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親切如母
她話還沒說完，鳳離抬手打斷，春風抿了抿唇，沒再多言，隻安心上藥。
蘇老夫人拿著寫好的藥單給阿寺，“你按照這上麵寫的去我那藥草房裏抓藥，再拿去廚房吩咐下人煎了來。”
“婢子省的。”阿寺折疊好藥單，喚上春露一起出去做事兒。
她是蘇老夫人當年的陪嫁丫鬟，跟在身邊多年，做事兒也讓蘇老夫人放心。
蘇老夫人收拾好藥箱，回頭看春風已經為鳳離敷好藥，這才平靜問起：“放下春風這小丫鬟把大致情況都跟我說了遍，可我就納悶了，那鳳央好歹也是大齊國的大皇子妃，怎麽能公然在府裏傷人？”
鳳離抿著唇沒有回答，蘇老夫人看她沉默下去，隻歎息了一聲：“也罷，你不想說娘也就不問了。
隻是阿離你記著，以前你在將軍府過的什麽日子我不管，但你現在嫁入相府，就是我蘇白的寶貝兒媳婦。
要是京城裏的正夫人誰敢欺負你，你隻管報上你娘我的名字，看我不毒得她半身不遂後悔終生！”蘇老夫人憤憤地握起拳頭，頗有一番“誰敢欺負你我就跟她拚命”的架勢！
鳳離看得眼神一動，堅硬的心口融進幾分溫暖。
蘇白雖然不是她親生母親，可那滿身的護犢溫情，卻比她那親生的便宜爹還要真誠。
她心底感動了瞬，恍恍抬起頭道：“放心，鳳央欺負不了我，京城裏的夫人們也不敢欺負我。”
“說的好！咱們將軍府的女子，就要活得這樣自信，讓外人瞧著咱們都不是好欺負的！”蘇老夫人挽著鳳離的手臂，昂首挺胸道。
鳳離看著手臂上多出來的一隻手，愣了一愣，卻沒像以往一般縮開。
蘇老夫人留意到她這細微的改變，眼睛眯成一條縫，笑嗬嗬地挽著鳳離說話，“我看的出來，你和京城裏別的女子不同，你有自己的膽識和主意，這點兒很像我年輕時候的性格。
隻是有時候一個人繃得太緊，日子也就難免無趣，你生活裏若是有什麽苦難，隻管跟娘說，天塌下來還有娘給你撐著呢。”
鳳離望著蘇老夫人，鬼使神差就說了句：“我曾在酒肆遭遇欺辱過。”說完就有些後悔。
她在酒肆發生的那些事，連她那便宜爹都沒敢透露，防的就是被那便宜爹掃地出門，可這回卻大膽地把這件事告訴了蘇老夫人，那後果……
鳳離蹙起眉，反觀蘇老夫人的反應。
也不知道蘇老夫人是不是被這驚世駭俗的真相給震驚到了，整個人愣在原地半晌都沒緩過神。
鳳離就靜靜地看著她，以為她下一秒會憤然鄙夷地甩開她手時，老丞相夫人卻氣地直拍桌：“這是哪個天殺的做的！京城裏竟會發生這種以惡亂淫的大禍來！你別怕，你告訴娘是哪家酒肆的人幹的，娘明天就去踢了它！”
鳳離一愕，反倒是自己先驚住了。
心底飛快升熱，隻覺得心底裏都流動起暖氣，暖洋洋地包裹著她整個人。
看來這蘇老夫人還真是這個世界裏的一股清流啊，第一反應竟不是覺得她髒，而是氣憤不過有人欺負她要替她出頭。
她彎起唇，掩藏不住心底的喜悅，“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胡說，你就誆我吧。”蘇老夫人鼻子一酸，忍不住抹眼淚。
“哎，你別哭啊，我真的沒事了，你看我現在可不就好端端的麽？”
從鳳離認識這蘇老夫人起，她就一直很樂觀，從不曾見過她皺眉頭，更別說掉眼淚了。
這下蘇老夫人一哭，鳳離隻得站著幹著急，也不知道從何安慰起。
還是春風有辦法，她走上前去給蘇老夫人拍背順氣，又安撫道：“老夫人，少夫人真的沒事兒，當初那群淫子確實想霸我家小姐的身子，但是當時小姐喝醉了，暈得不成樣子，還沒等到下手，將軍府就來了婆子直接扛著小姐回府了。”
蘇老夫人聽得愣神，止住淚花問道：“我怎麽越聽越暈乎了，那將軍府的人既知道阿離在酒肆裏，怎地不早早地把人送回去？”
春風咬咬牙，像是豁出去一般，“蘇老夫人有所不知，大將軍先前遠在邊關，將軍府裏大小事務都由大……”她話還沒說到要緊上，就被鳳離嗬住，“春風，你跟在我身邊才多久，怎麽能把將軍府裏道聽途說的事搬弄到老夫人跟前，還不快跟老夫人賠罪？”
春風這才驚覺到自己剛才的失禮，頓時懊惱地垂下頭，朝老夫人跪了一跪：“奴婢方才胡言亂語，還請老夫人降罪。”
蘇白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折疊起手帕和藹道：“你不過是關心主子，倒也不算什麽罪，快起來吧。”
“謝老夫人。”春風拜謝完，垂手退到鳳離身後去。
正沉默著，阿寺和春露倒走了回來，春露端著藥碗上前道：“小姐，藥已經溫了，先把藥喝了吧。”
鳳離接過碗，仰頭一口喝光，把碗還給春露，轉身對蘇老夫人說道：“娘，我有些累了，想先困一覺。”
蘇老夫人聽到她喚那聲娘，激動地站起身，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好，你先睡吧，好生養著才是。”說著又轉頭吩咐春風春露，“你們在外麵好生看著，沒到晚飯時間，可不能打攪少夫人，知道嗎？”
“奴婢省的。”春風春露俯身應道。
“那你快去床上躺著歇息吧，娘先走出去了。”蘇老夫人臨走前還不忘叮囑一聲，看得出來她是真關心人。
“我知道的。”鳳離點了點頭，喚春露吩咐，“春露，送送老夫人。”
“是。”春露走上去送人，“老夫人請。”
蘇白帶著阿寺離去，出了院門口見春露有回身的打算，便叫道，“你隨我來，我有話問你。”
春露訝然，實在想不出老夫人叫她下來要問什麽，隻能小心翼翼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