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相爺輸了
“我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見有人三箭開弦的!”
有人直接拍掌讚歎。
但也不少不服氣的小姐們,忠實地擁護著她們的丞相大人!
插著腰拈算道,“有什麽了不起了!”
“是啊,丞相大人還沒開弓呢,若是大人弓一開,她這又算的了什麽?”
“就是!才剛開始而已,有什麽好激動的。”
“哼,等她一輸,那就難看了!”
京城的小姐們素以伶牙俐齒著稱,這般口齒伶俐,把男子們堵得啞口無言。
而場上的鳳離已經命中了七個鈴鐺,一籠鳥總共就十五隻。
若是元歌再不出手,怕是要輸了。
所有人的目光,紛紛投向元歌去,膽戰心驚地等待他的抽箭。
可他身形悠然,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著急。
鬆懶地拿起弓,卻不急著抽箭。
他左手執弓,右手拈弦。
白皙又指骨分明的手指,撫弄起弓弦。
粗糙的弦,在他手中,竟化作一把音律脆啼的獨弦琴。
左掌做琴身,右指撥弓弦。
一陣風韻詭異的音律飄出,看得在場人是目瞪口呆!
那聲音及美,如風在樹,如花點露。
聽得人圍觀的人,是如癡如醉,像是陷入弦音的魔力中去。
鳳離初聽那聲律著實優雅,可再仔細一聽,隻覺得頭暈腦脹,整個人都不舒服起來。
她握緊了箭身,因眼前蒙著布,看不清現場的狀況。
她實在不懂這廝到底在耍什麽把戲。
等那音律戛然而止後,鳳離腦袋的脹痛才一點點消失去。
圍觀的人群,臉上都溢著笑。
像是在音律中回想到了人身裏最開心的事一樣,滿眼開懷地樂嗬傻笑。
也不知道誰先醒過神,指著地麵大呼道,“鳥,鳥全都掉下來了!”
“啊,怎麽會這樣?”
鳳離聞聲一驚!
是了,剛才音律過後,她就再也沒聽到頭頂上的鈴鐺聲。
莫非這些鳥……
她心底閃過一抹不詳的預感。
飛快扯下布,往地上一看。
那原本盤旋在空中的鳥群,竟然全都掉到地上!
這是怎麽一回事?
難道這些鳥都吃錯了東西?
不對,剛才她聽到鳥群震翅的聲音,那般節奏有力,絕對不像是吃錯藥的模樣。
可是,誰又有本事,能讓這麽大一群鳥,轟然間全都掉下來呢?
鳳離目中閃過一道疑惑。
瞬息間,那清潤的聲音,自她耳畔響起,“小丫頭,承讓了。”
鳳離愕然地回頭。
隻見白衣神態倦懶,坐在俊俏的紅棗馬背上。
他笑意清淺,帶著戰勝後的自謙,正對著她頷首。
是他?
可是……
鳳離眯起眸子看了眼地上的鳥。
鳥群身體完整,並不像中箭。
那他又是用什麽辦法擊落這些鳥的?
難道?
跟剛才那陣奇怪的音律有關?
不對,這廝跟她的裝備一模一樣。
除了手上的弓,就隻剩下背上背的箭簍。
近身之處,根本就沒有可供他彈奏的樂器。
那剛才的音律又是怎麽發出來的?
鳳離越加迷惑。
視線忽的駐足在元歌拿著的弓上,腦中莫名閃過“驚弓之鳥”這個詞。
雖說這次過於誇大,但她知道這種現象,確實存在並且發生過。
莫非這廝就是用這個辦法,擊落那些鳥的?
可弓弦的聲音,粗嘎沙啞,沒有琴板,根本就發不出烈烈不斷的聲音。
除非,是用內力彈奏!
鳳離一想到這裏,心底駭了駭。
她目光渺渺地盯著對麵人,靜靜眯起眼睛。
這廝怕是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深不可測啊!
銅鑼又是一聲響,勝負已經揭曉。
裁判拿著下人收集來的鈴鐺數,宣布這次盲射的獲勝者。
在一片女子歡呼中,鳳離沉冷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且慢。”
脆啼的聲音沒過狂歡,引來無數道目光。
有疑惑的,不屑的,更有充滿防備的。
鳳離冷冷一笑,看來這群花癡,還真是那廝的腦殘粉。
她還沒做什麽呢,就被這群花癡們先樹立成敵人。
那她接下來要真是做點兒什麽,還不得被她們一人一口口水給噴死?
不過元歌本人卻要比那群花癡淡然許多。
他笑了一笑,飄然而下,走到鳳離跟前,“小丫頭還有話說?”
鳳離坐在馬背上,漫不經心地睥了他一眼。
下馬落在地上,並未搭理他。
而是走向對裁判,詢問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盲射的規則,是以騎射人中誰獲取的鈴鐺數目獲勝?”
裁判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她會這麽問,卻還是點頭應她,“這位女公子說的不錯。”
“除了這一條,我還記得,若是騎射人,誰射傷了鳥,就要被判出局,對嗎?”
裁判一愣,垂頭看了看地上的鳥群。
他不是傻子,自然聽懂了鳳離那話的深意。
進而把目光,投向散懶撫扇的元歌身上,猶豫地開口,“丞相大人……”
元歌懊惱扶額,微微自責道,“你不必多說,小丫頭說的話,我都聽到了,這確實是我的不對。”
他無奈地收起折扇,可惜的望著地上的鳥群。
鳳離揚起一抹笑,譏諷道,“京城盛傳丞相大人善良寬厚,真是想不到啊,就連完美無缺的丞相大人,也會有失策的時候啊。
既然丞相大人輸了,那之前的條件……”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清潤的聲音打斷,“小丫頭,你怎麽知道我輸了?”
“相爺這話說的還真是好笑,傷害群鳥,被判出局,這還不算輸?”
她現在嚴重懷疑,這廝今天出門的時候,是不是腦袋又被門夾過。
可他卻從容優雅,“唰”地收起折扇。
輕飄飄吐納道,“是麽?”
鳳離眯起眼,這廝莫不是被氣傻了吧?
這群鳥都死絕在地上了,難不成他還想在眾目睽睽下抵賴?
不過,她仔細一想,依照這廝不要臉的程度,說不定還真幹得出來這事。
何況,這裏多數都是他的腦殘粉。
粉絲一盲目崇拜起來,他能把死的都說成活的。
至於剩餘那幾個男看客,雖不至於是這廝的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