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病危
中午鳳離喝完藥，剛睡下沒一會兒，就覺得口中腥味難忍，趴在床邊，直噴出兩口鮮血來。
剛好讓回來的春風和春露見著，一把推開床邊的椿娘，扶住鳳離的上半身。
“小姐，你沒事吧？”
“是啊，小姐，你好端端的，怎麽吐血水了？”
麵對兩道擔憂的目光，鳳離虛弱的搖頭，臉色蒼白的說不出話來。
春風瞪向椿娘，問，“小姐這是怎麽了？”
“今天大夫來看過了，說小姐腿傷上攆，病情很嚴重。”
春露雙眼通紅，“你胡說，早上我們兩走的時候，小姐還好好的，是不是你怠慢小姐了？”
椿娘連連喊冤，“婢子可不敢怠慢大小姐，婢子也不知道大小姐怎麽會吐血，我這就去請大夫回來給大小姐看看。”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春風春露既然回來了，你就先下去吧。”鳳離吃力的抬起眼皮，對椿娘說道。
椿娘也沒打算真去給她找大夫，得了她的話，轉身便走。
春風關上門，回頭關心道，“小姐，奴婢還是去請個大夫來看看吧。”
“不用了。”鳳離恢複了些力氣。
像是一點兒也不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轉而問道，“查的怎麽樣了？”
春風微微詫異鳳離的轉變，但什麽也沒問，把調查結果告訴了她。
“管家查到那喂養馬匹的馬夫頭上，據那馬夫交代，說是大夫人早早的去過一趟，說是要看看馬。”
“比賽的馬，不都是由管家隨意分配麽？”怎麽還需要她親自去看看？
“奴婢也是這樣認為的，所以就多問了那馬夫一句，那馬夫被逼問的多了，便交代說，是大夫人暗中使了銀子，讓他給小姐牽了匹劣等馬。”
鳳離恍惚想起，那日分馬的時候，確實是從馬夫手上接過來的。
“那馬就算是劣等物，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發瘋，是不是還有什麽隱情？”
春露無比佩服，搶過春風的話說，“小姐你真聰明，管家把當日馬吃過的草料帶了回來，發現裏麵混雜著少量的藥物，能讓馬變得癲狂。
據那馬夫交代，當日隻有他和大夫人在馬廄，極有可能是大夫人下的藥。”
春露說完，不禁皺起眉頭，“管家怕大夫人不會輕易承認，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所以讓奴婢們回來問問小姐的意思。”
鳳離稍一斟酌，問道，“呂氏從昨天回來到現在，有出過府嗎？”
春風和春露搖頭，“沒有。”
“那就好辦了，你讓管家安排掃地丫鬟，趁呂氏不在院子的時候，暗中搜索看看，那藥一定還在她屋裏。”
春露滿臉喜悅，一拍手說，“小姐這個辦法好，奴婢這就去告訴管家！”
春露走後，鳳離又給春風指派了些活兒，把她打發出去。
她躺在床上，眼睛閉上沒一會兒，門口就傳來吱呀一聲。
鳳冥滿臉不悅的立在床前，從懷裏掏出一隻裝滿水的小竹筒拿給她。
鳳離抱著竹筒，先漱了口，才咕嚕嚕喝光。
抹了把嘴唇，暢快道，“幸虧有你每天給我送水送飯，不然我就算沒被毒死也要餓死，阿冥，你說你怎麽就這麽好呢？”
鳳冥耳根子一紅，一本正經的掏出幾塊兒糕點拿給她，“趕緊吃吧，還熱著。”
鳳離咬著糕點，見鳳冥站在床邊，沒有像往常那樣離去。
便問他，“怎麽了？”
鳳冥愣愣的看了她好一會兒，皺起眉頭說，“其實，你不用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以後有的是機會。”
鳳離聽了，差點噎住。
這小屁孩兒才多大啊，反過來苦口婆心教導她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
回頭間，卻冷酷的笑起，“我這個人呐，最大的性格就是睚眥必報，那些得罪過我的人，我一天不報仇，就一天也睡不著。”
鳳冥咬緊了嘴唇，沉默片刻後，甩頭而去。
當夜鳳離接連吐了好幾次血，驚動到大將軍那裏，勃然大怒。
讓管家連夜出府請大夫。
大夫看完也是接連歎氣，下了病危的預警。
大將軍不相信鳳離會病的這麽嚴重，讓管家去請了十幾個大夫回來。
大夫們輪流把脈，均是搖頭，紛紛束手無策。
女眷們並排在門外，哭哭啼啼。
大將軍聽得心煩意亂，“阿離還沒死呢，一個兩個就知道哭哭哭，沒病也讓你們哭喪了！”
說完，氣惱的一腳揣在門上，險些把門踹飛。
女眷們驚慌失措，害怕的又想哭，又不敢哭，無聲的抽泣抹眼淚。
呂氏帶著鳳央和鳳瑤來探望，怕大將軍怪罪鳳央和鳳瑤擅自離院。
連忙把鳳離搬出來說，“大姑娘病重，阿央和阿瑤擔心不已，妾身無法，便帶她們姐妹兩來看看她。到底是一起長大的，說不定阿離和這兩個妹妹說會兒話，心情也會好過些。”
大將軍也沒心思去追究什麽禁足不禁足的，便讓呂氏三人都進屋去了。
門一關，管家怕大將軍看了這些姬妾煩心，便讓各夫人姬娘先回去。
鳳央和鳳瑤一進屋，看見春風春露兩個丫鬟守在床邊。
紅彤彤的血水，從珠簾後麵，一盆一盆被送出來。
就她現在這個病勢，別提說話了，想吊著一口氣都難！
“大姑娘白天都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病的這麽厲害了？”呂氏立在一旁，滿眼擔憂問。
大將軍沉默的嚇人，一聲也沒坑。
屋子裏死寂的隻剩下，珠簾後麵咳血的聲音。
就這樣折騰到了後半夜，大夫們顫巍巍的把脈出來。
一頭跪在了大將軍的麵前，“老夫盡力了，大小姐命薄，還請大將軍準備身後事吧。”
大將軍巍峨的身形，往旁邊一斜。
威嚴的表情龜裂開，淒清無比。
他踉蹌的衝到大夫跟前，把大夫提起來，“你說什麽，什麽叫盡力了，阿離才那麽小年紀，你們都沒想辦法，就下了死定。我看你們一個兩個，全都是庸醫！出去，都給我滾出去！滾！”
大夫們嚇得屁滾尿流，倉皇出逃。
大將軍像是一下子老了好些歲，呂氏見他體力不支，幾次險些摔倒。便上前扶著他安慰，“老爺放心，大姑娘命大著呢，一定吉人天相的，老爺不用擔心，你在這裏也累了一整晚了，先下去休息會兒吧，這裏交給妾身照看，一有動靜就馬上告訴老爺。”
說完，對鳳央和鳳瑤拚命使眼色。
兩個人心領神會的上前，一人各扶一邊，把神情恍惚的大將軍扶了出去。
躲在暗處的鳳冥見大將軍一走，連忙從旁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