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女大當嫁
春露笑道，“管家把事情都打理地差不多了，讓奴婢在屋裏好生伺候著小姐，等待小姐明日出嫁呢。”
鳳離光是想到嫁入丞相府，天天麵對那家夥就夠頭疼了。
還被春露不斷提醒，隻覺得額頭青筋突突了兩下，她放下書起身往外走。
春露一愣，“哎？小姐，你不看書了嗎？”
“不看了。”
她摸著三枚桃花飛刀，走到院子裏剛才練腕力的地方繼續練。
春露靜靜地侯在一旁，聽管家的話貼身伺候著人。
日頭正頂，漸漸炎熱了起來。
鳳離抽回飛刀，用手扇了扇風，轉身回了屋子。
正好廚房的丫鬟也送來了飯菜。
她沒什麽胃口，隻胡亂吃了幾口便讓人扯了桌。
淨手後，鳳離坐在窗邊澆了會兒窗台下的話。
她發現自從敲定和元歌的婚事後，連著兩天都無所事事的很。
原本還想著出去探探門路，賺點兒錢財。
這下被將軍府和丞相府的人看護著，她要是在這時候跑出去，指不定會引人懷疑。
隻好先打消賺錢的念頭，等婚宴後再做打算。
好在過了明天，她就能自由活動了。
她一邊思索一邊澆水，灌完幾盆花後，便循著舊習去午休。
院外熙熙攘攘傳來一陣響動，她挑簾望去，看幾個婆子迎麵走來。
婆子身上穿的十分喜慶，由著管家帶進屋裏。
鳳離愣了下，隱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
管家進屋後，朝她俯身道，“大小姐，老奴奉老爺之命，從外麵請了幾個婆子回來教小姐明日出嫁的禮儀。”
出嫁還有禮儀？
鳳離先是一愣，後知後覺想起，在這繁文縟節的世界裏，成親確實也存在不少的規矩。
不過就算是學習禮儀，管家這一來，就領了四個過來。
就算挨著教她，估計到天黑都學不完。
她凝眉單指了一個，對管家說道，“這個留下，其他的全都帶下去吧。”
“這，這不太好吧？”管家看了看其餘三個婆子，結結巴巴道。
“到底是我出嫁還是你出嫁？”
“自然是大小姐出嫁。”
“既然是我出嫁，那我說什麽就是什麽，怎麽，你想越俎代庖？”鳳離聲音漸漸轉涼。
管家連連擺頭，“不不不，老奴不敢。”
“那還愣著幹什麽，帶下去！”要不是她那便宜爹的授意，她隻會把四個人連同管家一起轟出去，哪至於這麽客氣？
“是是是，老奴這就帶人走，這就帶走。”管家使勁兒朝三個婆子擺手，彎著腰把人帶下去。
剩下那個婆子苦著臉愣愣的站在原地，似還沒從剛才一幕裏回過神來。
直到聽見鳳離喚人的聲音，“你叫什麽？”
她頭腦一空，啥也顧不上想了，跪下膝蓋回答道，“回大小姐的話，奴姓張，大小姐喚奴張婆子就是。”
“我時間有限，希望你在接下來半個時辰裏多說重點，要是我聽到一句沒用的廢話，我就叫人扒了你舌頭！”
那險惡威脅地聲音，飄入張婆子耳裏，嚇得她渾身一震，連連磕頭道，“奴，奴知道了，奴這就抓緊時間開始。”
或許是鳳離的威脅起了作用，通常女子出嫁前，要學一整天的禮儀和規矩，她短短半個時辰就學的差不多了。
“大小姐既然都學會了，那奴先告退了。”張婆子俯身行退。
鳳離拿著帕子擦手，微微點了點頭，“嗯。”
張婆子得了準話，腳底抹油跑了出去。
這大小姐跟外麵傳的可不一樣了，今天差點沒嚇死她！
張婆子衝出院子後，也是長呼了一口氣，伸手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累是累了點兒，也總算是完成了大將軍交代下來的任務。
不然她真是兩頭受罪！
……
第二日，鳳離早早被春風和春露叫醒起來。
她睡眼朦朧，望著窗外烏漆墨黑的天直打嗬欠。
春露可不管鳳離困不困，半推半拉把人按到銅鏡前坐下，往他臉上一陣搗鼓。
沒一會兒，就走進來三個婆子，兩個是將軍府裏的，還有一個穿著大紅衣衣裳的，一看就是外麵請來的送親喜婆。
擦至塗粉，換衣戴冠……旁人忙的是不亦樂乎。
而作為新日出嫁的新娘本人，卻是嗬欠連連。
春露按著鳳離打嗬欠的手，小聲道，“小姐可是大家閨秀，可千萬別讓外人瞧了笑話。”
“這裏不都是自己人麽？”鳳離瞥了眼喜婆，慢悠悠道。
正巧這喜婆又是和昨天來府上那個四個婆子都認識，聽張婆子回去講過鳳離的性格，也不敢擅自招惹。
隻笑嗬嗬應承道，“是呢是呢，新娘出嫁頭一遭，都會這樣累著，奴們見得也多了，不會對外說的。”
“你瞧？”鳳離朝春露攤了攤手。
連喜婆這個外人都這麽說，她們這些做丫鬟的，自然不會在多說什麽了。
隻是心底驀然祈禱，等會兒可別讓大將軍瞧見了才好。
正想著，外麵有丫鬟通報喜婆，“快些快些，丞相府的迎親花轎都到府門口了。”
“哎喲，怎麽這麽快，你們都快些，把紅蓋頭給大小姐給上。”
屋裏一團亂，到處找紅蓋頭。
等大紅蓋頭往鳳離頭上一搭，她的視線裏就隻剩下歡喜的紅色。
喜婆走在前麵，春風和春露則左右攙扶鳳離往外走。
走到正廳的時候，依是賓客喧嘩，絲竹不絕於耳。
她穿著一身喜服，頭掩鴛鴦蓋頭，走在扶羽扇丫鬟的後麵。
羽扇有六麵，是按照大齊國嫡女出嫁的規格來的。
除了扶羽扇的丫鬟，鳳離的後麵還跟著不少提鎏盞的丫鬟，左右兩排，共有八隊，氣勢豪華，看得直叫席間坐著的鳳央眼紅不已！
想她出嫁那日，別說提鎏盞，就連一麵羽扇也沒有，來的也都隻是本家旁係人，哪裏像今天這般，宴席大展，絲竹聲樂！
她瞪著鳳離，袖子裏的手暗暗握緊起來。
鳳離走到一半，細微察覺到右邊臂膀處的僵硬。
她楞了一下，旋即頓悟過來，低聲問僵著手的春露，“是鳳央來了嗎？”
春露點點頭，又恍悟到鳳離被紅蓋頭擋著看不到她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