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姐弟團聚
大將軍一發話，管家轉身就去了荒院。
沒見到婆子，管家心底不免納悶。
趕著辦正事兒，就沒怎麽放心上。
把鳳冥接出來的路上，管家畢恭畢敬地跟在後邊。
看得出來，他那和藹的臉上，除了恭敬，還潛藏著忌憚。
他不敢靠近這個身負孤煞的小少年！
而鳳冥麵色無波，像是早已麻木。
氣氛一度詭異，為打破僵局，管家便拈心思尋起話頭，把今早發生的事情說給鳳冥聽。
那原本沒什麽表情的臉，在聽到管家無意提起鳳離時，產生了細微變化。
走到公孫氏的院門前，一抬頭就能看見站在門外的鳳離。
管家驚訝了片刻，匆忙走上前行禮，“大小姐。”
“管家，我帶阿冥進去吧。”
“那老奴先去幫小少爺打理物什。”
“好。”鳳離一揮手，拉過鳳冥。
掌心意外摸到一把凹凸不平。
她翻開那痕跡斑駁的小手，用紗布纏繞的地方，還滲著血絲。
鳳離眉心狠狠皺起，回頭對春風說道：“你去找管家，讓他請個大夫過來。”
“是！”春風應聲離去。
鳳離則帶著鳳冥往院子裏麵走。
他不知所措的跟在鳳離身後，手指僵硬的嚇人。
鳳離沒察覺身後的異常，走在前麵說：“我讓春風準備了午飯，你這麽瘦，一定要多吃點兒才行，吃完我讓大夫給你瞧瞧。”
鳳冥目光驚愣的，從自己空空的手掌上抬起來。
並未留意到她說了些什麽，隻盯著她側臉應了聲，“好。”
鳳離無奈的搖頭。
這小子被那戕害得不輕啊。
才一天功夫，神情就恍惚成這樣。
難不成昨天婆子的死，嚇著他了？
可仔細一想，就算被嚇著，也應該當場就嚇住了啊，反應不會這麽慢。
吃飯的時候，鳳離忍不住問道，“那婆子……”
“已經處理好了。”鳳冥吃了兩口，頭也不抬的回答。
鳳離嗆住。
她原話是想問，那婆子死了，沒給你留下心裏陰影吧？
可看他說的如此鎮定自然，她差點就懷疑，這小子是不是經常幹這種殺人越貨的勾當，不然不可能這麽從容。
她沉思良久，吹了一口清湯說：“那就好。”
飯後，管家帶著大夫過來。
是昨日給鳳離把過脈的那個老頭兒，高高瘦瘦，看著精神抖擻。
大夫認得鳳離住的院子，琢磨著以為她又病了。
一來，卻換了個小病人。
聽管家說是將軍府家的小少爺，也不敢怠慢。
一番詢因，觀症，把脈。
他總結出了和鳳離身體狀況一樣的結果。
氣血虧損，脈門虛弱，嚴重的營養不良！
這類病例，算是輕微的，隻是要花時間和心思去調理。
鳳離相信，依照將軍府的生活水平，她很快就能把鳳冥的身體養好。
不過她怕鳳冥身上有暗傷，便讓大夫仔細檢查他身上。
那骨瘦嶙峋的身前背後，盡顯青紫斑駁，於痕數不勝數！
還有好幾處傷口嚴重的，皮肉都分成了兩瓣兒，中間露出一道豁口。
“這……”饒是見慣了生死病痛的大夫，也不由得大吃一驚！
他還是第一次，在一個不滿十歲小子的身上，看到這麽觸目驚心的傷痕！
鳳離直直握緊了拳頭，恨不得把那婆子的屍體撈出來，狠狠的鞭打一頓！
不過眼下鳳冥的傷勢要緊，所以她握拳忍了忍，對大夫說，“大夫，你先幫他處理傷口吧。”
說完，給愣在一旁的管家打了個眼色。
管家默默的隨鳳離走出去，等春風關上房門。
鳳離才冷冷的開口，“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上午父親在巫祝麵前親口說的是，他把阿冥送到了荒原，責人照顧。難道我父親口中的照顧，便是這般淩辱虐待？！”
管家被質問的冷汗潺潺，忙答道，“小少爺也是老爺的親骨肉，老爺怎麽會讓人做這種淩虐小少爺的事？”
鳳離目光一沉，“可剛才大夫的話，你也聽到了，父親既然沒有讓人傷害阿冥，那府裏的下人又怎麽敢陽奉陰違？
你是這將軍府的管家，下人們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你的眼，沒有你的默許，阿冥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真想不到，你竟敢私權縱人，毒害將門後代！我看，這件事我要好好稟明父親才行！”
管家臉色慘白，哭著喊冤，“大小姐，就算給老奴一萬個膽子，老奴絕對不敢做出這種大不敬的事啊！
天地可鑒，我雖是府裏的管家，可直到大將軍回京前，府裏的大小權利，都掌管在呂夫人的手裏，老奴的管家職位，早就被呂氏架空了啊。”
鳳離目光驚訝，“你胡說，我大娘宅心仁厚，怎麽會讓照顧阿冥的婆子，下這種毒手！”
管家歎了一口氣，“大小姐，你還是太單純了，有些話老奴原也不想說，可是老奴絕對沒有傷害過阿冥。
大小姐要這樣冤枉老奴，老奴也隻好告訴大小姐了，小少爺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全都是呂氏一手造成的。”
“怎麽會，大娘怎麽會這麽對阿冥？”鳳離目露懷疑。
管家氣憤的咬牙，對呂氏平日裏搶奪他權利的怨恨，一下子暴露無遺！
他徐徐引導，“大小姐，你不要被呂氏給騙了。你仔細想想，小少爺將軍府的唯一一個男丁，那呂氏膝下兩個都是小姐，她為什麽不會這麽做？”
“那……就算是大娘做的，這件事，無憑無據，父親也不會相信。”
管家見鳳離麵色鬆動，有相信他的話的趨勢，往四周一瞥，壓低了聲音說道，“大小姐，那婆子是呂氏的人。
可她本性懶惰又貪財，不是個忠主的奴才，隻要把她抓到老爺麵前，一番逼問，就不怕她不會說實話！”
鳳離以為他會有什麽好計謀，原來隻會嚴刑逼供。
那婆子昨天就死了，對著一個屍體能逼出個屁就怪了！
她眼神一垂，不想再和管家耗費力氣了。
隻敷衍道，“那我等你消息，你要是找不到能證明是呂氏下手的證據，我就把這事拿到父親麵前，告訴他阿冥身上的傷，都是你弄的！”
管家背脊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