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閉門不見
鳳離一覺睡到日曬三竿才醒。
屋外聲聲嚷嚷，差點讓她懷疑自己躺到集市上去了。
她起身喚道：“春風，春露??”
兩個丫鬟應聲進屋，“小姐，你醒了。”
鳳離透過丫鬟推門的縫隙，隱約見到外麵人影綽綽。
不由得好奇問：“外麵怎麽這麽吵？”
春風和春露相互看了一眼，春風的謹慎答道：“回小姐，是府中的夫人和姬娘，一大早就過來了，說是探望小姐。”
鳳離起身穿衣，心底冷冷一笑，“她們倒是有心了。”
之前她被人欺負的時候，可不見這些女眷們出麵過。
如今她平安無恙，這些人反倒跟商量好似的，全都跑來慰問。
還真有意思！
春風給鳳離穿衣的空隙，春露也把飯菜端了上來。
鳳離旁若無人的吃著飯，春風見外麵吵鬧聲更熱了，忍不住上前問：“小姐要見外麵那些人嗎？”
她忙著吃早飯，隨手一揮，“不見。”
“那奴婢這就去遣散那些夫人和妾娘。”春風什麽也沒問，聽從鳳離的話就走出去。
她沒出去一會兒，外麵那吵鬧的聲音，果然就平息了下去。
原本等在外麵的後院女眷們，也都怏怏散去。
“小姐，外麵人都散了。”春風回來稟告情況。
鳳離吹了口熱湯上麵的熱氣，忍不住多看了春風一眼。
飯後，春風上前說道：“老爺今天去上早朝前吩咐過，小姐身子虛弱，在小姐起床後安排了大夫，為小姐看看傷勢，小姐看，是現在就讓大夫進來，還是??”
“就現在吧。”正好她也正為這副身子堪憂，讓大夫看看正和她心意。
“那奴婢這就去叫大夫。”春風走出去，沒一會兒就帶了一個長須精瘦的老頭兒回來。
老頭兒單薄的肩膀上，挎著一個紅木藥箱子。
先是給鳳離請了禮，然後才走上前去搭脈。
“大夫，小姐的身體情況如何？”春露忍不住探出腦袋問。
“大小姐脈象虛弱無力，似常年飲食不當，造成血虧氣虛之症，不過肩膀那裏似有異常？”
“大夫好眼力，我肩膀昨日不小心傷到過，不過都是皮外傷，不打緊。”
“雖是皮外傷，可小姐也要多留意，免得留下後遺症才是。”大夫盡心關懷。
鳳離這一生收到過無數的刀傷槍傷，多少次命懸一線她都沒有皺一下眉頭。
不過是區區皮外傷，她根本就不屑放進眼底。
不過大夫既然這麽說，當著春風和春露的麵，她還是應付性的點了點頭。
而春露見大夫說的那般嚴肅，倒是一臉擔心道：“那小姐肩膀上的傷勢到底如何啊？要不要開些外敷的膏藥啊？會不會留疤啊？”
春風暗暗眄了春露一樣。
站出來擋住春露，對大夫說：“大夫既然已經摸出小姐的脈象，還請大夫好好為我家小姐調理。”
“這是自然。”大夫對鳳離拱手說：“老夫先開一些調理氣血的藥單，再寫一副飲食上麵該注意的單子，用藥膳循序漸進幫大小姐調養。
至於肩膀那處，情況既然不嚴重的話，每日用溫水外敷就好。”大夫轉身去寫方子。
吹幹墨跡後，拿給春風，“上麵這張是藥單，一共三副藥，用三盞水煎成一盞，早晚服用，下麵這張是食物調理單，小姐的飲食便按照我上麵寫的來。”
“如此，多謝大夫了，請！”春風收好藥單子，將大夫送了出去。
鳳離目光大夫離去，問身旁留下來的春露：“我爹還說了什麽？”
春露一笑，臉頰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一麵收拾碗筷，一麵回答道：“老爺還說，過幾日等老爺空閑下來，就要測試府裏各個小姐們的書學功課，讓奴婢們一定要專心伺候小姐讀書。”
讀書？
鳳離還真不知道，這裏的人讀的都是些什麽書。
雖然用受傷做借口，暫時得以安靜。
可保險起見，她還是的繼續討好她那便宜爹。
便按照春露說的，讓她去把書本取來，先熟悉下。
春露取來厚厚一疊書本，鳳離隻覺眉心一抽，“這麽多？”
“奴婢是按照老爺說的提問範圍，把所能涉及到內容的書，全都給小姐拿過來了。”春露俏皮的吐舌頭，她也是為了小姐好嘛。
鳳離揉了揉額頭，隨意翻開一本，繁體字。
勉強也能看懂??
她翻閱了幾本書下來，發現大多都是考究國事和世俗人情的。
不由得納悶問春露：“閨中女子，考究的不該是教女經這種，講究三從四德，儀表端莊的嗎？”
“小姐，大齊民風開放，齊王在位四十年中，治國開明，律法中也有特許女子論政參朝這一條，老爺身居輔國大將軍一職，自然也是想讓小姐不落凡俗。”
鳳離姑且認為春露說的有道理！
重拾起書卷，認真看了看。
多看了幾本之後，她發現這些書，大致能分為五類。
和她看過的四書五經，大學中庸，還有左傳記倒是很像。
如此融會貫通，也就不怕她那便宜爹來視察。
??
春風煎好藥送上來，鳳離一口喝光，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倒讓春露佩服不已。
見春風端著空碗沒走，鳳離這才懶洋洋抬起腦袋問：“還有什麽事嗎？”
“牟氏在外麵，想見小姐。”春風麵色為難。
依照她先前驅趕女眷的性格，鳳離覺得她應該是個，聽從主子命令的幹脆丫鬟。
而那牟氏卻不同，這般鍥而不舍，怕是??
“是為了我的那個四妹妹吧？”鳳離眼角一翹，清冷的開口。
如今她得了大將軍的喜愛，那些姬妾都順風倒，來巴結她。
牟氏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不過，她這一趟怕是要落空了。
“就說我不在。”
“小姐，那牟氏從早上來，到現在就沒走開過，她眼睜睜盯著奴婢送藥進來的，恐怕這個借口，騙不了她。”
“騙不了??那就讓她進來自己看！”鳳離把書拍在桌子上，起身推開窗戶。
“小姐，您這是??”
“悶了一天，我出去走走，等牟氏一走我就回來。”在春風和春露詫異的視線下，輕而易舉的翻出，甩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院子後麵，連接著另一片陌生地。
鳳離帶著好奇，踏上石子兒小路。
小路的盡頭是一片竹林，竹林周圍修建了一個小茅草屋。
屋子外麵開辟了幾塊兒肥地，上麵種著一些鳳離認不出來的菜物。
她記得，廚房裏做菜的材料，應該都由專人在外麵采購。
那府裏怎麽還有這一片地方？
鳳離帶著疑惑，繼續往前走。
茅草屋子裏突然傳出一陣破碎的聲音。
接著便是一個夫人，粗啞如公鴨的嗓音，“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讓你削竹子都削不好，廢物廢物，你能幹得了什麽！還不快收拾好！”