的發落。
時間過了良久良久……
南七預想中的責罰，卻遲遲沒有降落到他身上。
隻聽頭頂上驀然飄落一聲歎息，那聲音頗有幾分無奈，幾分失落：“依小丫頭的眼力，雖看不出我的異常，但依著你剛才說的話，肯定也會多幾分懷疑。我也不是責怪你留不住人，而是擔心小丫頭下去後會多想。”
“這點兒主子大可以放心，方才屬下瞧著少夫人麵色雖鎮定，可整個人卻煩躁得很，想來也是真關心主子。
就算少夫人沒有明言，但屬下在暗處也多少看出了些意味。都說關心則明，關己則亂，少夫人應該是察覺不出什麽異常的。”
元歌聽到南七說小丫頭關心自己，眉梢漸漸舒展了幾分：“這話當真？”
“屬下不敢有半句假話。”南七跪在地上信誓旦旦。
元歌心底的鬱悶一掃而光，連帶著那雙桃花眸子都盛滿了幾絲暖笑。
他活動了兩下酸軟的手臂，喃喃自語道：“如此說來，也不枉費我一番苦心。”
“那這藥……”南七盯著藥泛難，想起少夫人臨走前的交代，膽戰心驚地瞥了眼自家主子。
“拿過來吧。”元歌笑了笑，聲音裏透出幾分傷寒後的鼻音，聽起來十分軟糯。
南七後怕地退了半步，盯著自家主子伸出來的泛白的手臂，猛地往地上磕頭：“這可使不得，屬下與主子同是男子，若是這麽做了，傳出去便是汙了主子斷袖。”
斷袖？
元歌愣怔片刻後，恍若想起了什麽。
眯起眸不悅地睥了眼跪在地上的南七，冷聲道：“我讓你把藥遞過來，人滾出去。”
“是！”南七堪堪抹了把冷汗，生怕自家主子後悔似的，忙把藥碗呈遞上去，逃也似得滾了！
元歌望著半空中消失的黑影，眉心一抽一抽的。
看來他對下屬還是太過縱容了，連斷袖這個詞都敢明晃晃地懷疑到他身上。
他吞了口藥汁，聽到屋外傳來的動靜，飛快喝完藥，規規矩矩地躺回床。
鳳離帶著一個丫鬟進屋，丫鬟手裏提著一隻燈籠，進屋後就主動地去點屋裏的燈火。
鳳離靠近床，接著微弱的燈火，看了眼床上依舊昏迷的人。
他雙眸緊閉，臉色蒼白，和她走前的情景一模一樣。
隻是嘴角邊，多了幾滴黑色的藥汁。
鳳離瞥了眼放好的空碗，嘴角忍不住輕扯了幾分。
她當然不會認為南七真會用嘴給這家夥喂藥！
至於他到底是用了什麽辦法，她既無從得知，也不會有半點兒好奇。
隻要這家夥把藥喝了就好，其他的，都和她沒太大的關係。
等屋中燈火全被燃亮，她喚了丫鬟一聲：“把藥碗撤了下去吧。”
“是！”丫鬟滅了燈籠，放在燭籠中，收拾起藥碗往外走。
走了了幾步，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回過頭問道：“少夫人，奴婢方才過來的時候，見廚房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晚飯，依少夫人看，是現在送來，還是……”
“現在端上來吧。”
“奴婢知道了。”丫鬟退了下去，沒一會兒功夫，廚房的人就端了清粥和菜進來，清一色地。
不過元歌還在昏迷中，大夫說最早也要明早才能醒來，看來這頓粥他是吃不了了。
鳳離因為元歌風寒昏迷一事，也沒太大胃口。
隻胡亂吃了兩口，就讓人撤了下去。
淨手後，去矮案邊練字。
之前在將軍府的時候，她是一心為銀子發愁。
如今嫁到丞相府來，蘇老夫人和和元歌對她堪稱厚待，吃穿用度全由著她來，也算是衣食無憂了。
就算以後鬧出個什麽變故，還有她出嫁時帶過來的公孫氏當時的陪嫁物件作為支撐，倒不會產生別的顧慮。
都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可眼下她豐衣足食的，實在想不到有什麽值得憂慮的。
沒了憂慮，日子一天天地，過得不免無聊了許多。
先前還能對付下鳳央找找樂趣，眼下隻能靠著練字來打發時間。
實在是……虛度光陰啊。
鳳離握著筆，蘸了蘸墨，在臨摹下最後一步字帖的時候，總算找到了一個新目標。
練功！
以前她學的都是硬功夫，一半的成功都是依靠在科技和精密儀器上麵。
但是在這冷兵器稱霸的世代裏，她那拳腳功夫明顯占不到什麽上風。
功力裏麵，輕功算是最基本的，這種東西通常作為保命的最後招數，可她有冰絲傍身就足夠了。
唯一缺少的，是用來發起主動攻擊的技能！
可練功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促成的，所以內力這塊她基本上不用想了。
十八般武藝，被她逐個篩選後，總算找到了一條契合自身，又不用浪費太大精力從基礎練習就能上手的。
那就是：暗器！
她在這裏慣用的，就是袖裏的三枚桃花飛刀。
雖然每次出手，都是發無虛空，可到底是用了硬功夫，和下地賣力的沒什麽兩樣。
若是能掌握巧勁兒，相信她一手的暗器，更能使得出更大更好的效果來！
鳳離眯起眼笑了，憑空叫人：“南七！”
“是！”暗處的南七下意識地出現，單膝跪地，俯首聽令。
做完這一係列動作後，才恍惚反應過來：不是主子在叫他，是少夫人。
他後悔地想要下一刻就在原地消失，可還沒等他計謀成型，就被鳳離硬生生掐滅了。
“你內力如何？”鳳離愣愣問道。
或許是她表情過於嚴肅，一如她剛才喊人時的自然，像是她天生就是他的主子一般，沒有半點兒扭捏和拖泥帶水。
南七想了稍稍，回答道：“與京中門客比，遠在他們之上。”
“那與江湖中人比如何？”鳳離給出假設，末尾又加了一句，“諸如殺手一類。”
“殺手？”南七心底震了震，像是沒料到朝臣家的少夫人，會交涉道江湖，甚至殺手這樣的名詞裏去。
“你隻管回答我的話就是。”鳳離打斷他的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